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跳变快
司亓摇摇头，脸上带着一点促狭，“大概会隔两天再念，你刚走，我娘还不会很想你。”
几个人一听顿时笑了。
司璞揉了一把司亓的脑袋，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司小亓，你怎么有点儿欠揍？”
“你把手拿开，我新梳的发髻都被你揉乱了。”司亓恼怒地拍开司璞的手，“而且阿娘说了，姑娘家的头不能随便给人乱摸。”
“呦！”司璞吊儿郎当的笑了笑，“小丫头知道美了。”
“我都十二了，大姑娘了，能不知道美吗？”司亓嫌弃道：“而且你能不能和大哥还有小瑾哥哥学学，他们多温柔啊，再看看你，成天吊儿郎当的，最过分的是欺负我。”
司璞笑的脸都僵了，但是他听到司小亓的话真的忍不住想笑，小丫头都会给他说教了。
“还敢嫌弃我？”司璞道：“当心我以后不带你出去玩了，也不给你买好吃的和好玩的。”
司亓站累了，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她一点都不把司璞的威胁当回事，“那你不给我买，爹爹、大哥和小瑾哥哥也会给我买，出去玩儿又不是非要你带着，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出门。”
司璞气笑了，“司小亓，你气人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司亓看着司璞，认真地说：“我都是跟你学的。”
“……”
司璞看向余瑾，“我平时说话这么气人？”
司亓撇撇嘴，阴阳怪气道：“你对小瑾哥哥和对我们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就是不一样。”
“你看你都说不出来。”
司亓砸吧着嘴，忽然笑了一下，“你看你会对小瑾哥哥这样说话吗？”
“……”司璞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地威胁她，“司小亓，我看你是皮痒了。”
“你看，你还想对我动手！”
“我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是你哥！”
“你这是恼羞成怒。”
“我就恼羞成怒怎么了？！”
“……”
两人鸡飞狗跳的闹，最后还是余瑾救了司亓。
司亓躲在余瑾身后朝着司璞扮鬼脸，“有本事你揍小瑾哥哥啊。”
司璞看着朝他嘚瑟的司亓，忽然咧嘴笑道：“司小亓，余瑾走了，我看你还怎么躲。”
这样一说，司亓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脸上立刻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二哥，我错了。”
司璞不为所动。
司亓试探性的走到司璞面前，拽着司璞的袖子，朝他撒娇，“二哥，我错了嘛。”
司璞看着装可怜的司小亓，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这会儿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二哥……”眼见着撒娇不管用，司亓只能放杀手锏，她小声的说道：“我把我这个月的月钱给你。”
“！！！”司璞立刻喜笑颜开，“乖……月钱下午我就要看到。”
司亓怒：“……没见过你这样的哥哥。”
“现在也见到不晚。”
“哼！”
两人闹完了，也开饭了，当然饭桌上一人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另一人则是眉飞色舞。
饭后，司夫人拉着余瑾聊天，一直到了下午她才放余瑾离开，凛依旧跟着余瑾。
“余瑾做好决定了。”
送走了余瑾，司璞和司镜绪进了书房。
司镜绪看着余瑾，缓缓吐出一个字，“争？”
司璞点头，“争。”
“余瑾这个孩子……”司镜绪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他不喜欢那个位置。”
他看的出来余瑾不喜欢皇宫，不喜欢权力。
司璞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他道：“可是为了活下去，他没得选，将军府也没有选择。”
燎帝从来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大哥呢？”
司璞从回到将军府就没有看见司越。
司镜绪说：“出城了。”
司璞闻言没再多问。
司越的行踪除非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知道。
他的武功对司璞只高不低。
司越在外人眼中自从五年前中了毒，就一直闭门不出，身子骨很差，不能见风。
斟京里的人对司家大公子的评价是风光霁月，温润君子。
没人知道司越不在府中都是在外行医，这么多年救了多少人可能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每次行医都会带着斗笠，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所有人都知道丛蔺子的大徒弟医术高明并心怀苍生，但是除了司越极其信任的人没人知道他是那个徒弟。
司璞还记得自己当初问过大哥为什么会济世救人，司越当时回复他道：“我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救己。”
当时的他不懂，便追着大哥问，最后司越告诉他：“阿爹在战场杀了无数的人，我希望我救的人可以抵过父亲的杀孽，还有你，你以后也是要做将军的人。”
他的大哥在为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赎罪。
“你们今天在茶楼遇到了卫家人？”
司镜绪的话打断了司璞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坐到了司镜绪的对面，他道：“卫家按捺不住了，今天去茶楼找到余瑾，说了关于卫贵妃之死的事情。”
他把卫凉麒说的对司镜绪说了一遍。
司镜绪闻言握着笔的手一顿，随即道：“不管他说的真假，都先暗中调查吧。”
这件事如果真的和皇后还有连妃有关，那么皇上当时一怒之下又处死了所有相关的人恐怕就不是因为迁怒了，再加上连妃又疯了，一切都太巧了……
