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若是奈何桥上当真有孟婆汤,他不会喝
傅瑾霆以为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他紧紧捂住怀里的盒子。
眼睛闭起,唇角努力挤出一抹笑意。
把自己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都回忆了一遍。
特别是与时溪,以及两个孩子相处的日子。
也不知道,若是他不在了,时溪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为他而哭泣
他想,或许不会。
毕竟,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
只是很可惜,他没有把戒指送给她。
若是奈何桥上当真有孟婆汤,他不会喝,他要把这辈子的记忆留住,下辈子,一定要去找她,守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还有他的初初,他的小衍,会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嚎啕大哭。
他已经想象到初初哭鼻子的小模样,别人都很烦小孩子哭闹,但他只觉得两个孩子哭闹,会让他更心疼。
他想要守护他们,想要护着他们长大成人,想要护着他们一世平安
可是,人生总有身不由己。
他护着北朝国,免受外敌入侵,护着北朝国,从民不聊生到一片繁荣
可却无法守护自己的孩子。
最后,就是他的母亲,兄长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的死讯,他们该如何承受?
好在自己已经告诉母亲那两个孩子的身份,或许,那会是支撑母亲活下去的支柱,想到这些,傅瑾霆便也放心了。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
他吃力地掀开眼皮。
只见领头黑衣人的刀,在距离自己只有一个拳头的地方停下。
然后,他便看见领头黑衣人直接倒了下去。
瞬间,水花四溅。
水珠打湿了他的眼。
后面他再也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
因为黑暗,光线受挡。
因为大雨,视线模糊。
因为寒毒,意识涣散。
其他黑衣人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纷纷惊慌开口。
“头儿?”
“头儿?”
“头儿?”
黑压压的一片人齐齐朝领头黑衣人凑了过去,扶起倒地的领头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的胸口处,此时不断涌出新鲜的血液,像是有一个窟窿,血就是从那个血窟窿流出来。
但没有剑柄,没有箭羽,这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领头黑衣人,此时已经没有了气息。
黑衣人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顿时慌了。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有种给老子出来。”
“当什么缩头乌龟,是条汉子,就给老子出来。”
黑衣人很是惊慌,但是气势不能输。
在远处的时溪,嘴里一阵吐槽。
出去?
那不是等着被杀?
再说了,她又不是男人,当什么汉子。
“给老子滚出来!”
“赶紧给我”
那黑衣人话还没有说完,便嘎然而止,直挺挺倒了下去。
他的身体上,有着跟领头黑衣人一样的血窟窿。
其他黑衣人见状,浑身一颤。
满脸警惕而又惊恐地环视着周边。
这,这到底是人是鬼?
时溪没再浪费时间,一一对准所有的黑衣人。
瞬间,全体黑衣人全部倒下。
那些黑衣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时溪见人都解决完了后,便从草丛里出来。
快步跑向傅瑾霆。
“傅瑾霆,傅瑾霆”
时溪担忧的声音由远及近。
傅瑾霆此时倒在血与雨水混合的水里。
蜷缩着身子,身体发颤,脸色惨白。
意识越来越模糊。
可还有一丝理智的傅瑾霆,似乎听到了时溪的声音。
傅瑾霆有些苦笑。
或许,是自己太想她了。
所以才会听到她的声音。
“傅瑾霆!”
时溪来到傅瑾霆的身旁。
拿起东西给他遮雨。
看到傅瑾霆脸色惨白如纸。
浑身冰冷得不像话。
时溪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时溪把他扶起,让他靠在一棵树下。
她快速拿出一颗药丸,直接给傅瑾霆给服下,先稳定他的病情。
她空间里一直配有缓解寒毒的药丸。
似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傅瑾霆缓缓吞咽药丸。
见着他吞了下去,时溪的心才松了片刻。
“傅瑾霆,你还好吗?”
“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不知道是不是药丸的效果好,很快,傅瑾霆迷迷糊糊睁开眸子,见着忽然出现的女子。
有片刻的恍惚,他是做梦了吗?
溪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瑾霆?”
“傅瑾霆?”
“你感觉怎么样了?”
雨声太大,时溪需要很大声呼唤。
傅瑾霆意识渐渐回笼。
似乎真的不是做梦。
溪儿怎会出现在这里。
傅瑾霆吃了药丸,渐渐有了些效果。
她也恢复了些理智。
“溪儿?”
傅瑾霆有些不敢相信,伸出手,想要去触摸时溪的脸。
许是雨声比较大,时溪并没有听到傅瑾霆的声音,见着傅瑾霆的手,时溪下意识伸手去抓。
“你别动,你现在很是虚弱。”
“你先好好休息,待会儿恢复些了,我就扶你去找山洞。”
傅瑾霆此时有些确认,他没有死。
而且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正在眼前。
傅瑾霆忽然笑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药的原因,还是因为时溪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原因。
他似乎感觉到身体又恢复了些,也有了些许力气。
“溪儿,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傅瑾霆此时还是半躺半靠在树下,低沉着嗓音,缓缓开口。
时溪见他要开口说话,她只能把耳朵凑过去,不然雨声太大,听不到。
听清楚他的话之后,时溪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特别是那些已经死掉的黑衣人,她要怎么解释?
正当时溪思索该如何解释时。
傅瑾霆透过时溪的后背,便见着一个缓缓坐起来的黑衣人。
瞳孔瞬间睁大!
“小心!”
说着,在时溪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傅瑾霆使出全身的力气。
把时溪拉住,护在怀里。
与时溪调换了一个位置。
于是,时溪背对着大树,而他,背对着黑衣人。
“噗嗤!”
只听见一声剑柄狠狠刺入肉体的声音。
明明雨声很大,但时溪却听得格外清晰,就好像,那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