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去救他
“小三爷,我得带三爷出去,怕是时间久了,他伤口会恶化。”潘子将还在昏迷的解连环搀扶起来,看了眼拥着张麒麟的吴斜,叹了口气道:“小三爷,接下来的路,怕是我们都走不了,连这位小哥都被伤成这样\\\"
连张麒麟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吴斜和王胖子两人又能做什么呢?
“小哥身上的伤得快点处理,等不了人了。”吴斜缓缓抬头,眼神坚定,郑重地开口道:“胖子,你和大潘,带他们俩出去,我得去救齐笙!”
“要去也是我去啊,你带着小哥出去!”王胖子挑眉怒目瞪着吴斜,“别扯一堆鬼道理,阿笙也是我兄弟!”
“小哥等不了!”吴斜红着眼,看着面色惨白的张麒麟,语气沉重道:“胖子,你带小哥出去。”
“阿笙那,我去。”
张麒麟躺在吴斜的腿上,面无血色,强大如张麒麟,也会受伤,也会痛哭。
此刻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躺在这儿,明明身上疼得要命,他却一声也不吭。
这么多伤啊
吴斜轻柔地将他的脑袋放在地上,“胖子,我更该去,你带他们出去。”
交代完最后一句,吴斜迅速起身朝着黑眼镜离开的方向跑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胖子会带小哥出去的,至于他,必须要把齐笙带出去。
去他娘的张家古楼,将小哥整的遍体鳞伤,害的阿笙现在生死未知,赶明儿就问小花借钱拉两个爆破队把这破地方给炸了。
吴斜顺着带有解家标志的飞虎爪向上爬,小花他们估计就是从这走的,其实刚才看到木质天花板上的洞时,他也有瞬间的惊讶。
这两人也太猛了,直接在人天花板上掏了个大洞出来。
来到第八层,这里明显有打斗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很难闻,一股子血腥味夹杂着霉味,地面上躺着几具尸体,是跟在裘德考身边的洋鬼子。
吴斜敏锐的嗅觉察觉到除了霉味和血腥味,这中间还掺杂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吴斜赶忙把鼻子捂了起来,跨过这几人的尸体,一道绳梯在不远处。
看来,这就是通向顶层的绳梯了。
吴斜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一秒都不能浪费。
最顶层很特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很特殊。
包括这儿给他的感觉,吴斜一踏上顶层时,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开来,神清气爽,连带着这几天没休息好的疲惫感都被冲没了。
可越是这样,越诡异。
他环顾周围,四周摆放着灯架,上面的油灯烧得噼里啪啦,除了他的呼吸声也就这么点声音了。
油灯的光不算亮,能照亮的地方只有一小块。
吴斜沿着油灯摆放的方向往前走,人在幽静的环境里总会很容易想东想西,吴斜也不例外。
他一会在想胖子和潘子有没有把他们俩带出去,一会又想齐笙到底在哪,有没有事。
直到走到那扇大门前,吴斜才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无他,这扇门实在是太眼熟了。
青铜门!
云顶天宫的青铜门!
除了大小不一样以外,其他的都一模一样!
这里面会有什么呢
吴斜无法控制地伸出手,放在门上,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
他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这扇门像是在等待他一样,他一推,就开了!
里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吴斜迈了进去,一步一步,腿脚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步步往里走,身后的青铜门随着他的脚步,竟一点一点自己合上了。
“吴斜!”
脸上像是被人抽了一个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吴斜不禁有些脑抽的想,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小花,难不成青铜门里有个声音和小花很像的神经病,就喜欢抽人巴掌?
也不是没有可能。
“吴斜!醒过来!”
“让我来。”
这声音很像他那个便宜师傅,难不成他也进到这里面来了?吴斜晕乎乎地想着,黑眼镜的动作也挺快啊。
“啪!”
