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应对之法
汉中城外，魏军阵中。
自张衡带着残兵败将归来的那一天算起，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督军罗凯一面把持着整个魏楚联军的军务指挥，通过努力和各种手段收拢先前溃逃的残兵，一面和麾下诸将领商讨，应该如何去面对随时有可能袭来的秦霄大军。
毕竟朱阳一战他虽然没有亲临前线，但也在阵中全程目睹了那一场战事的进行。秦霄的手段以及麾下的将士无一不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首先就是朱阳县内的守军居然能够在大幅减员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发生溃逃投降的情况，还以超出常人的意志和毅力坚守到凌晨，等到了援军赶来。
若没有他们的坚守，使得张衡无法如计划那样在短时间内攻下朱阳县的话，那么就算援兵赶到，张衡也可以依托朱阳县的城墙来进行反击，此战的胜负尚未可知。
其次便是那一支未知的神秘部队，根据那些因提前逃亡而侥幸存活下来的士卒描述来看，这支骑兵部队的总体实力其实算不得特别强大。
与其说他们是一支前来偷袭的精锐骑兵部队，倒不如说是因为守军的情况已经濒临绝境，秦霄不得不把他们派出来充当死士，从而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这一点罗凯其实也有察觉，因为他们漫无目的地冲锋和至死方休的作战方式便是最好的证据。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而发生改变！当时的罗凯站在云车之上，只看到了那人在万军丛中纵马驰骋，如入无人之境！就连陈进在与他对战之时，也仅仅只是坚持了两个回合便已经阵亡！
就因为他一人那宛若天神下凡般的勇武，使得右军几乎所有的部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溃逃，让张衡不得不做出让右军向中军靠拢，以左军与中军前去抵御的决定。
也正巧是在这时，敌人的援军忽然杀出，杀得正在调转阵形的左军和中军士卒措手不及，也让本就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右军再度发生了大规模的溃逃，从而使得军中一片大乱，所有的战鼓、号角以及旗帜都失去了作用。
所以在罗凯的眼中，此战张衡之所以会败，并不是因为不曾预料到秦霄有可能在四周埋下伏兵，而是因为没有预料到朱阳县竟然能挡住他如此猛烈的进攻，更加没有料到布置了数千精锐士卒的右军，居然会因为一小队人马的冲击而陷入大规模的溃逃！
罗凯想尽了所有办法，让人几乎询问了每一个参与了那一场战斗的士卒，但极为诡异的是，曾经目睹那人面容的士卒要么成为了一具尸体，要么成为了敌军的俘虏，就是没有一个能回来这里。
所以即便是现在，罗凯也依旧不曾知晓那人的真实身份，只能凭着感觉与自己的认知来猜测那个人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罗凯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如果此时张衡并没有将自己锁起来，而是与他一同筹谋的话，那么他现在也不至于这般迷茫与无助了。
罗凯长叹了一口气，从席上站了起来打算去帐外透透气，想着兴许看一看帐外的景色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在罗凯掀开帘幕的那一刻，一名传令兵迎头撞了进来，与罗凯撞了一个满怀，使得罗凯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几乎摔倒在地。
传令兵见状立马跪地求饶道：“督军大人恕罪！小的并未看到督军大人从帐中走出，小的只是……”
罗凯摆了摆手，打断了传令兵的话：“此乃小事，无妨无妨！你这般着急想必是有急事汇报，速速道来便是！”
传令兵微微一怔，随即应道：“营寨之外来了一独腿男子，指名道姓想要亲自面见督军大人，不知督军大人可曾认识此人？”
罗凯眉头一皱，想了好一会都没有想到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有谁是独腿的，随即问道：“他可有说找我要谈一些什么吗？”
传令兵即刻答道：“有的！他说自己曾在朱阳县城外的山上，全程观看了朱阳一役的过程，还提及有不少关于敌方的情报以及一众谋划可以告知大人，但更多的他就不肯说了……”
罗凯闻言眼中霎时闪过了一道亮光，这可真的是意外之喜啊！他搜寻了三天一无所获，如今不过是刚想出去透透气便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罗凯即刻下令道：“速速命人把他给我请进来，不得有丝毫怠慢，要以上宾之礼待之！”
传令兵领命而去，很快那独脚男子便被带到了罗凯的面前。
只不过让罗凯有些失望的是，这名男子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乃是什么隐士高人，甚至看起来还邋里邋遢，脸上满是络腮胡，身上脏兮兮的，完全就是一副乞丐模样。
罗凯秉持着既然喊都喊进来了，就不如听听他到底有什么想说的想法，便命人端了一桌的美味佳肴上来，打算与他边吃边谈。
然而那名独角男子仿佛根本没把眼前的罗凯放在眼里一般，自顾自地狼吞虎咽起来，连半点抬头看罗凯一眼的意思也没有。
见此情形罗凯心中暗自苦笑一声，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关于秦霄的重要情报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呢？
就在罗凯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打算让人把他“请”出去的时候，那独角男子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随手在自己的衣物上揩了揩油，然后拱手谢道：“谢大人款待！为了隐匿行踪，在下在山中不曾生过火，故而在看到这般美味佳肴之后，一时间便不自禁地就吃了起来，还望大人见谅。”
罗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无妨，倒是阁下如何称呼？又有何事要与本督军言说的？”
男子这时打了一个饱嗝，空气中顿时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其中有浓郁的肉香，也有男子口中的恶臭，让罗凯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屏住了呼吸。
男子似乎没有察觉地拱手说道：“回大人的话，在下姓杨，名破空。虽然现在这么说您可能不信，但是秦霄军中的那一支骑兵部队若交给在下的话，在下定然叫他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