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乌龙
北海府，行政公所
圆弧尖顶的克罗尔风格式建筑，属于月川联合的旗帜高高飘扬。
自上任北海府知事因“叛国罪”被逮捕下狱，这处装饰辉煌的行政公所就已换了新主人。
“大小姐，凤华院家那位女仆长前来拜访”
家臣突然的汇报让绫小路熏放下笔，如细柳般的眉眼微眯，思索片刻有些疑惑：
“确定只有她一个？”
家臣又回忆一下，确认点头。
“这就有意思了。”
绫小路熏抚着光洁的下巴，想起那个为了一家奶茶店费尽心机的家伙，她可不打算帮什么忙。
“算了，随他去吧，反正又不是我的麻烦。”
毕竟以月川联合的市场体量，这奶茶店就算做到全国连锁无非也就百亿市值的体量。
她手中的事哪个不比这重要？也就那小男人舍得随意浪费自己的天分。
“什么？我听不见——”
距行政公所不远。
这处本是飞鸟井家修来避暑的庄园，如今倒是便宜了清原司。
少年俊秀的脸上挂着坏笑，声音虽故意拖得老长，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大小姐说，她不喜欢你的故事。”
筱雨堇嘴角下沉，本不准备给他好脸色看，但想到清原司在大小姐心中的位置，又压下自己的情绪。
‘看来不是太大的事情。’
清原司默默打量她。
说实话，这位小女仆今日的打扮并不寻常。
紧身的牛仔裤显露出臀部的饱满弧度，大腿肌肉线条丝毫不显臃肿，而是透着修长健康的美感，乌黑的头发披散在白色的蕾丝短衬，一向凶凶的小女仆竟显出几分“女人味”。
嗯……
76\/59\/78。
某人收回精准的目光，并悄悄点了个赞。
“咳咳，凰这么远派你来，就只为说一句话？”
清原司轻咳两声，伸手示意茶桌对侧的木椅。
筱雨堇瞥了一眼，但不为所动。
“我是大小姐的女仆。”
潜台词：只要是大小姐吩咐的，都是绝顶的大事。
“噢？那这可就是个大问题了。”
清原司眼中闪过思索，随后被笑容掩饰。
“毕竟凰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一句话能劳烦咱们的女仆小姐前来，想来也不止字面意义这么简单。
但作为凰最信任的女仆……连筱雨小姐也不能理解她的深意，唉，这可真是愁死个人。”
提起凰，这大概是筱雨堇最容易被拿捏的点了。
莹润的红唇抿了抿，却仍是不服输地反驳两句。
“别想从我这里套话。”小女仆抱着手臂侧过脸。
透过窗户玻璃的倒影，脸上精致的妆容让她有些不适应，不过清原司的话的确是她的疑惑。
虽然她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大小姐的命令，但这无法掩饰她的不解。
“你看你，又见外了不是？”
见筱雨堇态度抗拒，清原司也不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方向试探。
“那凰有没有告诉你她喜欢什么样的故事？老实说，对于之前的那个故事我还挺满意的来着。”
筱雨堇吃不准他的心思，面无表情的回应。
“我只负责告诉你这个信息。”
她就不信离得这么远这个可恶的家伙还能猜到自家大小姐的用意。
“真的没有别的要告诉我的？”
“我说了，我是大小姐的女仆。”
同样的话再次出现，筱雨堇的态度还是一样丝毫不松懈。
潜台词：别怀疑作为女仆的专业性。
见套不出话来，清原司也终于选择放弃。
诚然，凰的这番举动确实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回想近期的消息，再结合这位打扮非常的女仆小姐。
清原司有了几分猜测。
“喔噢——原来如此。”
感知到莫名的视线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筱雨堇看着恍然大悟的清原司有些半信半疑。
“你懂了什么？”
清原司露出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坏笑，挑挑眉。
“嘿嘿，不告诉你。”
“嘁，也就只会嘴硬……”
……
筱雨堇静静地来，又静静地离开。
清原司倒也没亏待她，甚至还亲自送她去机场。
对此，筱雨堇也没什么别的表示，她隐隐觉得此行大小姐并不希望她以女仆的身份前来。
