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艺术品
“意料之中。”
老严平淡地道。他从身后的背包里摸出了几只老式手电筒，发给了陈珩和陆远。
“好古老的型号……”
陆远把玩着手电筒，小声吐槽了一句。
“型号越新价格越贵，能照亮就行。你们两个的先不用开，开我的就行。”
老严打开了手电筒，一个微黄的光圈出现在了地板上，光线确实很微弱，不过起码有些亮光了。
老严的手电筒朝前面晃了晃，三个人瞬间都僵住了，前方的黑暗中，他们看到了一个诡异的人影。
无法形容那个人影的诡异姿态，陈珩只是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老严瞬间就将工兵铲摸到了手上，陈珩则拉住陆远向后退了半步。
气氛忽然变得极度压抑且恐怖，僵持片刻后，那个人影也没有半点动静。三人对视一眼，慢慢地朝着那个人影走去。
陈珩微微皱眉，越是靠近那个人影，越是能嗅到空气中浮动的血腥味。
老严停住了脚步，手电筒的光落在了那个人影身上，这时三人才看清它的真容。
这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她坐在高靠背的椅子上，她的身体诡异地翻折着，整个背部没有贴在靠背上，反而是高高悬空着，就像一把张开的弓。
她的腹腔被完全打开了，肋骨外翻，根根刺出，还泛着粉红色，未干涸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名贵的地毯上，晕出一朵朵更深色的花。
老严用手电筒晃了晃她的面容，她的五官被彻底毁去，只剩一片可怖的血肉模糊，即便如此，陈珩也能感受到她临死前的恐惧和痛苦。
“这……”
谁也没想到在古堡一层的正中心居然有这么一具诡异的尸体，老严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起来。
“我来吧，这个活我是专业的。”
陈珩对老严说道，老严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的手电筒交给了陈珩。
陈珩拿着手电筒，绕着尸体慢慢地走了起来，他没有戴手套，所以不太打算直接上手接触尸体。
尸体死亡时间不会超过24小时，不过陈珩注意到尸体上还有很多陈旧的伤口，大多数都已经愈合了，留下了淡淡的疤痕。
是被长期囚禁此地吗？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却没有发现明显的囚禁痕迹。不过他发现尸体自然下垂的右手中紧紧攥着一把满是血污的银质小刀，而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有长期佩戴戒指的勒痕，不过戒指已经不知踪迹。
陈珩起身，转到了尸体正面，观察起尸体正面那个最致命的伤口。这个伤口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怖一些，每一根肋骨都扭曲着刺出腹腔，上面一丝血肉都没有，内脏也不知去向，整个腹部都中空了。
古怪。
陈珩摩挲着下巴，思索着。
“有什么发现？”
老严见陈珩停止了动作，询问道。
陈珩把自己的发现和老严大致讲了一遍，最后补充道:“这个伤口不可能在不囚禁这个女人的情况下造成，如果使用了药物，她的身体也不会呈现这种状态，而且……”
陈珩想了想，做了一个推门的手势:“这个骨折的状态也非常诡异，非要形容的话，像是有人在她的身体里抓着她的肋骨慢慢掰开，然后把腹腔里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如此发言，在这个阴暗压抑的地方显得更加恐怖，三个人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有点像艺术品。”
一直一言不发的陆远突然说道，他一撩头发，望着那具尸体沉吟道:“你们看，这些刺出的肋骨很有艺术气息啊，像不像绽开的花瓣？”
花瓣？
老严转头看向那具尸体，怎么看怎么惊悚，一点也体会不到什么所谓的艺术气息。
陈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有点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明凶手对于死者的死亡状态有着相当另类的追求，他可能认为自己是在完成某件作品。”
陈珩看向老严，说道:“那么他极有可能会返回现场，欣赏自己的作品。但我们进入古堡之前，并没有发现大门在近期有被开启过的迹象，那么这个凶手可能还在古堡里，没有离开。”
寂静，长久的寂静。
老严长长地出了口气，他“呸”的一声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到了地上，一直淡淡的语气也终于有了些起伏波澜。
“眼拙了，二位真是深藏不露啊，有点东西。”
老严扯着嘴角笑了起来，也许是他太久没笑了，这个笑容异常的僵硬。
“冒昧地问一下，二位现实中是干什么的？”
“病人。”
“艺术家。”
听到两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老严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呼吸着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终于，他恢复了以前那种颓丧的气质后，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两个对讲机，递给了陈珩和陆远。
“二位，刚刚从外面看古堡有很多层，我们一起行动效率太慢，分头行动吧。”老严说道，他打开手电晃了晃一楼的两侧，那里有螺旋状的阶梯，通向幽暗的二楼和更高处。
“好，”陈珩接过对讲机，想了想说道，“我负责一楼，我想再看看还能不能从尸体上发现一些新的线索。”
“嗯，那我和这个小哥就负责二楼和三楼。”
老严此刻对两人不知不觉客气了许多，他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说道:“每十分钟联络一次，注意时间。”
老严和陆远离去后，整个一楼就留下了陈珩一人，四周幽暗孤寂，唯一的光源打在了尸体身上。
陈珩倒觉得有点适应，这和他以前的工作环境非常类似。
陈珩正欲再仔细观察尸体时，他的眼睛瞥到了尸体中空的腹腔里有个什么东西，他微微皱眉，慢慢地伸出手把那个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张被撕碎的信纸，上面写着缭乱的字体，陈珩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种字，但他莫名其妙地能够完全读懂上面的意思。
【诸神游戏】赋予参赛者的便利么？
他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随后阅读起了字条上的句子。
“……一月十一日，
无趣的上班。今晚的月亮好像是红的，好奇特。”
日记？
陈珩轻轻按了按额角，很明显前面和后面还有内容，但被撕碎的信纸让他无从得知。
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