又是一巴掌,不过这回显然要比刚才那一巴掌要重的多,因为吴斜感觉到这回被抽的那边脸已经肿起来了。
“得使点劲儿,省的小三爷一会再挨一个巴掌。”黑眼镜吹了吹自己的手掌,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傻徒弟眼里逐渐恢复清明。
“嘶!!!”吴斜刚捂上更疼更热的那边脸,果然肿了,而且肿的很高!
“你刚才差一点就从这跳下去了。”解语臣没个好气,指着离吴斜不过一尺远、大开着的窗户。
“要不是我及时把你拉回来,你现在就变肉饼了!”
解语臣使劲戳了戳吴斜的脑门,戳的吴斜生疼。
“我刚才看到青铜门了。”吴斜脑袋还没彻底清醒过来,“里面站了个人。”
“都这时候了还在想哑巴张。”黑眼镜挑眉看他,抬手挥灭了身侧的几盏油灯。
吴斜甩了两下脑袋,脑子清明了些,拽着发小的胳膊追问:“你们找到阿笙了吗?”
“没有。”
“我们沿着这儿找,但后来又回到了这个位置,我和黑眼镜发现,这是个环形长廊,除了这些能引人致幻的油灯,什么都没有。”解语臣好看的眉毛蹙起,“难道这不是最顶层?”
“不,你看那扇窗户,自从进入张家古楼,我发现张家很讲究窗户的制式,每一层的窗户都有不同的规格。”
“楼层越高,规格也就越高。”
“这一层的窗棂是三交六梚,这是最高制式了。”
这一层的布局很特殊,特殊在,这一层没有房间,可见的活动区域只有这条放着油灯灯架的环形长廊。
而最中间,是青石制的巨大石柱。
这根“擎天柱”,直径约有十七八米,很难不让人觉得,这里面是空心的。
“我和黑眼镜找过了,没有机关,也没有入口。”
“不可能,这里绝对隐藏着其他的路口,还有小花,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气味?”吴斜敲了敲石柱上的砖块,“从八楼上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很像栀子花的味道。”
吴斜努力翻找脑子里和这股气味相近的东西,最后也只找出来“栀子花”。
解语臣:“没有。”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他并没有闻到吴斜说的栀子花的气味,且不说这张家古楼里哪里来的栀子花,便是有也存活不下去。
“傻徒弟,你刚从幻境里出来,鼻子失灵了也有可能。”黑眼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当场给了吴斜一个爆栗,敲得他满眼不服气。
“机关被藏起来了,里头是空的,我们从上面进去。”
“哪上面?”吴斜顺着黑眼镜的手指看到了顶部,这根柱子有十七八米高,而且表面的青石光滑无比,并无任何可借力的攀附物。
就是飞虎爪,也够不着这样的高度。
“你有办法?”解语臣问。
“我又不是壁虎,从那出去,掀了这破楼的顶。”黑眼镜这话说得嚣张至极,这要是让长眠于此的张家人听到了,非得气活过来,来找黑眼镜决一死战。
黑眼镜也不含糊,说完就去干了。
封紧的窗户被他打开,黑眼镜往下看了一眼,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如此。”
他手脚并用,从窗户处翻了出去,牢牢地扒在外边的木板上,张家古楼的外出建筑修建时都用了上好的木板,防潮防蛀。
同样也防人,黑眼镜才爬了两步就碰上了机关。
一大片弩箭像是长眼睛一般朝着黑眼镜所在的位置射去,铺天盖地的箭雨看得吴斜头皮发麻,他心里为黑眼镜捏了把汗。
这要是被射中了,可不就成刺猬了吗。
他探头出去,仰着个脑袋去瞅黑眼镜所在的位置,还没等他看到黑眼镜在哪,就见黑漆漆的箭矢朝着他的方向来了。
吴斜唰一下,一屁股往地上坐,堪堪躲开了那根箭。
弩箭的杀伤力极大,那根弩箭深深地插进了地板,连带着周围那一块都有了裂缝。
好在这一波弩箭总算停止了,吴斜重新探出脑袋,喊:“师傅,您老人家没事吧?”
