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态度
从黎川府前往北海府的距离并不短，来自天华航空的客机早早就备在了机场。
贵宾通道里，北原千代与中川立花都显得有些拘谨，在她们二十多年的岁月里，包机这种奢侈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透过廊桥的玻璃，机体红白涂装的天华9000大型客机在黎川府机场格外显眼。
“喂，千代，这个很贵的吧？是不是那位？”
中川立花的疑惑同样是北原千代的疑惑。
以那位大小姐的性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会低头的人，但如今这场面算什么呢？
缓和？还是示威？
清原司走在两人后面，摩挲着下巴思索，以凰的性格，如此举动自然不会是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如果猜得不错，她大概还是在防着清源圣华。
作为清源家新收入囊中的地盘，清原司待在黎川府始终存在风险，特意派专机来接送，某种意义也是在告诫他在特殊时期别轻举妄动。
“如果生在故国，凰大概也是个川渝人吧”
清原司突然笑笑，可能是想到凰叉着腰说“蜀道山”的情形。
“中川小姐、北原小姐，欢迎登机。”
“司少爷，欢迎登机，大小姐给各位准备了礼品，都放在座位上，请随我来。”
容貌稳重端庄的空姐站在机舱门口，身着红白色调的制服，引着三人向机舱里去。
座位的安排透着不加掩饰的意味，清原司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前排，中川立花和北原千代并坐在后排。
至于礼品，给两女的都是天华系旗下的奢侈饰品，而考虑到两女的性格，价格也算不得太贵，大概是筱雨堇的审美。
“喔~~玉兰沉香系列项链。”
中川立花忍不住惊叹，小心捧起精致的首饰盒，咔哒一声，卡扣打开，机舱柔和的灯光将宛如鸽子蛋一般的莹润透亮的玉石照得熠熠生辉。
“看起来，立花老师还挺了解？”
清原司没去关注自己座位的白色礼盒，而是转头打趣中川立花。
“那是自然！这可是月川联合的顶奢品牌之一，多少少女的梦呢，只是可惜……”
清原司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北原千代，那我见犹怜的温柔并不为珠光华贵的饰品所动。
看起来，北原千代并不想接受这样的礼物，但以凰的性格，拒绝并不是一个可供选择的选项。
“很漂亮，替我谢谢凤华院小姐。”
出乎清原司的意料，北原千代仅迟疑了一瞬便欣然拿起盒中的玉镯。
洁白的皓腕配上淡青色的玉镯，北原千代温柔的气质都多出一丝贵气。
中川立花同样显得惊讶，这些日子，北原千代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但她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只能将疑惑藏在心里。
“我会的。”清原司点点头。
北原千代比他预料的更坚强，凰的安排对她并没有太多影响，金钱的威压已经无法令她动容。
嗐，千代也在成长啊……
“司少爷，如果您没有别的安排的话，飞机就将起飞了。”
清原司点头应下，随后坐回前排座位。
白色的礼盒有些硌屁股，清原司这才想起自己的礼物还没拆。
在身后隐约的目光注视下，白色精致的礼盒打开一丝缝隙。
这似乎是某种布料？
难不成是衣服？
清原司有些疑惑。
再打开一点，黑色半透的清凉布料让某人的瞳孔瞬间一缩。
“？？？！”
咔哒，礼盒重新合上。
清原司面色不动地靠在包裹性极佳的座椅上，白色礼盒被藏在座位深处。
许久，他才长出一口气。
‘啧——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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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府机场位于滨海地段，向东是着名的北海渔场，捕鱼业相当发达。
