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对错
北海府，飞鸟井家的密室人头攒动，一眼望去无一不是家族的核心成员。
“家主，快下决定吧！！”
“凤华院家那两个疯女人摆明是想把我们一口吃掉，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公义尚存的时代了啊！”
飞鸟井慎一伸手虚压，喧嚣的声音立马为之一静，他看向自己的叔叔兼亲信飞鸟井弘一，问道：
“清源家的态度呢？”
“我们安插过去的暗子昨日就没了消息，只怕是他们也觊觎我们很久了”
飞鸟井慎一目光变得阴沉，眉头紧锁。
眼下的局面乍一看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
“井下家和藤见家他们知晓这件事了么？”
“目前还没有，今早那两家还在向我们打听信息，不过我已经安排人糊弄过去，但最多坚持三天，他们必然会发现我们的异常。”
飞鸟井慎一点点头，但最终还是气不过拳头用力砸在椅子扶手上，痛骂一声，
“他！都怪这群蠢货！
井下家那只肥猪也不照照镜子，我飞鸟井家都搞不定东久世宁音，难道换他就有戏吗？
藤见家那娘们儿更是连tmd猪都不如！被个家臣诓得团团转，还染上了黄叶！”
飞鸟井弘一也跟着叹息：
“若是三家能够合力一处，凤华院家哪能这般轻易！”
说到此处，飞鸟井慎一也深感无力了，家族在海外近十年的布局在这一波近乎血本无归，他哪里还有资格对着井下和藤见家吆五喝六？
念至于此，他狠下决心道：
“那就把他们两家推出去当诱饵，吃下他们在海外的份额，我们到底还能回一点血”
“只是，当务之急还在于如何打开这个口子？”
房间内沉默了片刻。
飞鸟井弘一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今早东都府有传来信息说凤华院家的专机出现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她那位“绯闻对象”回来了。”
飞鸟井慎一皱眉：“你的意思是，对他下手？”
“不好说，凤华院家那位不像是会被感情左右的人，但如果能让他出点问题，或许咱们周围的口袋能露出些破绽。”
“可家族在东都府的势力大多已经被监视，我们哪里有空闲的人手？”
飞鸟井弘一突然一笑：“我下午收到消息，有人在高速上拍到了绫小路家的车队，虽然清源家的动作很快，但还是被我们掌握到了信息。
车队的目的地应该是黎川府，而从时间线上看，这里面坐的应该不是绫小路家那位大小姐。”
“黎川府？”
飞鸟井弘一点点头：“对，只是可惜家族在黎川府没有可靠的人手，当初天濑家把那个地方经营得像个铁桶，就连清源家这清扫了一年，也才将将掌控住局势。”
话落，局面似乎又陷入了僵持。
如果不能用其他方式打开一道逃跑的口子，那再往后可就只能用家族成员的命去探路了。
——已经因为“走私”被逮住的那几位，就是前车之鉴。
“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是否可行”
一个站位在墙角，头发乱糟糟的青年男子伸手说道。
人群的目光顺着声音投射过来，但大多表露出怀疑。
飞鸟井慎一也不例外，眼睛微眯着打量他。
其实这人飞鸟井慎一倒也认识，勉强算是堂亲的兄弟，只是这么一个除了血缘便一无是处的人，能有什么好办法？
秉持着有枣没枣都打一杆子的念头，飞鸟井慎一向他点点头示意：
“说说看。”
青年男子似乎被这话鼓舞，脸上多了几分信心。
“我和天濑家的几位“老哥”相熟，这消息也是此前一起的时候把他们灌醉了才知晓的。”
谈到某些奇怪的地方，这青年男子挠头一笑便揭了过去。
飞鸟井慎一没打断他，让他继续。
“天濑家支脉有个能人，虽然与天濑主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极为忠诚，此前天濑家的地下生意实际上大多交由他来负责。
方才弘一叔父提到了黎川府，我便想起了他。”
“那你能联系到他吗？还有，这事有多少人知道？”飞鸟井弘一问。
男子思索了一瞬，随后肯定道：“此前一起“玩”的时候，有保存他的联系方式，至于身份，除了天濑主家的那几位，其他人应该都不知晓。”
“哈哈哈，那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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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难道是谁的错吗？’
清原司伸出手，但在即将触及北原千代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不，这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蔑视罢了。’
财阀支配下的世界，就连温柔与善良都是人格的奢侈品，而没有强大的力量作保障，所谓的道德也只能招来冷眼和嘲笑罢了。
那位伯母大人可是给清原司出了一道难题。
如果他选择放弃，那北原千代大概只能自生自灭了。