“没事。”黑眼镜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到吴斜耳朵里,他提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解语臣也翻出了窗户,在飞檐这功夫上,黑眼镜或许还真比不上他,他灵活地在上面攀爬,只要有一点凸起都可以成为他的支撑点。
黑眼镜和解语臣两人很快就攀爬到了楼顶,两人蹲下打开背包,“花爷,这活还是瞎子我来吧。”黑眼镜一本正经道。
他原本的想法就是炸开楼顶,然后借机进去。
可这样做的风险也大,必须得精准地计算好炸药的用量,以及清楚底下人的位置,不然他炸完是轻松了,可底下的人绝对会遭殃。
还有一点他们必须考虑承重的问题,所以在他爬上来的过程中,这项方案已经被他主动舍弃掉了。
不过又工具在手,凿出一个能容许一个成年男子通过的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要费些功夫。
这个时候,他们两人竟然非常默契地遗忘掉了以为关键人物。
那位浙大建筑系的高材生见过了这么久也没听到动静,半个身子都探出来了,身体往外倾斜的时候无意中低头往下瞅了一眼,是深不见底的黑。
像个黑漆漆的无底洞,底下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物种。
心里头那点靠自己爬到上面去的苗子瞬间胎死腹中了。
“小花,师傅,你们没事吧?”
因为角度问题,他并没有看到这两人的身体,不禁有些担心了,“小花,黑瞎子,你俩人呢?!!!”
这一嗓子才让他俩想起来还有这号人,解语臣绕到边缘处,放下绳子。
“吴斜,从这爬上来。”
可惜绳子不够长,连窗框都够不到,离窗框还有一小段距离。
吴斜叹了口气,迅速调整好姿势,手脚并用地爬出窗户,一手扒在窗户的框架上,爬上窗沿。
不爬不知道,只有自己在上面爬了才清楚,这他妈到底有多滑。
好几次,吴斜都差点失手、滑脚摔下去。
好不容易抓到了绳子,解语臣在另一头握着绳子,借力将他从底下吊上来。
“呼,质量不错!”
“谢了,小花!”吴斜没敢往身后看,刚缓两口气,就走到黑眼镜那去。
“在霍家老太太手里,我见过那几张样式雷,但顶层的承重和其他几层不同,这一层最主要的承重在由青石垒起来的柱子上,只要避开那个区域,就可以炸。”
这一长串话,吴斜一嘴也不带停的。
他踩在瓦片上,谨慎地转了一圈,最后将位置定下。
“东南方向三米处,就炸那,只要炸出一个口子就够了!”吴斜后退了两步,踩得瓦片作响。
黑眼镜微微挑眉,走到吴斜说的位置上,计算了瓦片和顶层的厚度,以及炸药的用量。
“避开点!”
雷管的威力太大了不能用,黑眼镜用的是最传统的炸药,得点火的那种。
计算好用量后,黑眼镜眼也不眨地开始了。
“砰!”
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在他耳边响起,瓦片被炸地破损乱飞,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出现在几人面前。
吴斜打着手电趴在洞口往下照,底下个布局很有秩序,不小的空间被隔成一个个小空间,隔离他们的墙面很高,离洞口不过有五六米开的距离。
黑眼镜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片刻的功夫就站在了墙面之上。
“我带你下去。”解语臣说这话并不是询问吴斜,而是在给吴斜几秒的准备时间。
他这几趟走南闯北虽然长进了不少,但和他们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等到他搂着解语臣的腰,踉跄地站在了墙面上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等出去一定好好练!
“这里的布局错综复杂,被分成了很多个小空间,一个一个找实在太费时间了,房屋布局大都以北为尊,朝北边找!”吴斜思索不过两息,就得出了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