飞机平稳降落，透过窗还能看到海面上来往的渔船。
路上的行程波澜不惊，绫小路已经按照清原司的吩咐把该安排的事都做好了。
极光在安保车队的簇拥下，向着北海府中心区的太平座而去。
这是北海府的地标建筑之一，身处中心区寸土寸金的地段，太平座曾经也是月川联合知名的商务办公综合大楼。
因为是周末假日，这里的人流量相当可观。
清原司在太平座相对低调的地段拿下了一个装潢淡雅的门面。
来往的顾客大多都只是扫一眼，少数人会询问店铺经营的内容，毕竟这看起来只是一家带着些许现代复古风的茶饮店。
——这在月川联合并不稀奇。
“看看吧，这就是以后咱们的创业基地了。”
清原司带着两人步入门店，大量木质的装潢配着隐约的茶香倒确实挺像回事。
“这是咖啡厅？”
中川立花为了自己的梦想显然做了不少功课，但单就眼下的店面装饰，似乎并不太符合咖啡厅的风格，反倒更贴近月川联合的传统茶饮文化。
“这你就不懂了吧，立花老师，咖啡在月川联合的市场可比不过茶，再者费迪南希的星之光咖啡也占据了主流市场，若是以咖啡入局，咱们可没有那个本钱跟他们拼刺刀。”
北原千代在大学时拿的是教育与管理的双学位，曾经的知识告诉她，少年的安排定不止眼下这般简单。
“你是想挖掘白领阶层的茶饮需求？”
清原司笑笑，“喝多了咖啡，偶尔换个口味不也蛮好么？”
“做高端茶饮？”
“做高端茶饮。”
……
……
东都府，清城邸
绝代风华的少女端坐在窗边，木居的静雅仿佛万载不变的永恒，将倾世的美定格在这一瞬。
清脆的脚步声宛如空间泛起波澜。
藤仓优拉开拉门。
“大小姐，这是司少爷送来的东西，说是他亲自完成的得意作品，务必请您品鉴一番。”
精致的保温箱内，设计典雅的塑料杯用带着红白传统脸谱的logo封纸封好，吸管也是类似的包装，还贴心地备了两根。
“这就是他这些日子筹划的新东西？”
清源圣华接过这杯“霸王别姬”，眉头微皱。
这听起来像是个典故，但从字面上看似乎并不是个happy ending的故事。
“是的。”藤仓优点点头，随后准备将杯中之物换个容器盛装，但被清源圣华制止。
“就这样吧，本就是面向普通人群的饮品，讲求太多就无法领会其中的深意了。”
丝滑的奶茶入口，微甜的口感冲淡了茶的苦涩，这是种新奇的感觉，但并无法让清源圣华觉得惊艳。
她的口味已经被养得太过刁钻，这与其说是茶，不如说是糖水饮料。
品尝一口便已足够。
“你也试试吧。”
看着两根吸管，一杯奶茶，清源圣华又垂下眸光沉思。
少年还是这般不正经，但她并不在乎，甚至遂了他的心意。
藤仓优大概没想到这般发展，愣了一下，又拿起新的吸管小口品尝了一下。
“你觉得如何？”
藤仓优回味了片刻应道：
“入口虽有一瞬的惊艳，但用的茶汤基底和奶源都算不得上佳，综合来看，只能算一般。”
这般点评算得上中肯，但清源圣华却是露出一丝笑意。
“奶和茶的组合最早是出现于游牧与农耕文明的结合，这并非月川联合的主流，但不可否认这是一种相当新鲜的事物。
事实上能达到世家阶层饮品的基础要求，他已经做得足够惊艳了。
所以，他要求什么？”
藤仓优放下奶茶，将一纸信封递上。
“司少爷嘱咐，您如果认同他的手艺，可以看一看里面的内容。”
清源圣华接过，潦草却不失风范的字迹看起来十分符合清原司的形象。
文字的内容并不复杂，只是如她此前所想的那般，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原来如此……霸王别姬……
呵呵，身不由己，局势所逼，他倒是把他自己推脱得挺干净。
公事公办吧，主家该得的东西不必为了他谦让，况且，他可不是喜欢小打小闹的人……”
与此同时。
东都府，卡尔纳庄园。
凰眯着眼品味着清原司的手艺，不同于清源圣华那份，凰的这份奶茶从包装到所有的用料都是最顶级，口感自然不俗。
筱雨堇站在她身后，霸王别姬的故事被一字一句地讲述出来。
许久，直到杯子传来“汩汩”的声音，凰诱人的红唇才离开特制的吸管。
“告诉他，故事很好，但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