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齐聚疱卯小院
“求你……杀了我……”
虚弱至极的哀求声背后是生不如死的经历，曾经风光无限的欧阳吉安此刻无力地躺在地上，只余求死之心。
姜朝居高临下地看着欧阳吉安，眼中不带一丝情绪，没有如其所愿给他个痛快。
花生人不是牛羊一般智力低下的牲畜，而是有着与人类相同情感与智慧的类人生命。欧阳吉安在梦中虽然没有了作为人类的记忆与认知，但却有了花生人视角的一切思想。
姜朝为了让他彻底醒悟自己的行为之无道，更是让其梦境多次重演。如此，欧阳吉安便如真正进入花生人的转世轮回之中，每一世他都会有不同的选择，但最终命运都是成为梦中吉安老神仙的一枚黑蛊石。
直至梦醒，欧阳吉安甚至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花生人还是人类。待清醒一阵之后，他记起自己便是吉安老神仙，不由痛恨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只能无力地请求姜朝给他一个痛快。
“你的生死便交由那些花生人来处置吧，现在该处理的是你的孙子——欧阳铭。”
姜朝一语决定欧阳吉安的生死，在场之人却并未说什么。大护法乃是与姜朝同行之人，自是同一立场。罗丹虽是欧阳吉安所供养的杀手，但对其并无多少忠心，甚至原着中，欧阳吉安便是被忍无可忍的罗丹一枪毙命。
彩与欧阳吉安关系最好，平日也会跟这个小老头开各种玩笑，可眼下这种情况已非她能操控，识趣地不再多言。
躺在地上的欧阳吉安听到姜朝所言，喘着粗气说道：
“他……小铭……不在这里，他一定是去找疱卯了……求你给我个痛快……”
姜朝听到欧阳吉安的话，心道怎么把这个人忘了，轻轻重复道：
“疱卯……”
……
“疱卯？”
太子与大护法失散后又得小姜帮助，二人逃亡至蚁巢土山后的一座小院内，虽然不清楚其中所住何人，但总不会比一直追杀他们的花生人执法者更危险了。
进入院中的两人便见到一个手持菜刀的光头汉子正在肢解一具花生人尸体，其自称卯卯，大名乃是疱卯，太子闻言奇怪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
“怎么，难道卯卯的名字已经声名远扬到外界了吗？”
见太子对自己的大名表现出奇怪的反应，身穿淡灰布衣，没有头发和眉毛的疱卯咧了咧香肠嘴问道。
“不是，我从没听过你的名字，不过昔日有位解牛的庖丁，相传他手艺高超，宰牛时手起刀落，游刃有余。阁下这名字跟庖丁倒是有点像。”
太子自诩文人骚客，自然也了解一些典故，故而这般说道。他本是随意感叹，却不曾想眼前之人竟如找到知己般激动不已。
“没错没错，卯卯就是疱族的后人！为了不辜负这个伟大的身份，卯卯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理想！”
“额……那卯卯的理想是什么？”
太子被疱卯的突然亢奋搞得一时失神，下意识问道。
疱卯听到太子的问话，脸上竟浮现出两片红晕，释放淡淡羞涩之意。
“你……你是在问卯卯的理想吗？”
太子与小姜对视一眼，感觉眼前汉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卯卯的理想就是练就绝世刀法，然后一刀取人心脏！”见太子没什么反应，疱卯不再遮掩，激动地道出了自己的理想，“到时候就没人怀疑，我疱卯就是真真正正的疱族后人！”
“我绝对不会给老祖宗丢脸的！加油，理想！加油，卯卯！”
似是说到情绪激昂之处，疱卯双手举起，向着天空大声呐喊。
“啪嗒——”
高处蚁巢的一个洞口中走出一身穿绿袍脸裹绷带的花生人，它推着一辆木质手推车，将其上堆叠的花生人尸体倾倒入疱卯的院子中。
花生人尸体坠落下来，将绿色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可疱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着绿袍花生人表达了感谢。
“谢谢啊，辛苦了！再见！走好！”
小姜看着那道自蚁巢中走出绿袍身影，原本十分惶恐的心忽然安定下来，其不是别人，正是自家长辈——隐婆。
“小姜，你怎么在这里？！”
见到小姜与人类混在一起，例行运送尸体的隐婆也坐不住了，直接跳进院子对小姜质问道。
“嗯？小姜，这是你的家人吗？”
太子见自己的好朋友小姜被质问，也是率先开口，帮其分担压力。
小姜作为花生人，还从未在太子面前说过话，只好点了点头。
“等等，你是花生人？”
这时，凑近的疱卯却发现了隐婆的异常。疱卯每日肢解花生人，自是十分熟悉这一物种，以前他与这位运尸人都是隔着老远打招呼，今日凑近一看，才发现其竟然也是花生人。
“不，不对，你怎么会说话！”
发现了隐婆是花生人，疱卯惊恐的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在他的认知里，花生人就是低贱的猪猡，是没有灵智的肉鸡，是供他练刀的素材，这也是欧阳吉安对他说的。疱卯对于这位既给自己提供了工作，又大力支持自己实现理想的吉安大人，自然是万分信服。
可刚才隐婆的问话让他知道了花生人竟然会说话，那岂不是说花生人也有自己的思想……
心中升起某种可怕的猜想，疱卯不由面色大变，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什么？花生人竟然会说话！”
这时，太子也惊呼出声，来这里这么多天没有听过花生人说话，他下意识以为其没有说话的能力，可眼下看来，花生人不说话可能有其他深层原因。
思及此处，太子连忙将视线转向小姜，期待它能对自己说话。
“对不起，太子，我的确也会说话，以前是我骗了你。”
有些怯懦的少年声音响起，正是小姜开口说话了。
“哈哈哈，你说什么呢，你会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对了，这位绿衣服的……”
太子笑道，他是真把小姜当作朋友。听到小姜开口，他高兴的同时也想起了刚才隐婆对小姜的质问，连忙提醒小姜。
“对不起，隐婆。”
小姜也反应过来隐婆在身边，连忙转头向它道歉。
“小姜，你怎么能跟人类……”
隐婆责备至于之言未完，便听院外一道男孩声音响起。
“太好了，太子殿下，原来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