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协议
“不是说大概这段时间就会醒么，难不成是个人体质不同？”
病床边，清原司暗自嘀咕，充满疑惑的视线顺着北原千代的胸口起伏。
当然，他关注的重点不在于被子撑出的惊人弧度，而是这呼吸的频率。
“怎么好像变急促了呢？”
北原千代：“……”
‘坏家伙——！谁让你一直盯着那里看！！’
内心正控诉，来自腹部的压力让北原千代绷紧了双腿，摩擦的频率不断加大，很明显，她已经无暇他顾了
‘唔…护士……还有多久……’
“坏了，不会真出问题了吧？”
盯着看了许久，清原司似乎终于看出一丝异样，伸手赶紧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护士！！”
他话音未落。
咚咚——
病房的门恰好敲响。
清原司回头：“啊？效率这么高？”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某位大小姐猜到了什么，趁机赶来解围，又或者是赶来“灭火”。
推开门，少女的视线从床上扫到床下。
房间里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样，但清源圣华十分确定，她来得很及时。
——各种意义上都很及时。
全能小女仆藤仓优跟在她身后，默默打量一番，心中顿时了然。
于是，一脸懵的少年被径直推到门外。
“嘭——”
严丝合缝的房门隔绝了内外。
清原司愣了半晌，盯着面前的大白门，楼道里终于传来他大彻大悟的声音。
“我去，原来早就醒了的么？唉，真是吃了没动过手术的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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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做了什么，清原司不知道。
期间护士进出过两次，他也没好去看些什么，怕触及了隐私，只是听说人没问题，他便放下了心。
不过圣华大小姐也没在里面待多久，从时间上推算，她应该只是进去问候一番。
但这也足以令清原司惊奇，说实话，他可不认为清源圣华能和北原千代有什么很深的关系。
所以这是因为自己吗？
——呵呵，这玩笑可并不好笑。
“咔嚓——”
房门推开。
清冷优雅的少女走出病房，藤仓优则是被留在房间里照看。
——当然，这可能是为了其他目的也说不定……
清原司默默注视着少女，看着她一步步靠近，直到最后仿佛要占满他的整个世界。
那是一件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外面套着同样浅色的风衣，靠近隐约可见模糊可爱的轮廓，深色的套裙顺着纤细的腰线勾勒至下身，足尖一双精致的高跟凉鞋，玉白的脚丫晶莹红润。
嘶——不细看还没发现，这位以往是这种风格的么？
清原司回忆了一下，随后选择放弃，毕竟无论是正装还是常服，清源圣华都是一样的惊艳，想多了他还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毕竟，这位大小姐的拖鞋还“收藏”在他那儿呢！
‘话说，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来着？’
想着想着，夜风穿过窗，少女的芬芳流淌在鼻尖，清原司觉得自己人仿佛都要醉了……
仅是简单地看着她，躁动的心就如同浸润在春日的冰雪融水里，烦恼与忧虑都变得清澈而通透。
“怎么，你的凰大小姐刚走，现在就准备移情别恋了？”
大概是察觉到视线，清源圣华略带嘲意的质问把清原司呛得咳嗽两声。
他来不及思索其中的异常，只拍了拍胸口，赶忙解释：“这不是为了瞻仰圣华大小姐的丰姿么？
唉，些许小事竟劳驾大小姐这么晚前来，小的可真是无限荣幸又深感惶恐，若有来生必衔草结环以报厚恩”
“行了。”清源圣华白他一眼，打断了滔滔不绝，“就属你最不正经。”
话落，少女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站在他身旁，静静看着夜空。
清原司等了片刻，有些疑惑问：“您……不打算休息吗？”
“闭嘴。”
“好吧……”
少年撇了撇嘴，选择陪这位大小姐享受深夜的宁静。
——至于离开，不好意思，这条路可能通往天堂，而且会走得没有丝毫痛苦……
如此过去许久，少女清冷的声音仿佛顺着月色而来。
她说：“这次的事我可以帮你。”
清原司愣了一下，他还沉浸在圣华大小姐方才别样的风情中。
他觉得这位大小姐似乎变了一些，但又想起这是在谈判，于是断定是邪恶财阀大小姐的“诡计”。
如此念头通达，清原司心思微动，试探道：
“这么说真是睦月干的？”
清源圣华乐得配合他演戏：“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
清原司嘴角勾起笑意，继续问：“那代价呢？还有，这算是招揽么？”
“呵呵，自私的家伙，你若是真的这么在乎，那之前就不会拒绝她。”清源圣华半倚在窗边，单手撑着侧颜，随后又径直点破他的心思，“你想要的东西可不便宜。”
“这不一样。”清原司摆手，并不承认，“你可比我聪明得多，还是清源家的大小姐。不多问两句，等哪天被你卖了数钱，我都不知道去哪儿哭去。”
“这可不像是夸奖。”清源圣华终于回过头看他。
“那就圣华大小姐天下无敌，唯我独尊，独领风骚，横扫全世界……”
