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浑水摸鱼
清水联合私立高中开学的前一天
东都府，清井能源总执事办公室
古朴大气的木纹长桌雕刻着樱花与月的徽饰，精致且美观。
宽广的落地窗整洁透亮，可以将东都最繁华的东区景致尽皆收入眼中。
身材凹凸有致的秘书弓着身子，将一杯清茶倒入杯中双手奉上。
香水味夹杂着茶香，味道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长桌后的男子却偏爱这一款。
随手在秘书腰间抹了一下，带起一声汹涌的浪潮与娇呼。
还不待有下一步动作，刺耳的电话声突然响起，三水宏真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面前的可是内线电话，能打到这里来的人整个集团屈指可数。
确认了号码，三水宏真如弹簧一般从座位上惊起，双腿并拢，神情肃穆不敢有一丝怠慢。
那电话铃声仿佛是催命的符咒一般，他甚至都不敢让其响起第二声就赶忙接起。
“大小姐！我是三水宏真。”
三水宏真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尊敬’，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边回应，一边弓着上身，仿佛对方就在眼前一般。
如此弯腰的姿态几乎和方才的秘书同出一辙，只是肚子上微微凸起的肥肉有些碍眼，远不及别人美观。
不过，三水宏真脸上的笑容仅维持了片刻便再难以维系，取而代之的是血色逐渐退却的惊恐。
额头上的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电话里的对方似乎只是抱着一种通知的语气，平淡却透露着不容置疑。
就像是前两天他开除一个没有给自己鞠躬见礼的小职员一般……
“怎么会”
眼前享受的这一切就仿佛梦幻泡影一般，上一秒还无比真实，下一秒便支离破碎。
三水宏真挂断电话的手苍白得有些颤抖，就算是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他也不敢发泄自己的情绪。
一直到将手中纹着金色紫罗兰徽饰的电话端正放好，房间里才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
“不可能！！立刻去给我查！谁走漏了消息！！”
------
此刻在月川联合东都府统合交易所，一则未经证实的消息引爆了市场，去年议会以300比285的微弱优势表决通过的《月川联合国国家新兴能源协议》将于近期暂缓施行，具体重启日期待定。
受此消息影响，东都府统合交易所以煤、天然气为首的期货标的疯涨，相关公司股价跟风上扬。
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各种真假不明的消息，有说是东都府最大的核电站发生了事故被迫停机，需要重新审议能源企业的安全问题。
但又有消息说这只是个幌子。
总而言之，问题的根源都在议会里。
毕竟以东都府知事为首的清月联合会以及以西都府知事为首的三川经合会，这月川联合两大派系之间的矛盾早已是公开的事情。
不过，派系斗争都是些隐藏在阴影里的东西。
公众不关心，也关心不了。
对于他们来说，还是看看当下的市场更现实。
如果说还有什么词能概括眼前的整个能源市场的话，可能就只有一个字了---“涨”
疯狂的涨。
这是无数人的狂欢，但只是少数人的盛宴。
而在这一波汹涌的上涨浪潮中，唯一显得诡异的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的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煤期货的九月份极端看涨期权盘中突然暴涨400。
虽然做到这一点需要的资金不多，毕竟极端看涨期权价格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有心人而言这一点就很耐人寻味了。
就像是在运动比赛上，有人在裁判的枪声都还没响起就抢跑了一大截，而且还不算犯规。
更重要的是，这似乎是一种特别的信号。
就像是为了吸引鲨鱼而刻意丢出去的血包，让各路隐藏在背后的资本都闻风而动。
---------
在整个月川联合的交易市场都沸腾的当下，西都府三川经合总会。
雕梁画栋的大堂正中，紫檀熏香萦绕，灰白烟雾从香炉中袅袅升起，老人两鬓斑白，一身和服席地背身坐于正上方，闭着眼。
“步，消息查清了吗？”
或许是天生的，也或许是年事已高，老人的声音带着些许嘶哑，听起来有些阴沉。
“消息是从清月里面传出来的，应该没错，睦月派系应该是倒向了他们，之前还有所隐瞒，不过他们应该是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导致消息提前暴露了。”
老人并未答复，这让站在下方的男子感觉有些压抑得喘不过气，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一般，他又忙着补充了两句，只是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此…次事件还有几处地方有些蹊跷，但查明还需要一些时间。”
庭院外的流水声清脆，紫檀熏香还具有安神的功效，但男子的内心却难以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
“行了，你去吧。”
老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但对于男子而言却像是天籁之音，他赶忙恭敬一礼，挪着小碎步快步离开。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老人闭合的双眼微睁，望着墙上挂着的三川入海图，眼神里透着难掩的失望。
-------
这一个晚上，是清原司收获的夜晚。
通过来自费迪南希联邦的卡尔国际资本控股的期货公司，清原司完成了自己在资本市场的收割，这两天的奔波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算下来足足三层嵌套的配资流程，清原司将原本的50万高利贷加了足足125倍杠杆。在手握六千万资本的前提下，他才勉强完成了对局势的起爆。
这样的操作在上一世短时间里自然难以完成，但在财阀主导下的月川联合却可以做到，虽然过程也不简单……
由于期货交易自带杠杆且涨跌幅不受限制，在针对煤的期货以及期权交易中，仅一个交易日，清原司账户里的资金就实现了翻倍的目标，总额超过了一个亿。
通过三个经纪人将杠杆资本归还，用卡尔国际银行的渠道，利用不记名账户将爆料的报酬打给某新闻网站的狗仔记者，再算上好处费以及利息，账户内还剩下将近四千万。
清原司将剩余资金转入卡尔国际银行，顺便把学费和生活费从账户里提出来。
等到完成这一切走出卡尔国际期货公司的东都府分部大楼时，天色都已经彻底暗沉了下来。
4月初，月川联合的气候还带着些许凉意，清原司转过身子冲着身后的钢化玻璃哈了几口气。
白雾弥漫的玻璃上，少年倒映着的身影顿时变得模糊不清，清原司沉默地看着白雾逐渐消散，又重新显露出自己的脸庞。
嘴角的红肿已经消了不少，但笑起来还是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