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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他的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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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时将温书鹤拉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人腿好像出了问题。

    温书鹤靠在他的身上,耷拉着的那条右腿十分明显。

    冷汗从他额头上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在这冰天雪地凝成一坨坨水球,敲在冰面上叮咚作响。

    啧。

    也不知是骨折了还是断了。

    谢时掏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

    “在固定的降落点,有人接应。”温书鹤抬起头,看了一下周围,“最近的接应点离我们一千米左右。”

    他顿了一会儿,像是考虑到自己目前的状况,又说,“半小时后,他发现我们不在,会来找我们的。”

    “我们不会冷死在这里。”

    他握住谢时的手,企图将手上的热度传递给他。

    谢时看了一眼他耷拉着的腿,在这冰天雪地冻半个小时腿还能要吗?别绑匪还没来,就自己把自己给搞瘸了。

    “认路吗?”

    “嗯?”

    “到最近的接应点的路。”

    “认。”

    那就行。

    谢时蹲下,向后扬扬头,让人上来。

    温书鹤眸子中一片深沉,“这片冰地上有数不清的陷阱,一不小心——”

    啧。

    谢时长手一揽,反手将人揽在背上,“你不是认路?”

    右手按上他的右大腿,“痛吗?”

    “痛。”

    啧。

    谢时的手挪到他的屁股上,托着他的屁股,将人背了起来。

    温书鹤垂眸,两只结实的手臂攀上谢时的脖颈,牢牢的锁住他的脖子,呵出的热气打在他的侧颈,“直走。”

    谢时背着温书鹤向前走去。

    一片白色的冰地上,两个红色的人影一步步着,缓慢而坚定。

    ……

    接应点的人等了半个小时,急得都快报警了,终于等来了两个祖宗。

    一看到一个人被另一个背着,心里一咯噔,就知道出事了。连忙招呼着一辆轿车将人往医院拉。

    温书鹤握紧谢时的手,垂眸看着耷拉着的右腿。疼痛从右腿一波波传来,一阵比一阵剧烈,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堪称冷淡,像是那不是自己的腿。

    他想过自己会死,但没想过自己会瘸。

    这是他离意外死亡最近的时候。

    但他看了眼谢时,他没舍得。

    疼痛从手上传来,谢时看了一眼自己被握红了的手,没有挣脱,而是反手握住。

    温书鹤把手抽出来,闭上眼,“我不和他一辆车。”

    谢时:?

    真·过河拆桥。

    直到温仁来到医院的时候,谢时都不想搭理温书鹤。

    他削了个苹果,自顾自地割下一小片一小皮往嘴里喂,边吃边看温书鹤的乐子。

    温书鹤正在和温仁的聊天,确切地说,是单方面接受温仁的责怪。

    “插上个翅膀就以为自己是雄鹰,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吃了那么多猪心,也没见你多长个心。”

    骂人不带脏。

    文化人。

    谢时正看得乐不可支,突地发现门口出现了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见温仁还在滔滔不绝地骂人,谢时划了一片苹果递给他,“先消消气。”

    温仁暂停下来,空出嘴吃苹果。

    谢时迎着温书鹤的目光,又切了一片,喂入了自己嘴中。

    温书鹤视线在他含着苹果的唇上一扫而过,看向门口,神色冷淡了下来。

    温仁一顿,起身叫道,“爸。”

    温名言看向温书鹤,“好好养伤。”

    态度堪称温和,如果不是他只扔下这四个字就走了,还带走了温仁的话。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是来看温书鹤的,还是来找温仁的。

    温书鹤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低笑出声。

    谢时将最后一片果肉塞入嘴中,把苹果核扔掉后,又从果篮里重新摸了一个。

    他不可怜温书鹤。

    温书鹤要是可怜的话,他不就是天下第一可怜蛋?既没爱,也没钱,凄惨得一逼。

    红色的苹果皮在刀子经过的时候浮起,又在刀子走了之后再次贴上果肉。削完后,在头上一提,边缘呈波浪状的苹果皮绕着白色的果肉一圈圈地立在空中,像红彤彤的灯笼。

    论刀工。

    他可不是盖的。

    谢时将苹果皮扔进垃圾桶,在白色的果肉上划了两刀,切下第一块苹果。正要将这块苹果喂入嘴中时,眼前出现了一只手。

    他抬头对上温书鹤明亮的眼。

    啧。

    要爱护伤员。

    谢时将这块苹果放在温书鹤的手心,自己则拿起剩下的苹果啃了起来。

    温书鹤捏着手里薄薄的一片苹果皱眉,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这片比他大哥那片厚。

    他将它喂入嘴中,苹果脆而甜,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酸味,十分可口。

    他握住谢时拿刀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

    艹。

    谢时手腕一转将刀甩出,水果刀扎入一旁的墙壁中,尾部还在轻轻颤动。他自己则跌进温书鹤的怀里。

    疯子。

    “阿时,别气了。”

    “不气。”不和你个傻逼计较。

    “这段时间要麻烦阿时了。”他的腿不是啥大毛病,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麻烦。”用你的钱给你请个护工,我绝对不会麻烦的。