少年姿态浮夸，清源圣华忍不住抚额叹息。
“你这样的性子，凤华院同学到底看上哪儿了呢？”
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异常，这语气就像是朋友间随意的调侃。
‘嗯？’
清原司目光闪过一丝惊异。
这话背后的意味可不太一般，清源圣华看起来像是卸下了某种执念？甚至都能拿凰的关系做话题。
‘该不会……’
清原司脑中冒出某种猜测。
‘啧啧，该说果然不愧是五百年历史底蕴的清源家啊，瞧瞧圣华大小姐这份涵养，自始至终都是这般理性。’
——亏得此前自己还有所怀疑，如今看来凰和他都担忧太过了。区区感情而已，哪能动摇清源圣华作为清源家大小姐的决意？
emmm——！
清原司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时间，眼下的气氛都好似变得轻松起来。
——这是他的舒适区，如今还是第一次和圣华大小姐这般“其乐融融”。
于是，少年借着这个话题试探，想再上两层保险。
他状若自得地说：“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帅吧，你知道的，我一向招人喜欢……”
闻言，清源圣华又把视线转到了夜空，没有再点评。
“怎么不说话了……”清原司问。
“有点冷。”清源圣华回。
“那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清原司作势要找藤仓优。
清源圣华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受不了他的装模作样，于是出了杀招：
“那你不如先请示一下凤华院同学？”
清原司被噎了一下，不过这也让他确定这位大小姐对他应该没什么“另类”的想法了。不然谈及凰，气氛不可能这般轻快随和。
于是，少年将话题又转回正轨：“那还是谈谈睦月吧，出了袭击这档子事，我觉得事态可以扩大一点，既能减少“清扫成本”，还更名正言顺。”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替你打工？”
清原司可不敢这么说，于是陪着笑道：“那哪儿敢呢？
只不过这事儿可大可小，凰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所以，你刚拒绝了她，不好开口，就想让我帮你讨价还价？”清源圣华这话格外直接，直接到清原司都生不出半分另类的怀疑。
他心头越发确信，但脸上却打岔道：“哎呀，瞧这话说的，咱们这叫合作……”
“我需要诚意。”少女目光丝毫不动。
清原司心头飞速盘算，抛出一个报价：“那我只要北海府的议会席位的二分之一，再加地方的全部管理权。”
“不够。”
“那就三分之一，这是底线了，总不能我拿个地盘，还当光杆司令吧？”
清源圣华目光终于回转，看着他：“北海府是面积最大的一个府，你拿这么多议会席位，是想当“睦月第二”？”
清原司被问得眼皮直跳，“那我哪儿敢呢？只不过要点发声的渠道，这些日子绫小路家可没少被穿小鞋，老本行终究需要一点“保护”的嘛……”
话落，清源圣华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凤华院家的意图居然还没暴露？看来，她的手段比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不过，这不相当于给了自己算计他的机会么？会不会是她有意为之？’
思索片刻，清源圣华否决了这一判断。
‘凤华院家的意图是不能暴露的，特别是在睦月没有被清算之前……’
念至此处，清源圣华突然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答应你可以，但我需要一个承诺。”
“什么？”清原司问。
“如果你和凰同学在一起，那北海府的一切，你都要交给我。”
此言一出，清原司突然有些自信心爆棚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猜得实在太准了，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以清源圣华的性子，必然会优先清源家的利益。
如今这发言简直不要太符合清源大小姐一贯的作风，所有的权衡和博弈都是为了清源家，可以说抛却感情纠纷后，清源大小姐的行事效率简直高得可怕。
于是，清原司终于逐渐放下心中的戒备。
毕竟对于有钱的人来说，能用钱摆平的事情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对于清原司而言，如果能用钱换来自由，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况且，这不还只是一个承诺么？只要他不“嫁”给凰，这就是张不用兑现的空头支票。
毕竟清原司可没有改姓入赘的打算，而凤华院家也不会答应这一条件。
所以，只要顶得住后续凰的压力，清原司就是自由的，无比自由的……
害羞羞，天衣无缝的谋划，不是吗？
“成交！”
协议顺利达成。
这一刻，清原司的心格外畅快，而清源圣华也像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神色重新变得淡然。
——就如清原司第一次见到的她那般，仿佛除了家族，少女真的什么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