而直到临近飞机起飞，清原司才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既然凰不喜欢我的故事，那就换这个吧。
另外，也帮我转告她，我其实也不喜欢那个沛县老小子，但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如果能以失败者的身份得到认同，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成功。”
筱雨堇接过信封，回想起那个故事，又深深地看他一眼。
“大小姐不喜欢失败。”
“嘿，失败可是成功之母，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
大概是新送去的洛神赋入了凰的眼。
接下来的三个月，霸王别姬的故事在天华传媒诸多“巨星”的加盟下成功被搬上了银幕。
而那位被称为虞姬的女子也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毕竟世间少有这般婉约的女子，柔情似水，温柔却又不失坚强。
所以，这大概是一种设计好的必然，当北海府那一家“霸王别姬”的幕后老板娘照片流出，“虞姬”才算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活了过来。
至于奶茶店的味道……
嗯，那可真是茶如其名，名副其实了。
……
时值九月，炎炎的酷暑配着冰凉的奶茶度过，这大概是月川联合近年来为数不多的新意。
东都府，东区，古名座
【dynancy】在这座大型商场的第21层。
清原司今儿没有拿卡过来，毕竟他此行过来也只是顺便。
此前经过三轮的讨价还价，最终尊贵美丽的两位大小姐还是同意了“霸王别姬”进驻东都府。
嗐，财阀掌权就是这点不好，办个什么事都得先跟“地头蛇”勾兑一番。
走出电梯，墨色为底的白字发光招牌格外显眼。
“欢迎光临dynancy，先生您今天有预约吗？这边帮您登记。”
身穿修身制服，裙摆开叉到大腿的前台声音还是一样甜美，但似乎换了个人，颜值并没有以前那位能打。
七点五分——来自某人的主观点评。
“先生？”
前台的接待小姐又小声问了一句，礼仪虽然得当，但微微弯曲的身姿还是透出了她的心机，毕竟也不是谁都像她这般懂得利用自己的“大优势”。
只可惜，清原司最近胃口已经被养刁了，如此“粗粮”已经有些难以下咽
“咳——，我是这儿的常客，今天忘了提前预约，能不能通融一下？”
清原司悄悄掏出一千放在桌台，人情世故这种东西算是被他狠狠拿捏了。
至于为什么不认识清原司，这倒也怪不得这儿的店家。
毕竟那就是个有点手艺的老头，混不到财阀圈子里，自然也不知道自家店铺的常客里还有尊惹不起的大神。
前台小姐瞥了一眼那一小沓“纸片”，礼貌地笑笑：
“先生说笑了，如果忘带卡的话，您报一下卡号也是可以的。”
“……”
清原司陷入沉默，场面有些尴尬。
这前台看着外表妖艳，莫非内里其实住着一个“高洁”的灵魂？
于是他换了种方式。
“其实之前那位前台小姐认识我，你可以让她来确认。”
话音刚落，清原司敏锐地察觉似乎有地方不对。
这位操着公式化笑脸的前台好像心态有些变化，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不少。
而事实上，作为时不时会刷新野生财阀贵公子的“据点”，这个前台位置不可谓不抢手。
需知之前那个前台就是被来这消费的某位“贵人”看上了，虽然那“小年轻”还不懂得什么是社会
想到这，这位新任前台心中暗自发笑。
——她可不是区区一千块就能打发的人，哪怕这已经算得上是一笔不菲的小费。
“不好意思，先生，您的要求我们暂时无法满足。我们很理解您的心情，但实在抱歉，这也是店长一直的要求……”
熟悉的车轱辘话术搭配甜美的声线，在旁人耳朵里倒是听着十分流畅，但清原司还是察觉了其中的不耐。
唉，今天怕是真的运气不佳，正准备打消这个念头，店里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店长，我真的不是故意，求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嗯？
这声线似乎有些熟悉，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鹤田明美苦苦哀求，淡黄的上衣配上洗得泛白的廉价牛仔裤。
