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地鸡毛
顾卿宸绷着脸,失魂落魄的来到丁香苑中,一把将江揽月揽入怀中。
“揽月,我现在真是千头万绪,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
江揽月伸出纤纤玉手回抱住他,额头抵着他的下巴,问道:
“卿宸哥哥,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顾卿宸长叹口气道:
“揽月,并不是每个女子都像你这般处处为人着想,懂事的令人心疼的。
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便是娶了宋晚吟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她不仅支走了为我母亲治病的大夫,害得母亲眼疾复发,视线不清了。
而且她还让奴仆们集体摆烂不做事,府中上下无人洗衣做饭,一地鸡毛。
我公务繁忙,还要兼顾府内这一摊烂事,真是心力交瘁。”
江揽月满脸惊讶道:
“不可能,姐姐向来温柔贤惠,又是勤俭持家的一把好手。
我不相信她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随随便便哪一条都犯了七出之条。
她难道就不怕你把她给休了吗?”
顾卿宸提及这件事就气愤,要不是母亲早有交代,绝对要休妻的。
“揽月,但凡我有点法子,也绝不会让侯爵府陷入被动之中。
现在府中上下处处都需要使银子的地方。
我真是一筹莫展,实在不行,我只能厚着脸皮跟二房、三房去借银子。”
江揽月心中咯噔了下,本来父母就不太想让她嫁入顾家,毕竟侯爵府今时不同于往日了。
父亲故意抬高彩礼钱,一来是想看看顾家的实力,二来想试探下顾卿宸的真心。
要是顾卿宸跑到外面去借银子,一方面,会给侯爵府蒙羞。
另一方面,万一被父亲知道了,肯定会对顾卿宸大失所望。
她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
父母绝不会容忍让她吃半点苦,受半点罪的。
江揽月满眼心疼的看着顾卿宸,抬手轻抚着他疲惫的脸庞,柔声说:
“卿宸哥哥,我觉得借钱是最有失身份的。
既然姐姐不仁不义在先,那你倒不如直接霸占她全部的嫁妆。
我知道你是铮铮铁汉,绝不会贪图她那一点家产。
可眼下府中全都乱套了,她分明是想把顾家逼上绝路。
顾家还是先力求自保,等挨过去这道难关,再另做打算。”
顾卿宸不禁面露难色,自己也是有骨气的堂堂七尺男儿。
这种霸占嫁妆之事,倒是从未想过,也不愿意干这种软饭硬吃的事情。
“揽月,这件事容许我好好想想。
我真是不想再和宋晚吟有任何的瓜葛了。
她的嫁妆我也不贪图,更不会眼红。
以免传出去,让别人觉得我就是个贪财好色之人。
凭借我自己的双手,照样能闯出一番作为,给你想要的幸福。”
江揽月眸色闪动,心中很是动容,忍不住踮起脚尖吻了他棱角分明的侧颜。
“卿宸哥哥,我就是喜欢你身上这股倔强,永不言败的精神。
但我实在不忍心,看你整日为了银子而发愁。
你也知道,我父亲给你下达的任务,要是你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完不成的话。
只怕我们之间又会多一层阻碍。
我也并不想逼你,只是想帮你减轻一点负担。”
顾卿宸的脸色沉了下来,自从得知江揽月怀孕之后,便主动上门提亲。
老伯爷得知最疼爱的嫡女,还没出阁便怀孕了,气得险些昏死过去。
这种不守贞洁的丑事,那可是要浸猪笼的,恨不得给她一条白绫,以免让整个江家蒙羞。
江太夫人抱着江揽月哭得老泪纵横,力挽狂澜,才阻止这场悲剧发生。
顾卿宸为了表示真心,当着二老的面前发毒誓,这辈子非江揽月不娶,并且会向陛下请旨作为平妻。
老伯爷念及两家的世代交情,又舍不得让江揽月一尸两命,最终提出了彩礼的条件。
白银万两、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珍奇古玩、奇珍异宝之类的一样都不能少。
要是顾卿宸拿不出这么多彩礼,那这门亲事自然不作数,还会逼迫江揽月打掉肚子里的胎儿。
顾卿宸暗下决心,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都要把江揽月娶到手。
不过,他的顾虑非常多,眼下暂时还不能动宋晚吟。
他承认,自己怂了,确实不敢休了她。
素馨苑冷冷清清的,太夫人身边就只有一个桂嬷嬷伺候着。
桂嬷嬷又要煎药,又要洗衣做饭,还得照顾太夫人,忙得不可开交。
太夫人的眼疾越来越严重,已经无法正常视物了,整日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这个宋晚吟,分明是想要我这条老命啊。
想不到她为了不让揽月嫁入顾家,竟然耍出这种卑劣的手段。
桂嬷嬷,你去把顾二爷、顾三爷他们请来,我要给宋晚吟施展些压力。
让她必须出钱出力,先把我这眼疾医治好。”
桂嬷嬷端着药碗,贴心的帮她吹凉些,应允道:
“太夫人,你现在身边不能离开人,奴婢眼下脱不开身啊。
这跑腿的事情,倒不如花点小钱,找个人去二房和三房传个话。”
太夫人气急败坏道:
“这该死的宋晚吟,她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待我好起来之后,我非得给她站站规矩。”
桂嬷嬷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太夫人,这请人跑腿也是需要使银子的。”
太夫人气得胸口隐隐作痛道:
“这点小事,还需要找我要银子吗?
平时我可从没有薄待过你,光是给你的赏赐就有不少银钱。”
桂嬷嬷脸色十分难看,不情不愿道:
“奴婢这就去办。”
一走出房门,桂嬷嬷便从怀中摸出几枚铜板,抠抠搜搜的又给扣下了一枚。
“唉,这叫什么事?
堂堂的侯爵府,居然让下人出钱,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过了一日,顾家两位爷陆续前来,来的正是二房和三房。
二爷顾泽诚,三爷顾泽谦,分别端坐于左右侧。
太夫人端坐在上座,捏着手帕,委屈的拭泪,哭述道:
“老二,老三,你们大哥走的早。
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顾家眼看着又要给宸哥儿迎娶平妻了,处处都是需要使银子的地方。
宋晚吟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撂挑子不干了,这岂不是在打顾家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