而如果他选择坚持，那就得看他能不能顶住凰的后手了。
其实，清原司清楚地明白，这是凤华院家的考验，也是他这两日与凰的朝夕相处才换来的“机会”。
——一次用“牺牲”来证明“清白”的机会。
可这真是她的错吗？
清原司无言。
气氛唯有沉默。
北原千代的情绪在激烈爆发后逐渐缓和。
她深吸一口气，借着整理耳发的动作擦干眼角的晶莹。
“老师刚才丢人的样子让你失望了吧。”
北原千代眼眶微红地看向他，但笑容依旧温柔。
见清原司想开口，她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像在道别一般。
“嘘——让老师说完。”
“虽然这样讲有些卑鄙，但请让我再借用一次老师的身份吧，司同学。
最初注意到你时，你还是个普普通通的男生，刚入学那会儿，你既不参加社团，在班里也不合群。
看了你的志愿和背景调查，老师当时还担心了好久。
呵呵，现在想想自己也真是笨呢，居然到现在才发现你是老师连仰望都望不到的存在。
司同学肯定看了我不少笑话吧，我这种条件还大言不惭地说帮你。
但司同学你也有错，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都瞒着老师不说，以后可一定要改改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我好像的确什么都帮不上。
唉，作为老师真的很失格呢。
辞职的事你就不用再劝我了，老师是认真思考过后才下定决心的。
正好立花准备开一家咖啡店，老师也打算以后换一种生活。
钱的话我以后会还给你的，虽然在你看来不算什么，但老师只是普通人，就算你要更多老师也出不起了。
还有
还有什么来着”
北原千代望着身前的清原司，声音说着说着又变得哽咽。
“哎呀！说好了要保持最后的形象的！”
她跺了跺脚抱怨自己，显得气急又可爱。
清原司长吸一口气，打断了她。
“对不起千代。”
话落，清原司手上终究还是没有丝毫动作。
北原千代那双温柔的眼眸仿佛停滞了一瞬，随后晶莹的泪光便再也抑制不住。
“称呼老师要用敬语应该应该叫千代老师才对吧”
温柔的声线，近乎泣不成声。
北原千代是个心思纤细的人，她知晓这背后的意味。
而这一刻，清原司闭上了眼睛，唯有内心止不住叹息。
‘唉，我可真不是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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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极光组成的车队在医院内格外显眼。
头戴鸭舌帽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几乎毫不费力就确定了那位“贵人”就在此处。
这可是价值五百万dr的生意，而成本只需1dr——一颗9mm子弹的钱。
啧啧，这收益率财阀见了都要落泪！
可天知道为什么这笔泼天的富贵就落他头上了，老大挑来选去，偏偏不用帮会里那些成名的人物，反倒是选中了没几分本事，作为小透明的他。
唉，同样都是在这个金钱至上的世界讨生活的，我也是为了莉雅，你可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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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大门处人来人往。
北原千代一直将清原司送到了楼下的停车场。
期间，行人的视线不时扫过他们，而绫小路家的家臣见到这般“美女”加“帅哥”的组合，一时也有些犹豫，只好默默守在了周边。
一路行来，北原千代跟在清原司身侧，享受着最后的宁静。
突然，他问道：“你会好好的吗？”
北原千代笑了笑：“托你的福，我现在就很好，以后还会更好的，放心吧。”
闻言，清原司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她。
这个到现在依然还在为他着想的人，他终究没忍住，张开双手用力抱住了她。
“对不起。”
清原司的声音有些低落。
北原千代拍了拍他的背：“你本就不属于这里”
话音未落。
那股从医院大厅内便隐约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又出现了，凭借从小到大修习剑道的经验，北原千代十分确定。
她看向清原司的背后，没有来往繁多的行人遮挡，只有几个安保人员巡视。
而从医院大门处走出的一个男子，手突然从口袋中掏出，漆黑的洞口乌黑透亮。
北原千代脑海中警铃大作。
——就是他！！！
这一瞬，绫小路家的安保扑了上去。
这一瞬，子弹击发的声音响彻在夜空。
这一瞬，清原司的世界天旋地转。
这一瞬时间似乎都变得漫长。
清原司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发现夜空是凄美的。
毕竟那是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