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九江令
另一边，赖家的商船船队缓缓在宽阔的河道上行驶，浑身厚重的木质船身划出一道道涟漪，悠悠荡荡地向前漂荡，船头上高高竖起的旗帜在风中招展，远远望去，宛如一只巍峨的孔雀展翅欲飞。
甲板上，几个身着麻衣的船工辛勤忙碌着，有人在操纵舵柄，有人在操控帆篷，时不时传来指挥的声音。而正中央的甲板上，一位身着黑衣的少年正悠闲地靠在舷窗旁，手持渔竿，专心致志地在水面上垂钓，身边配着两个漂亮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厚脸皮的小胖子。
站在旁边的青竹看着久久都没有上鱼的窦辅，对于窦辅的钓鱼技术是真的有些不敢恭维，拿着不逊色与上品法器的鱼竿，连续几日都没钓上什么大鱼，唯一一条大鱼还是，它自己一头撞上船只晕死捞上来的，不免有些嘀咕道。
“少主，您确定以您这样的技术，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能钓的上鱼。”
“钓鱼要求的心静，讲究着一个缘字，缘分到了鱼自然就会上钩，鱼儿没上钩，那就意味着时候未到。”
随着船只缓缓行进，渔线在水中轻轻漂荡，窦辅的眼神平和且宁静，仿佛沉浸在一种静谧的境界中。偶尔，他抬头望向远方，一望无际的河水如同一幅幽深的画卷，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古代的宁静世界中，给人感觉就是窦辅毫不在意是否会上鱼。
当然身为钓鱼老的窦辅，打死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技术差，所以才钓不上鱼的，一定是那些鱼不知好歹。
“呀！辅哥哥，你快看那里，有好多漂亮的鱼。”正在窦辅专心致志地钓鱼，以求挽回一丝钓鱼人的尊严的时候，一旁的陈珺突然惊呼，指着不远处的河中央说道。
不远处，在阳光透过水面洒下点点金光的河中央，成千上万条赤红色的鱼如同一团火焰，在清澈的水中疯狂地打转，赤红的色彩在水流的漩涡中闪烁，仿佛是在舞动着优雅的舞姿，随着水流的涌动，这些鱼时而聚集成团，时而又迅速散开，形成一个个诡异而迷人的旋涡。
鱼群在水中穿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红色的尾鳍轻轻扇动，留下阵阵波纹，每当有其他鱼类靠近的赤红漩涡的时候，瞬间就被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偶尔，还会有一两条赤红色的鱼跃出水面，闪烁的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颗颗热情的火焰，瞬间又沉入水中，激起一阵细微的水花。
“少主，还真是，真的好多鱼，但那些红色的鱼为什么围在一个地方打转。”一旁闻言的青竹，也是抬起头看道眼前如此诡异的场景，也是略有好奇。
“那是红尾嗜血鱼，是一种攻击性非常强的群居鱼类，并且他们天性嗜血，无论是什么生物，百无禁忌，一但有人落入其中，瞬间便会被撕碎，据说哪怕是开脉境的一流高手在水中遇到它们不死都得掉一层皮。”见众人都被赤红色鱼群所吸引，一直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赖恭，开口介绍道。
其实赖恭虽然脸皮有点厚，经常都是抱着讨好窦辅等人，一直凑在窦辅等人身旁，但赖恭情商极高，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问都，尺寸都把握的极好。
可能是从小便跟随赖尧经商，见识也很广阔，常常以向导的身份跟在一旁，因此窦辅等人并不反感赖尧的讨好，哪怕是一直守护在窦辅身边的空侑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
“啊，这么恐怖，可是它们为什都聚集在那里打转？”听完赖尧的解释后，陈珺也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如此好看的鱼，竟然如此危险，竟然连开脉境的强者都难以抵挡。
“能聚集到如此多红尾嗜血鱼，想必不久前，那里应该是发生过一场战斗，这种鱼聚集在那里应该是在觅食，这样难怪我钓不到鱼，这种鱼聚集于此，方圆五十里之内怕是都没有什么鱼刚靠近。”瞟了远方的鱼群一眼，沉吟半刻的窦辅，补充道
“辅哥儿果然聪明，一猜就猜对了，虽然这些红尾嗜血鱼是群居生物，但正常情况下，它们都是以数百条为一个单位，各自为政，能聚集于如此多红尾嗜血鱼，除非那里曾经死过大量的人，大量的血液才会刺激如此多红尾聚集。”赖恭略微佩服的望着‘胡辅’，没想到‘胡辅’仅从只言片语之间便猜测出真相。