“我和余瑾也是这样打算的。”司璞道：“过两天我以将军府的名义去买一批仆人，那个逃掉的宫女直接就能带回来。”
这是和卫凉麒说好的，以不起眼的方式将那个宫女送来将军府。
“谨慎点。”
“嗯。”
“二公子，那批仆人送来了，这是卖身契。”
陈管家早就被通知了，这批仆人送来后直接禀报司璞就行。
司璞接过一摞卖身契，随意的翻看了几下。
“把人都带到前厅去。”
“是。”
司璞到前厅的时候，人都已经到了，他状似无意的扫了这群人一眼。
“都报一下名字，我对一下卖身契。”
“是。”
司璞一边听着名字，一边对上脸，等到都报完了，司璞对陈管家说：“你给他们安排一下吧。”
说完就带着冽走人了。
离开那几个人的视线，司璞侧头问冽：“知道哪个是秋意了吧？”
冽点头。
“你找机会把她带到地牢去。”
“是。”
冽离开后，司璞直接从正门出了将军府。
他又想去找余瑾了。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黎乐宫，外间一个人都没有，连元子也不在。
司璞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余瑾在睡觉。
余瑾不喜人多，所以平时就没什么人在，她睡觉的时候更不喜欢有人，因此整个黎乐宫都很安静。
司璞放缓了呼吸，轻手轻脚的进了内间，果然余瑾在睡觉。
他看了一眼余瑾旁边的位置，小时候余瑾睡着之后，他来了经常就会靠在旁边，有时候就那么靠着睡了，所以后来余瑾睡觉总是会下意识的给他留一个位置。
他笑了笑，然后脱了鞋子躺了过去，他侧着头看着余瑾。
这个人从小就好看，长大了还是这么好看，不愧是他的余瑾，跟他长得一样好看。
他天马行空地想，为了不去祸害别人，他俩就应该互相祸害，所以好看的人就要和好看的人在一起。
余瑾在司璞开门的时候就醒了，她本以为这人会一起睡一会儿，结果没想到这人竟然看着她发呆，她说：“别看了，睡会吧。”
小时候她第一次和司璞睡在一起的时候还有点别扭和尴尬，毕竟她是个姑娘，旁人不知道，她自己却是知道的，但是后来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她想反正司璞不知道她是姑娘，睡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呢。
“醒了就别睡了，我们出宫去玩啊。”
司璞来找余瑾就是为了带他出宫的。
余瑾朝里面靠了一下，“父皇让我跟在御前，学习治国，让我收心。”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刚睡醒的黯哑，听起来没有平时那样清冷，反而带着一点黏黏糊糊地撒娇，听得司璞骤然心跳快了一拍。
他撑着手臂，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捂住心脏的位置，他心想，确实又变快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对着余瑾会心跳变快的情况了，毕竟太多次了。
如果说第一次面对着余瑾心跳加速的时候他还忧心自己袖子断了怎么办，第二次的时候他妄想着远离余瑾几天，把袖子再接回去，后面第三次乃至更多次的时候，他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心里想着是一回事，面上又是另一回事，他依旧冷静，低声问道：“变相禁足？”
余瑾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司璞垂眸望着还闭着眼睛的余瑾，他熟练地克制了一下心跳，不然跳的太大声被余瑾听到就不好了，随后继续一本正经的问：“因为你见了卫凉麒？”
余瑾觉得两人这个样子有点别扭，她忽然睁开眼睛，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司璞的眼睛，她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坐起来。
她点头，“我不仅私自出宫，还见了卫家的人。他对卫家了解的清楚，不管卫家怎样都掀不起风浪，但是我做了超出他掌控的事情，他肯定会恼怒，毕竟在他心里我是他的棋子，必须在他的掌控之内。”
司璞见余瑾坐起来问道：“不睡了？”
“说会儿话就清醒了。”
司璞笑道：“你什么时候能出宫？”
余瑾想了一会儿说：“想出就能出。”
虽然说燎帝禁她的足，但是又没有让禁军围起来，就说明那句话就是无能狂怒而已。
她现在的处境和将军府一样，都是燎帝必须忍耐的对象，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嚣张，只要不踩燎帝底线就没问题。
司璞懂了余瑾的意思，“这么嚣张的。”
“当然比不过你。”余瑾看了司璞一眼，然后道：“你知道斟京城里对你是什么评价吗？”
司璞没说话，等着余瑾的下文。
“司家小公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余瑾有些戏谑的打量着司璞，“所以论嚣张，谁也比不过你。”
“后面的呢？”司璞不服气他只说半段，于是道：“怎么不说了？”
余瑾越过司璞下床，声音清冷道：“怕你骄傲。”
“那我替你说……”司璞转过身看着余瑾穿上鞋子，笑嘻嘻道：“然文武双全，有大将军之风采……”
“就到这吧。”余瑾忽然出声打断了司璞的话。
司璞知道余瑾的意思，他笑道：“我们不会像燎帝和我阿爹这样的，你跟燎帝不一样。”
在他说话的时候，余瑾已经穿戴整齐，她因为要扮男装，所以白日里要睡觉都是只脱外衣，另外穿衣服的时候不喜欢人伺候，所以每次都是自己来弄。
“谁会和他一样。”她说着转身示意司璞，“不是要出宫吗？”
司璞戏谑道：“真要抗旨啊？”
余瑾眨眨眼，“走不走？”
她的清冷总是对别人，而对整个将军府，她永远是尽量表现出温柔，偶尔还会带着一点调皮。
“你都不怕责罚，我怕什么。”
司璞翻身坐起，穿上鞋子，走到余瑾的旁边，他又道：“不过，公然挑战‘龙威’，燎帝对我们又得记上一笔了。”
“不是你说的吗。”余瑾一边走一边道：“债多不压身。”
“这是一个温润雅致的人该说的话吗？”司璞笑道：“怎么成了无赖了？”
“近墨者黑。”余瑾侧眸看他，给他纠正用词，“而且温润雅致的那不是我。”
坊间说她温润雅致，其实一点都不对，温润雅致是她装的，清冷狠辣，睚眦必报才是真的她。
司璞忽然道：“温润雅致确实不真实。”
听他这样说，余瑾心里一突，连脸上的表情也来不及遮掩，猛地看向司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