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见
车内的躁动渐消。
清原司半躺在座位上，将闭着眼面色微红的少女揽在怀中。
很难想象，那位一向高不可攀的凤华院大小姐也会有如此醉人的亲昵姿态。
“说吧。”
少女伸出手，轻拂身前人的肩颈，在那里，依稀还可看见数个小巧精致的牙印。
“说什么？”
清原司声音有些沙哑。
作为此道‘先贤’，要忍住如此大的诱惑，‘痛苦’与‘折磨’是在所难免的
凰无言，但纤细微凉的手已经落在腰间，精准，优雅，两指合拢，左旋！一周！
“嘶——！错了错了！！！”
“错哪儿了？”
清原司低头看她，有些无奈。
“不是吧，你可是凤华院家的凰大小姐！怎么也会这个经典对白
嘶——！停停停！！！我说，我说！”
凰眯着眼看他。
清原司叹了口气，瞅着那如天鹅一般的白皙光洁的脖颈，一枚赤红的印记格外鲜艳。
他说：“我不该给亲爱的凰大小姐种“strawberry””
——讲道理，就自己这满脖子的牙印，这‘交换比’说出去都丢人
“呵——你还有两次机会，我讨厌愚蠢的男人”
凰冷笑着，纤手又悄然摸上清原司的喉结，激得他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难道是…不该给凰大小姐上腮红？”
清原司试探着回应，顺带坏笑着挑了挑眉~~
凰瞥他一眼，眼前这张脸分明除了俊逸便一无是处，却兴不起半分讨厌。
——果然，就不该让这‘坏人’得逞……
少女收回视线，维持面色的冷淡，浅浅地说：
“你还有最后一次”
唰——
话音未落，少年乘其不备，攻其不意，一把揽紧那柔若无骨的腰肢……
得，现在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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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去多久。
凰的身躯已经彻底瘫软在某人怀中，纤手握拳砸在他胸口，但却慵懒而无力。
“你在外面还有多少人？”明艳动人的少女闭着眼问他。
清原司瞪大了眼睛，大声抗议：“是谁？是谁在诽谤我？！”
凰听着他的心跳，慵懒的身姿没有丝毫设防的意思，于是，某人的心跳加快了
“你可不像是新手。”
轻言细语宛如针尖落在皮肤，清原司心头一颤。
‘我擦嘞！方才好像确实？有点儿投入了？啧——有些东西太过熟练也不好啊’
按下心底的思绪。
清原司嘿嘿一笑，自是打死不承认。
“那说明我天赋异禀！你要是好好培养，以后就有福了。”
凰眸光晦暗了一瞬。
这话不太像真的，尤其是在这种距离、这种姿态下，她对清原司内心变动的把控几乎达到巅峰。
所以，这人会是谁？
清源圣华首先排除，她被清源家“五百年风骨”禁锢太久，短时期还出不来。
其次是北原？还是绫小路？亦或是上源？
凰挨个排除，最后眉头微皱。
按凤华院家的信息网，不可能发现不了他藏的人难道是更早的时间？
啪——！
纤手拍掉不安分的手。
凰睁开眼，不再去想这里头的疑惑。但，少年想扰乱她思绪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念至于此，少女的眸光闪过一丝凌厉，但转瞬即逝……
“咱们这是去哪儿？”清原司看似不在意地问她。
“天华重工。”凰靠在他胸口，浅浅地应声。
“不是七点还有集团会议吗？现在都五点了，还得算上晚饭……”
“那就改八点。”
“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怎么能……”
“再多嘴就你去。”
“哎，我说着玩儿呢。这不是担心你累着~”清原司顿时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地打岔。
凰猜到他的用意，白他一眼。
“……有话就说。”
清原司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想有点儿时间‘充实自己’。”
……
“砰……”
车门干脆利落地合上，没留一丝缝隙，少年的身影在四位壮汉的陪同下站在路旁凌乱
嗡——
漆黑透亮行政款极光消失在街角，不带一丝眷恋。
清原司把扔在自己头上的衣服扒拉下，鼻子嗅了嗅，还隐约能感受到凰身上独特的芬芳
‘嗯，自由的空气……’
凰还是那个随心所欲的性子，这才将将见面半个小时。
嗐——用完就扔，无情的女人！
清原司心头狠狠地吐槽！
拍拍衣服上的灰，随后穿好整理一番。又一辆极光驶到近前停下，安保侧身恭敬打开车门。
这姿态可不像是请……
清原司叹口气。
好消息，拿回了自由。
坏消息，只拿回了一点。
‘还是往好处想吧，这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噫——这想法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车门关闭，极光调转方向往千羽公寓驶去。
摩天大楼上，警视厅特殊对策部的观察哨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突然他打出一个手势。
木下警司微眯着眼，对着手中的对讲机请示。
“目标现在周边安保力量被调离，是否动手？”
清城邸，木居
“大小姐”藤仓优恭敬请示。
清源圣华面色如常，浅笑着说：“不用了，让风筝继续飞吧。”
“另外，告诉绫小路家那位，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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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公寓
虽然仅隔一夜，但此刻站在公寓门前，清原司竟觉得有些人道沧桑之感。
‘造孽啊。’
钥匙插入锁孔，还未旋动，门猛地从内打开！
呼——
眼前一晃，门带起的风刮在脸上，差点给人撞个结实
清原司正惊，门内传来满是幽怨的声音，仿佛在深闺憋了三十载的怨妇。
“你还知道回来……”
绫小路熏神色不善，一身紧致的黑色长裙因为跑动有些凌乱，眉角的一丝憔悴莫名显得有些娇柔，惹人怜惜。
“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清原司径直回头，没有丝毫留恋。
这凤华院家的安保就在楼下，要是再给那位占有欲极强的凰大小姐‘上眼药’，那自己今晚可能就真要‘晚节不保’了
“给我站住！”
显然，眼前的状况清原司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