这打扮并不像是在dynancy这种高档场所工作的人，毕竟月川联合的有钱人并不吝啬小费这种东西。
尤其是鹤田明美的长相颇为不赖，粉嫩的脸颊透着满满的亲和力，10分的满分打个85也不为过。
只可惜，安保都是铁直男，拿着高薪自然得对得起这份差事，鹤田明美被毫不留情地架出门外。
但她却依然不愿放弃，单薄的身影面对几个黑衣壮汉，眼眶略微泛红却还是紧咬着牙。
这大概是有什么内情。
清原司默默吃瓜。
正感慨着哪里都少不了人间疾苦，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蛮横的声音。
“哪儿来的贱民？老子的道也敢挡？”
话音未落，下一刻清原司就感到一股劲风传来，他下意识侧身。
身后之人猛地一踹踢了个空，身影踉跄着向前几步，连带着身边抹着浓妆的女人都跟着崴了脚。
啧啧，那可是目测18厘米的恨天高啊！
这叫声凄厉得，也就比杀猪好听点。
但或许这位头皮反光，手臂纹着恶鬼的骚气青年就是喜欢这款呢？
嘛，谁知道呢？
“老子，还敢躲！”
流里流气的骚气青年一把丢开女人，骂骂咧咧回身正准备反击，但腹部突然的一阵剧痛让他痛苦出声。
“啊！！！”
害羞羞，开什么玩笑？
向来只有清原司偷袭别人，哪有别人偷袭他的份儿？
虽然眼下确实没打到他，但也构成故意伤人未遂了不是？这不得判个十年八年的？
总之，清原司的“正当防卫”酣畅淋漓，那流气青年的哀嚎汗流浃背。
dynancy店门前奏响清奇的美声歌曲，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偶尔还搭配有男女合唱。
当然，女声是被惊吓到的。
突然爆发的“行凶现场”毫无疑问吸引了鹤田明美的目光。
大概是没穿那身标志性的清水联合校服，她迟疑了片刻才认出这位喜欢各种酒味冰淇淋的客人。
毕竟年轻又帅气，谁不喜欢呢？就算是抱回家每天看看都算是一种享受呢。
而且店里也不止她一人关注过这位，算起来大概也只有新来的这位前台不认识他了。
“停一下，先停一下！”
门前喧嚣过半，穿着黑色制服，戴着礼帽的店长终于舍得小跑着出来控场。
这小老头的装扮还是一样的骚气，但奈何这手艺是真他那啥的好。
清原司还确实就好这一口。
“这位先生，老头子就这一家小店，经不起折腾啊，这是小店的会员卡，还请消消气，凡事以和为贵啊。”
小老头也算精明，上来啥事没做，先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还卖了争执双方一个好。
至于清原司至始至终都没办过会员卡这事儿，他揍人揍得正爽呢，谁会关注这信息啥时候泄露的？
不过运动完是得补充点糖分，这卡倒也正好。
“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影一闪。
“啊！”
又是一声惨叫。
“啧，安心躺着不好？你这猪脑子也不知道装了些啥……”
清原司话音未落，密集的脚步声突然从电梯口传来。
一群黑衣安保狂奔着，声势略显夸张，但明显来者不善。
清原司瞥了一眼那浓妆女人的手机，大概知晓脚下男子的“底气”所在。
但这又如何？
须知这可是清源家的地盘，敢在东都府地界找他麻烦，这背后主事者的身份说实话还真令他好奇呢。
至于现在，作为这群黑衣人“主子”的流气骚年还自己脚下躺着呢，清原司可从不吃亏。
咳，必须声明一点，这些都是跟某绫姓女子学的……
“说说吧，什么来头的？”清原司揪起青年的衣领。
岩下若之助以为这是清原司强装的嘴硬，脸上强露出几分得意与嘲讽。
恍然间，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大仇得报的那一刻，到那时，他会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敢对他动手的下场！
“哼，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或许还能保得住…呜……”
黑色皮鞋总是能残酷地断绝岩下若之助的一切念想。
裆部传来的疼痛，让他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话说，以前咋不知道皮鞋的鞋尖儿这么硬呢……
“你这嘴可真够欠的，非得找收拾，还没睡醒呢？说重点。”