    “滴。”

    谢时掏出手机,是银行发来的手机短信——“您的账户已入账五十万元。”

    “躺着还舒服吗?”谢时给他身后垫了给枕头,将他的上半身安放在软软的枕头上。

    “要不要吃个苹果?”谢时将自己啃过的苹果毫不留情地扔入垃圾桶,重新拿了个新的。

    谢·护工·时上线。

    笑意在温书鹤眼底炸开,像一轮正在燃烧的旭日。

    最后一次。

    是夜。

    “放松。”

    “腿打开。”

    温书鹤眉头微皱,此刻他被谢时脱得精光,坐在浴缸里。而谢时,却高高站着,俯视着他。

    “腿。”谢时拍了拍他的大腿。

    见他还是没反应,干脆上手往他腰间挠。温书鹤眉头皱得更紧,身体却放软下来。

    谢时抓住机会抬起他的右腿弯搁在了浴缸上。温书鹤下意识双手抓住浴缸边缘,防止自己滑下去。

    他现在的姿势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中门大开。

    “别动。”谢时按住他想要合拢的双腿,起身。

    温书鹤抬眸,眸色一片深沉。他的视线划过谢时的细长的锁骨、白里缀红的胸膛、纤细的腰肢,然后向下。

    向下是谢时的大裤衩子。

    温书鹤笑出声,克制着自己没动,绷紧的肌肉在暖色的灯光下如同抹了一层蜜油。

    但凡是个男人,这时已经心痒难耐了。

    “哗啦啦。”

    谢时调好水温,抬头,然后糊了温书鹤一身泡沫,浇了他一头水。

    泡沫混着水顺着身体滑落而下,在浴缸中铺满,也将风光尽数遮去。浴缸中的水不多不少,刚好淹到温书鹤挂在浴缸边的右腿的膝盖,将裹着石膏那截安全的露在外面。

    温书鹤看向谢时的大裤衩子。

    阿时他?

    他?

    一周后。

    温书鹤从医院回到了别墅。

    吃过晚饭,谢时抱着他上了楼,将他放在床上后,“我去锻炼了。”

    这一周都没有锻炼,他觉得自己肌肉都变软了,绑匪来了他都打不过了。

    “好。”

    温书鹤目送人远去,“吴叔。”

    吴管家推开门进来。

    “麻烦你了。”温书鹤闭上眼。

    谢时锻炼回来,就看见了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的吴管家,“吴叔。”

    “您这段时间累着了,少爷今晚就由我来照顾吧。”吴管家笑容慈祥。

    这很温书鹤。

    谢时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间,掀开被子,钻进被窝,被子上的毛毡玩偶滚落了一地。

    清晨,谢时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了正在准备早餐的吴叔,“少爷和伏少出去了,说要晚上才回来。”

    谢时点头,他从监控视频中看到了。

    怎么玩儿?挂着一条腿玩儿?

    啧。

    晚上,谢时锻炼到12点,都没见人回来。

    吴管家端上夜宵,“少爷让您别等了,他今晚要很晚才回来。”

    谢时点头,洗漱熄灯睡觉。

    明早看监控视频也是一样的。

    半夜。

    温书鹤回来时,看着别墅的灯还是亮着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个不错啊!”伏言赞道。

    话刚说完,就看到门开了,吴管家走出来接过了他手里的轮椅。

    伏言闹了个笑话,也不尴尬,笑嘻嘻地招呼了一声“吴叔”,开车走了。

    \"阿时睡了?”

    “睡了。”

    温书鹤握紧手

    阿时。

    连续几天,谢时都没见到温书鹤的影子。

    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又被过河拆桥了?

    啧。

    真有意思。

    求之不得。

    所以当某一天,他半夜醒来,看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两颗明亮的眼珠子的时候,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

    “一起睡?”

    温书鹤钻入温暖的被窝中,抱住了谢时。

    啧。

    次日。

    温书鹤醒来。

    下床走到阳台,给柳卿打了个电话,“怎么才能不喜欢一个人?”

    “终于忍不住了?”柳卿一缕一缕地顺着怀里熟睡的人的头发,“看你这换男朋友的频率,就猜你心里有个白月光。”

    “白月光么,喜欢就去追,追不到就弄上床,上了床,就变成干掉的白饭粒了。”柳卿声音温柔,没注意到他怀里的女人的睫毛颤了颤。

    “猜错了。”温书鹤挂断电话,看向还在熟睡的谢时。

    柳卿是猜错了,但有一点落在了他的心坎上——得到了就不会再在意了。

    他垂眸,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得到了就不会再在意了。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释放了他心中封存已久的欲/念。他以前肆意玩弄人心,以“真爱”的名义看着他们心甘情愿的沉沦,却如同高高在上的佛祖站在岸边,自持得禁欲,慈悲得冷酷。

    但谢时不同。

    人踩塌彩虹,神被人拉下,他们皆在苦海。

    他说服了自己。

    他将房间空调温度调高,走向谢时。

    他想要碰他,想要亲他,想要和他融为一体。

    之后不在意也好,还在意也罢。

    他想这么做。

    他的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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