第10章 无师自通的医术
周宴江带着他爹,还有一众村民从外面风尘仆仆赶来。
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刹……
余秋月连忙站起身来朝外走去,她伸出手臂挡在门口,“这里你们不能进,你们是男同志!”
“张家奶奶都晕了,那可不是小毛病,我们这是过来打算抬她去卫生院看病呢。”
周宴江的脸上一脸懵,没搞懂余秋月这是咋回事。
救人要紧,他们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余秋月瞥了一眼四周,目光渐落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身上,“你是村医?”
男人被余秋月的眼神看的发毛,回答的也有些不自然,他支支吾吾,“嗯,是的,你之前落水的时候还是我过来看的。”
“那你会看妇科病不?”
余秋月这一句话落下。
霎时间周围寂静一片。
男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又纷纷朝着一边上投递去目光。
像是她说了啥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尾随其后进门来的女人一个劲的给余秋月使眼色,撇撇嘴,又道,“你这丫头,你咋啥话都敢往外说的,你们这些小知青都这么胆大的?也不嫌害臊了!”
“咋就害臊了?我是认真的,要是村医会看妇科病的话,他进去可以帮我一起给那位老太太治病,她的问题可不小。”
此时的余秋月根本不知道,她今天说的这一番话,会给日后添来多大的麻烦。
很快,张家老太太一把年纪不守妇道还染了花柳病的消息便传遍了小村庄。
几乎家喻户晓。
但,这个时间点上人们大多都在地里干活,哪有闲情逸致顾得上坐在村里聊这些。
都是农忙的时候‘口口相传’。
距离太远,系统也勘测不到这些。
“不是我说,张家奶奶平时不是还干净的不得了,牛棚地上连一坨牛粪没有的主儿,竟然一把年纪了还能染上花柳病?”
“难怪人家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呢,她这五六十来岁,更猛了!”
“天爷,这要是我奶奶的话,我都不敢想,我不得找根柱子撞死得了,这丢人丢的……”
“他们说去了那地方,也不知道张家奶奶跟哪个野男人多大动静呢,奥哟,留了一滩血呢,吓死人了!真是不得了!”
“……”
人们现在都对张家嗤之以鼻。
远在大通屋对这一切浑然不知情的余秋月还在忙前忙后的煎药。
原主的药匣子里带来的药材并不多。
万幸的是,目前也不需要啥太名贵的药材,至为关键的就是止血。
一碗汤药灌入老太太的嘴里。
不足半小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妇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环视了一眼四周,瞧着那黑洞洞且陌生的环境,嘴里喃喃着,“我,我是不是死了呀?这阎王殿咋也破破烂烂的。”
“张家奶奶,您没死,您活的好好的!”
余秋月叹息一声,她快步走上前去,又用手摸了摸老太太的脑门,在她的额前试了试体温。
还好系统给的什么还魂药水不是虚假宣传,还有点效。
老太太是退烧了。
但,病灶还在,这就是个隐患!
她下意识地将手搭在老太太枯槁纤细的手腕上,原本只是想按照原主把脉的法子试一试。
哪曾想,当即那一瞬,她就像是搭在了什么讯号上一般!
无师自通,突然之间就能从脉象上看出病因了!
“您这积劳成疾,平时自己不爱惜身体,那玩意应该也不是出来一两次了吧?出血的状况来看,最起码半年前就有了吧?”
没等着她说完。
一旁床上躺着的老太太唇瓣微抖,低声嘟囔道,“我,我就想着那兴许是月事儿来了呢。”
月事儿?
余秋月噗嗤一声乐了,但又觉得荒唐至极!
为什么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女人是会绝经的?
“您老人家之前就没有感觉有啥不舒服的?您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咋可能绝经又来了呢,这也……太离谱了!”
她讲话的时候用手轻轻地按着太阳穴,一边努力克制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张家老太太耷拉着眼皮子,叹息一声,说道,“我不懂这个,我娘那会子还活着就给我们姊妹们也没说过这些。”
这还算是禁忌话题呢?
“那您之前出血的时候有没有找医生给您看过?”
余秋月拿着手边上的本子,打算开始记录‘病人’的详细病例档案。
哪曾想,下一秒老太太一开口便把她给惊着了!
“这,这不就是花柳病么,我一把年纪了咋好意思找医生去给我看,我……我……今天闹得这么大的动静,我都不想活了,得了这病之后真是让我生不如死,我还活着有啥意思呢!”
老人家唇瓣颤抖着,眼泪漱漱落下!
眼前这一幕看的余秋月心头一阵酸涩,情绪复杂的涌入她的脑海中。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这年代对于妇科疾病科普远没有现代那么普及。
“奶奶您别着急,这不是啥花柳病,这就是妇科疾病,女人都会有妇科疾病的,再说了,我好不容易给您的命给救回来,您咋就能说不活就不活了呀?”
余秋月支支吾吾的搓了搓手,她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或者同老太太详细解说的好。
生平以来,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她也手足无措!
张家奶奶瞪大了眼睛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女人都会得花柳病?小余知青,你比我有能耐你见识多,你可别糊弄我这个乡下的老婆子啊!”
嗯……
余秋月觉得她老人家这话说的对,也不对。
“妇科疾病不是啥脏病,就像是人头疼脑热感冒一样,女性,尤其是生过孩子的女性都会容易得妇科疾病,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您这样的症状多长时间了,我要给您治病呢。”
她放软了语气,尽可能的将话语阐述的更加清晰容易让老人家理解。
张家奶奶叹息一声,半晌没有说话。
待她再开口时——
“大致也有个十四五年了吧。”
“啥?您说您这样的症状持续多久了?”
“我家里孙女几岁大那会,第一次就是背着她在地里干活,我一弯腰,忽然掉下来一大坨肉!给我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