清原司一向不跟敌人讲道理，更不会等着别人把刀掏出来指着自己才会反击。
而对于万恶的资本家而言，危及根本的风险，永远都是要第一时间扼杀的。
当然，那两位大小姐是个例外，风险已经大过了头，只能想想
算了还是别想了……
“混蛋！&，放开我家少爷！”
领头的黑衣男一出声就透着黑道社团的味道，或者说这就是黑道社团。
毕竟那胸口的徽章清原司还有少许印象，大概算是属于清月派系某个“小地主”的黑手套的黑手套？
nnd，那这出戏唱得是个啥？
清原司被这小帮派的“找死行为”整不会了。
古名座的21层比较宽敞，三家商铺“三分天下”，客流量不算太大，倒也没引起骚乱。
更多的还是以为在拍电影的吃瓜群众。
毕竟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么大规模的黑道组织聚集，大厦的保安会无动于衷。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古名座六成的产权都在眼前这个流气青年的手上，甚至不少保安其实都是这群“黑道社团”成员客串……
“……”
眼见自家小弟前来护驾，岩下若之助自然没有再认怂的道理，清原司钢铁一样的皮鞋尖只是让他的眼神变得越发凶恶。
“啧啧，还挺有骨气。”
清原司嘴上又调侃一句。
脑子里已经冒出几个猜测，但还是不太能拿捏准。
当下的信息还不够，并不能猜出是谁在算计自己。
毕竟到了这种层级，能动用这种角色的人，在月川联合应该已经排得上号了，否则清原司也犯不着大费周章把事情闹大。
“支援”而来的小弟们大多顶着个青皮脑袋，手上虽然没带什么家伙，但气势已经足够。
不过下一刻，清原司直接将岩下若之助的手按在身后，手腕反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惨叫声顿起，显得有些凄厉。
小弟们看起来极为唬人的阵型也在惨叫中乱成一团。
“&，混蛋！”
“&……”
叫骂声一片，难以入耳。
但清原司眼神平淡，只是手上悄然又加了几分力，这一刻，岩下若之助的惨叫声甚至都有了些许穿透力。
“你们最好站那儿别动，否则，你家少爷下半辈子大概没法再幸福了。”
这话只是警告，清原司并没有废掉对方的想法。
而岩下若之助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感觉某处又传来一丝凉意，顿时理智地收住了嘴。
这可是男人的尊严与xing福。
“所以，现在可以交流了吗？”
清原司将周围的黑衣人逼退，转头重新看向脚下的家伙。
“你…你想问什么？”
人有了弱点，便很难强大。这大概是某个反派说的，但用在此刻颤巍巍的岩下若之助身上显得很贴切。
“当然是关于你，还有你背后的事。”
清原司刻意压低声音，岩下家的小弟们见少爷没有再“受虐”，倒也安分了不少，仅是“围而不攻”。
唯一焦虑不安的，大概只有守在外面的鹤田明美和身为店主的小老头了。
而此时的清原司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乌龙……
“蛤？我就是我啊，还有什么背后的事？”
岩下若之助声音满是疑惑，脸上的震惊完全不像是装的，这让清原司愣了片刻，反问道。
“所以，你不认得我？”
“不认得。”
“那你tnd还招我？”
清原司气不过又给他一拳。
“啊——别打了！我…我……”
这似乎是件难以启齿的事，岩下若之助的眼神躲闪，语气也变得吞吞吐吐。
但感受到身后越发诡异的沉默，以及下半辈子“幸福”越发变得危险的气息，他再也扛不住这压力。
“……别！别，我说。”
岩下若之助今天算是在自家小弟面前丢尽了颜面，当下也顾不得别的，将头侧过来，小声把事情的起因连带着自己的“主观修饰”一并倒了出来。
当然，清原司自动过滤了那些放屁的内容。
可剩下的，似乎也和放屁差不多……
简而言之，这位靠黑道社团起家的二代目看上了那位前台的漂亮小姐姐。
但是软的没成，最后就只能使点儿阴的。
本来是故意设计先让对方丢了这份工作，再慢慢炮制。
毕竟dynancy的老板也不太好得罪，这家店高低也算是古名座的一大特色，要是逼得别人搬走了，还真不太好和古名座另外几个股东交代。
不过现在这事儿把清原司搞得被迫横插一脚，看样子大约是没有后续了。
nnd，他也是真的无语了。
这运气背起来真是没办法，嗐，也怪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夹在那两位中间，神经紧张得都思维迪化了……
