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等候已久
当马车停下的时候，秦霄才愕然发觉，他们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这汀芷楼。
如今的汀芷楼已经不复往日之盛况，曾经那每一层楼都高悬着的大红灯笼，能把整栋楼照得宛若白昼，即便没有踏入汀芷楼，也能从外面听到饮酒作乐，歌舞共起的靡靡之音。
但如今的汀芷楼却只是只有几个厢房之内能看到烛光亮起，仿佛汀芷楼已经成为了一个行将就木，随时都有可能逝去的老人一般。
不过秦霄还是知道的，如今的汀芷楼之中还有千易姑娘这样风华绝代，才艺无双的美人坐镇，只要千易姑娘还在汀芷楼的话，那么汀芷楼随时都能东山再起。
但如果可以的话，秦霄还是不太想进这汀芷楼，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取得岑先雍的信任，让他相信了那晚的人并非秦霄，如今却忽然要再度踏入这汀芷楼，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一刻生了岔子。
岑曦显然并不知晓秦霄心中的顾虑，她回过头来疑惑地望着秦霄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汀芷楼没有人出来迎接殿下，所以殿下不愿意进去吗？”
秦霄知道，岑曦这是在调侃自己，因为此前的自己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这汀芷楼，而且每一次都是豪掷千金，最终成为了这汀芷楼的一名金主，而今日却没有了往日的香花相迎，是不是都有些不太习惯了。
故而秦霄并没有把岑曦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微笑着对岑曦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你带我来这汀芷楼到底是想要找谁。”
岑曦闻言调皮地笑道：“反正不是带殿下来见千易姑娘就是了，殿下在今日看千易姑娘表演的时候可是把眼睛都给看直了，我可不敢让殿下再与千易姑娘相见。”
被岑曦这么一说，秦霄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他只是记得千易姑娘的歌舞依旧如此前那般惊艳，但他真的不记得自己当时到底是什么表情了，难道自己今天的表现真的如岑曦所说的那样？
见秦霄再度陷入了沉思，岑曦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殿下就随我来吧，反正肯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望着岑曦那一副“你就从了我吧”的样子，秦霄不禁哑然失笑，最终还是在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迈开步子踏入了这汀芷楼。
反正今天他该对的岑先雍说的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如果岑先雍真的相信了他的话，那么这一些风言风语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如果岑先雍并没有相信，那么他越是掩饰反而会暴露得更多，所以秦霄索性便豁出去了。
只不过让秦霄颇感意外的是，在岑曦带领他的这一段路中，没有遇到一个汀芷楼内的仆役或者歌女。
若不是秦霄还能隔着门窗听到他们那或是细密，或是厚重的呼吸声，他甚至都怀疑汀芷楼是不是都已经人去楼空了。
岑曦最终停在了三楼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厢房门外，她轻轻敲了敲门，问候道：“曹公子，殿下已经在门外了。”
当秦霄听到曹公子这三个字的时候，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因为他已经想起了上一次在汀芷楼中遇到的那个人——曹瞒！
当一阵脚步声从厢房之内传来，房门大开的时候，秦霄果然看到了那曹瞒就坐在椅子之上微笑着望着自己，似乎他已经在这里等候自己许久一样！
秦霄冷笑一声，大步走入厢房，没有丝毫客气地对曹瞒说道：“曹公子，这可真的是许久未见啊！”
岑曦见秦霄板着张脸，而且似乎也并非第一次见曹瞒，有些惊讶地问道：“殿下在此之前就已经见过了曹公子？”
秦霄望向岑曦的时候，表情虽然柔和了一些，但仍旧能感觉到其上的冰冷：“那是当然，我与这位曹公子，可是有过一段不知是愉快还是不愉快的经历！”
岑曦的内心更加好奇了，便继续问道：“哦？殿下与曹公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秦霄转头望向了曹瞒，说道：“我想，这件事还是交给曹公子来说吧。”
曹瞒只是温和地一笑，回答道：“岑小姐倒也不用太过在意，此前曹某也不过是与殿下在这汀芷楼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曹某曾与殿下，就一首诗词的见解有了些许的争执，让一些路人看了些许的笑话。”
“只不过曹某倒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件小事竟然能让殿下记住了曹某，这实在是曹某的荣幸啊！”
岑曦听完轻轻地哦了一声，其内心也还是有着些许的疑惑，毕竟在她的心里，秦霄似乎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是她见秦霄也没有反驳，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只不过在岑曦刚准备开口的时候，秦霄却是抢先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要问一问曹公子，如今怎么还是这般潇洒从容？”
“难道曹公子就没有想过要逃离咸阳，又或者说是曹公子对那来犯的大军有着充足的自信，他们在破城之后的劫掠当中，不会把刀枪指向曹公子？”
在这个九州的历史之中，破城之后纵容底下士兵烧杀抢掠，甚至于屠城都属于是十分常见的操作。
反倒是在破城之后，不让底下士兵劫掠的这种行为，才会让人感到怪异，甚至于会遭致将士的不满。
这是因为士兵在烧杀抢掠的过程中，不单单能让他们释放那在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更是能让士兵在城中的劫掠，代替那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才能完成的论功行赏的过程。
而且在此过程中，也能够继续消灭一些潜在的威胁，同时也让城中的百姓心生惧意，尽可能地消除有可能会发生的抵抗，继而将城池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毕竟“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景可没有那么容易在他国的城池中上演，上演更多的是持之以恒的抵抗与完全控制不住的逃亡。
所以如果仅仅只是从战争的角度来看，纵容士兵破城后烧杀抢掠，反而是一件利大于弊，能震慑敌军的事情。
而秦霄之所以要在曹瞒的面前提及此事，其目的也正是为了诈出曹瞒的真实身份！
因为从曹瞒表现出来的诸多迹象来说，秦霄推断其应该是大魏派来咸阳搜集信息的探子，可他的一些行为又不像是一个探子所为，所以秦霄才会故意这般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