这可是攸关整个绫小路家生死存亡的问题，绫小路熏能轻易放过他才怪。
曾经端庄妩媚、柔情似水的柔荑，如今像是钢筋铁爪，死死扣住他胳膊。
这事儿绫小路算是占理的一方，清原司今儿若没逃掉大概是要脱层皮的。
——那就拼死也要跑！！！
“休——想——！”
大概是前十六余载营养没跟上，面对绫小路满含怨念的追捕，清原司一时间竟未挣脱得了。
于是，场面在绫小路的舍身缠斗下逐渐变得焦灼。黑棕色的防盗门前，一男一女，衣衫不整，拉拉扯扯，颠三倒四，搂搂抱抱，亲亲……
‘咳……别乱说啊，别造谣啊，我告你诽谤啊——！’
吱呀——
过道那头的屋子突然开开。
一老妇人带着自家小朋友出门，小小的个子戴着个鲜艳的小红帽，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
走廊里两道身影纠缠不休，老妇人有些愣神，似乎没想到出门便是这般‘不堪入目’的景象。
下一刻。
她一声惊叫，赶紧蒙住小男孩的双眼。
“呀，小圭，快把眼睛闭上，不许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在孩子面前……’
被唤作小圭的男孩大概还不懂得眼下的情形，好奇地问。
“他们是在打架吗？之前爸爸妈妈好像也这样打过架。”
“瞎说什么呢！快，走了走了，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电梯门终于打开，一老一小匆匆而过。只留下人心不古的感慨，以及小男孩好奇的余音。
清原司和绫小路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虽有些尴尬，但这位仍是不放过他。
“我说熏小姐，你好歹也是堂堂绫小路家的门面，咱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攻人‘下盘’？”
说出去自己好歹是练过的，但被这女流氓缠上反而发挥不出实力。唉，都怪他男人的‘弱点’太强大了……
绫小路熏不屑地笑笑，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情况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她冷笑一声，说：“反正照你这玩法，绫小路家迟早也要没了，倒不如跟你来个一换一！免得就我一个人去了下面也寂寞”
清原司见她悄然解开一粒扣子，眼皮直跳，赶紧打断‘施法’。
“停停停！说什么不吉利的，要下去你自己去，我可不陪你！”
绫小路熏挑衅地看他一眼，捏着嗓子，做出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
“是呀~~某些人可没时间陪我，他要去陪他的那个谁呢~~
唉，可怜人家好不容易才搞定家里的那些老顽固，某个没良心的小男人却动不动就扯人家后腿”
闻言，清原司上下看了看她。
这位一向端庄妩媚的大小姐，俏脸上已然被疲惫和憔悴占据，耳发也有些许凌乱，显然昨晚大概是没休息过的
“看来你这还是不相信我啊……”
清原司看起来似乎有些感慨，拍拍她的头。
——这位绫小路家的大小姐虽然‘势利’了些，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
绫小路熏白他一眼，轻哼：“小男人，装什么成熟”
一番“交涉”，两人暂时罢战。
清原司终于重回他的出租屋。
公寓的小房间还是那副熟悉的模样，只是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丝不一样的芬芳。
绫小路掏出钥匙将房门反锁到底，再把防盗扣扣上。
清源圣华的白色小凉拖还摆在鞋柜最上层，似乎在默默宣示着什么。
绫小路熏目光扫过，理智地没有多问。
——只是纤手轻抚，将黑色的长裙重新平顺，耳发勾到耳后，挺挺胸脯，饱满婀娜的身姿再次绽放诱人的气息。
‘啧啧，论变脸还得是你啊……’清原司用余光注意着她，顺便点评。
两人刚一落座。
绫小路熏悄然往清原司身边挪了挪，待靠得近了，她才发现少年那俊逸的脸庞上隐约透着疲惫，心中顿时有些触动。
——看来他还真的没有放弃，或许，家族可以再加些筹码也说不定……
绫小路正想得出神，清原司突然一个响指打断她。
这人的眼神盯得他发毛，指不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他揉揉太阳穴，似乎极为无奈：
“我说熏小姐，咱俩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能不能少一些算计，多一点真诚，你有这打我主意的心思，不如多想想怎么把那俩位装进来……
这波要是她俩不下水，那咱们可真没翻盘的机会了……”
说完，清原司又往旁边又挪了挪，一副警惕流氓的模样。
绫小路熏撇撇嘴，暗骂自己好心喂了狗。
面上轻哼一声，“小男人，谁要跟你一起当蚂蚱？要是你靠不住我就去投靠清源大小姐，到时候就拿你的谋划当投名状！”
清原司挑挑眉，顿时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感情是通过清源圣华才‘埋伏’到了自己。
啧，这前有狼后有虎的，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
他又问：“那位大小姐可不好糊弄，想把她骗进来你难道就凭这张嘴？”
绫小路自然知晓这一点，她眸光微动，似乎想起什么，语气调侃：
“呵呵，比起你的谋划，我倒是更相信那位对你这个人本身更感兴趣要不然~~你以身作饵？”
“可别——！”清原司接连摆手，同时被这俩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满脸抗拒地说：“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可别咒我。”
绫小路被他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逗笑了，但临了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
“说实话，我其实也想知道，跟着你绫小路家还能活几年……”
清原司看她一眼，随后又收回视线，半开玩笑半正经地回：“你若是信我，就至少能活到你退休……”
“嘁——”
绫小路毫不留情面，赏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但眉眼间的忧意却是悄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