“呃，呵呵。”窦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哪是自己聪明啊，不过只是前方鱼群聚集的地方正是隐蛰卫算计，绞杀赤鬼营和莲花秘卫的地方，在隐蛰完成任务后，窦辅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所以知道红尾嗜血鱼的习性后，便立即知道原因所在。
当然这些赖恭是不会知道，赖恭继续解释道“荆州水路众多，尤其是荆南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水匪纵横，时不时就会有来往的商船被劫道。”
“尤其是这里地理条件优异，不仅是两条河的交接处，不远处还有一大片芦苇林，正好为那些水寇制造了天然的伏击地形，想必不知又是那条不辛的商队，没有九江令就敢出来行商了。”
“九江令？什么是九江令，官府还颁发这种东西？”听到九江令，窦辅也是好奇的抬起头看着赖恭问道，虽然隐蛰卫的情报部门已经开始对荆州开始渗透，但涉及都是针对世家和官府的，并且才刚刚起步，所以还是存在许多情报盲区，而九江令就在此列。
“呃，九江令并非官方性质的，而是由湘水、汉水，沅水、资水、澧水等九条河道上的水寇发布的江湖令，只要缴纳钱财就能安心的在河道上行使，说白就是保护费，只是这保护费比较贵，所以经常会有人不交保护费，铤而走险。”赖恭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毕竟对于大汉合法子民来说，被一群乱党匪类压一头，还要为了自保，被迫交保护费“资敌”，谁都会感觉尴尬。
“难道官府不管吗？荆州刺史、还有各个郡的太守呢？他们都不管吗？”一旁的陈珺听到这里，有些愤恨地问道。
听罢，赖恭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叹口气，说道，“哎，九江令其实说是非官方的，但事实上，这些水寇背后多多少少都有当地官府或则世族的影子，官官相护，官匪勾结，何人能管的了，何人又敢管。”
“哎，真就是，兴百姓苦，衰百姓苦。”听到朝廷现如今就如此的不作为，窦辅不禁就联想到八、九年之后的黄巾之乱，闪山河破碎，流民失所的场景，想到这里，就为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平民百姓伤感道。
“啪！啪！啪！啪！”
不知到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窦辅等人后面的赖尧，听到‘胡辅’的感慨后，瞬间被感染到，直接就忍不住拍掌叫好。
“好好好，贤侄真的是文采，没想到贤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之爱民之心，假以时日天下必将再添一位贤圣。”
“叔父就莫要嘲笑小侄了，小侄又何德何能与圣人齐肩，能不负苍生不负己就不错了。”听到赖尧将自己比肩圣人，窦辅急忙推脱道，窦辅知道其实自己的志向并不是很远大，只是想尽自己的所能为天下做些什么，当然还有就是重振窦氏，并在未来的乱世当中为自己身边的人打下一片净土。
“未来之事谁又能段断定呢，纵观千古，能在年少时就有如此志向的，最后有多少个是泛泛之辈。”赖尧走到窦辅身边，拍了拍窦辅的肩膀说道。
其实赖尧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在见到窦辅以前，对于‘胡辅’神童的名声，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毕竟现如今哪一个家族不会为自己的家族子弟提前造势。
但是自从亲眼见到窦辅后，赖尧瞬间就觉得此子必有人杰之姿，日后不说为列三公九卿之席，也至少可以做到执政一方，闻达于天下之间，不然赖尧也不会然自己的亲儿子赖恭，与之交好，即使有自己老师这层关系在，也不至于让赖恭如此放低姿态。
“贤侄，明日上午我们应该可以到达长沙临湘，我们应该会在那里休整一番再继续北上，要不届时让恭儿带你们去游玩一下？”一通商业互吹后，赖尧才说明来意，经常行商的赖尧清楚，长期的在船待着会让人产生厌烦心理，所以也想借机让窦辅等人好好缓一下。
“一切都依叔父的安排，反正离鹿们书院开山还有一段时间。”窦辅听明来意，便欣然地接受了赖尧地建议，这几天一直在船上也的确有些吃不消，另外临湘还有一名医家名宿，因此窦辅也打算带着陈珺去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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