‘嗐，我是真tnd的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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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nancy的事情最终可以说是不了了之，但也不太准确。
事实上不过5分钟左右警视厅的警察便带队冲了进来，这效率简直惊人。
眼前这群赤手空拳的“小青皮”自然干不过带着“小水管”的警察，即便那小水管口径极小，也足够威慑了，至少对于岩下组而言，他们还不至于能和警视厅扳手腕。
所以，问题来了。
如果清原司没记错的话，警视厅似乎是清源家的势力辐射范围啊……
‘这算是什么信号？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乌龙？’
‘啧，这大小姐的心思是真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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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原司最终还是吃到了dynancy的新品，据说是西洲刚到的一批货，30年的德罗娜多干红配上月川联合西北牧场精选的上等牛奶制成的冰淇淋。
这其实是蛮败家的一种吃法，奈何这小老头手艺确实好，冰凉微涩的同时又带了些许甜润丝滑的口感，层次分明的同时却又有机的结合在了一起。
啧，清原司第一次品尝就爱上了。
靠窗的一处卡座，两人面对而坐。
“不合口味？”
清原司看出鹤田明美的局促，随口问了一句。
“没，没有，很好吃……”
在少女的眼里，清原司大概是警视厅的某位权势高官的关系者。
虽然少年的俊逸潇洒让她颇具好感，但遭遇了之前的事情还是让她对当权者有些敏感。
“你这都没动过……”
清原司指了指她身前的点心，心说这小姑娘倒也呆得有趣，连撒谎都不会。
“啊，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曾经甜美的声音宛如受惊的小猫，俏脸上泛起一丝羞红，连忙动了动银勺。
清凉入口，这味道对于鹤田明美还是第一次，那颇具层次的甘甜就像是迟到了十八年的满足一般，回味悠长。
许久，才有细微的话语传来，如小猫的呜喵。
“谢…谢谢。”
……
乱七八糟的事情被一通揉杂，清原司也算度过了一个“充实”的下午。
所谓英雄救美的事件并没有迎来完美的结局，当然，搞不清到底是不是乌龙的清原司也并不是抱着这种想法。
至于请一顿甜点，不过是随手为之罢了。
而在经历这一餐过后，少女应该也能“重返岗位”了，毕竟那老头可是个聪明人。
既然会因为岩下若之助辞退她，也就会因为清原司再聘回来。
‘嗐，这就是现实啊……’
心头虽然感慨，但清原司也明白，月川联合就是这样，或者说这就是大多数财阀国家的现况。
在表面上，无论是各种宣扬自由平等的新闻还是各种正气凛然的讲演，资本与权力者从来都是冠冕堂皇。
而在背地里，多的是没有背景的平民被压制，玩弄。
所谓国民待遇大多不过是针对有资本有地位的人罢了。
这便是富者的天堂，穷者的地狱。
至于有人质疑贫困的大多数为何不发声，嗐，也得看发声渠道掌握在谁的手里……
毕竟单从表面上看，无论是月川联合宪法的法律条文还是政府和议会的行政法案，都堪称汇集了世间所有的美好品质。
但，享受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有钱！
不然，律师为什么社会地位这么高？律师费为何能这么贵？
指望财阀们制定的法律去维护平民，这本就是件十分离谱的事情……
这一夜，“乌龙”事件传到了清源家。
清冷优雅的少女难得露出一丝笑颜，想起千羽公寓的那间出租屋，如冰泉般清冽的声音流淌而出。
“既然他是这样想的，那便成全他吧毕竟，我也一向对他很好。”
这自满的腔调大概不属于清源圣华，至于是学得谁？
藤仓优抿了抿嘴，最终还是选择不打扰自家小姐的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