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席间小叙论前途，人奴市场认知惊。
起舞落霜华，漫天雪飞扬。
少女望着漫天的落雪，细细的雪花融在自己肩头，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纷扬的白华，她大喝一口酒，在这银色落英之中，起舞而歌，合曰《寒山难》：
晨起争铎刻，朝雾汐雨时。
迎面冷气蒸腾上，万籁尚寂，
我提宝刀游寒山，露水未干。
寒山难，
青丝雨。
山河敞然～逍遥九天落，
人生尽欢～不过几沉沦。
三万白马，隙隙掩过尘，
素手红客，执经多分离。
—
我见那露珠，青翠水溶华。
晶莹璀璨宝光烁，映向何方？
我饮清泉醉寒山，心归难处。
寒山难，
露水洌。
日月梭轮～不过生死间，
俗夫各异～终究作尘土。
华发青丝，鬓霜心遗恨，
风流难却，求得几绝伦？
……
“白凝冰，干啥呢这是，赶紧的我们要出发了。”方炎忽然出现，打断了白凝冰的思绪。
“切，那种无意义的聚会，有什么意思？而且昨天不都是吃过了吗？”
白凝冰与小萧一战后，方炎、魏央等人却急着去搓馆子，只是一顿吃得并不过瘾，魏央准备再找些人再聚聚。
…
“为啥不去内城呢，那里其实应该是更繁华的吧。”小萧为此疑问道。
“内城管得就比较严了，里边都是正经东西，也没啥好玩的，还不如到外面吃吃呢。”魏央找个理由就随便地解释了。“诶，方炎来了呢。”随着魏央的一指，小萧也看到了来人。
“哦，是方炎大哥啊。”
几人便走了进去，这是一家酒楼，方炎跟着魏央，直接去了最顶层，白凝冰依旧跟在最后面，小萧还想跟她搭几句话，不过她理都不理。
“哦，寒水前辈，年霜前辈。”方炎走到一个包厢中，里面已经站了几人，除了商寒水、商年霜这些人外，还有两个其他超级家族的长老，他们一个是姚家的，一个是飞家的。
“哎，这个清酒不错，喝了感觉嗓子润润的，我到时候离开的时候多带几瓶。”
“方炎，这么快就想着离开的事么，你离开这里，你之后又得去野外闯了，而且铁家人，怕是又要去找我麻烦。”
“嗯，也是，不过嘛，总感觉世界还是很大的，我还很年轻，还是想去闯一闯的，”面对商年霜的提问，方炎做出了回答。
表面上方炎是漫不经心地说着，其实自己内心早做好了打算，按照前世的记忆，这个时间应该差不了多少了，我估计是也就两周左右吧，那件事情绝对要震惊整个南疆，到那个时候，这里可就相当热闹了。
我现在仍然卡在四转巅峰的境界，半天都上不去，就算再给我点时间怕也达不到，不过这个实力去闯荡还是可以的，在最后那些真正怪物来到前，我还是能应付得了的。
接下来该怎么准备呢，方炎这几日呢，也是在找着魏央，给他介绍些活，除了基本的护送商队的任务，其他的，能赚到钱的，他都准备去。不过演武场方炎不打算去了，他已经达到了第一层级，就算给他分配的对手，也全是四转巅峰实力。
我是打赢过几个四转巅峰，不过都并不是那么容易，南疆这么大，四转高手也不在少数，我赢了也赚不了多少钱，万一输了，丢了蛊虫事就大了。
“来，喝喝喝，”魏央在席间一阵吆喝，此刻菜都上齐了，在魏央的一鼓动下，众人都举着杯响应着，其他人都去碰杯了，白凝冰坐在角落里，象征性地举了举杯子，没有伸过去跟众人碰杯。其他人互相在那里调侃，她也一言不发，自顾自地自己吃，倒显得是格格不入。
席间，商寒水问起魏央给方炎造势那事，方炎自己听了都一头雾水。
“哎，不是，就那个么，你不是之前抓了孔日天么，这么英雄的举动，你自然要给你宣传一下，扬扬名，正正这南疆的风气么。”
就和上次一样，以魏央的能力，想要把一个人包装上去，那还不简单，加上又有商寒水这些人在后面的鼓动，而且方炎本身实力就足够出色，魏央这两天，说是给方炎接风洗尘，其实一面也接着这个事，带动一下正道家族的正气么。
方炎算是听出来了，给自己造势是一方面，不过真正的么，还是想把他树立成一个标杆，给那些正道散修看的，让他们要向自己学习，摆明一种除恶务尽的态度。
南疆魔道这么猖獗，可那么多正道家族呢，也就铁家有时候做做样子去真出那么几个魔道贼人，其他的家族，对此好像都不闻不问。究其原因，怕还是得不偿失吧，那些魔道之人，没有固定的据点，走哪里占哪里，而这些大家族都在明处，就算那些家族中的高手惹不起惹不起，可他们还有不少手下，甚至是凡人眷属，这些人，可没什么实力，经常就成了那些魔道恶人光顾的对象。可是，若想剿灭这些魔道，可没那么容易，超级家族就算派出再多的人，不熟悉地形，甚至找了一圈，都没见到对方的影，关键是有时候还不小心误入了其他家族的领地，还可能被打上趁机偷袭的标签。
一句话，就是赔本的买卖没人干，看看铁家之前去抓南疆四害的事就知道了，抓到了没啥，要是没抓到，那可就把人丢大了，虽然就是因为不熟悉地形，遭了埋伏，损失倒也没多大，可面子直接丢光了，谁没事都要把这拿出来说说，就是揪着你的黑点直接诟论。
方炎又喝了几轮酒，商家几人和那姚家、飞家人又谈着什么买卖，方炎并不了解，也没有再去掺和那些话局。
“魏央大哥，那拍卖场最近还有啥买卖吗？”
“啊，贤弟你又想做什么买卖？”
方炎给魏央就大致说了一番，其实就是那灼烧蛊的事，他自己觉得炼得麻烦，要是直接有四转就好了，大不了多花几个钱。方炎现在心思都放在传承上了，他就等着那个东西的问世，自己心静不下来，只怕是炼得时候若出了差错，对自己可不好。
“哎，这有何难，你不用自己去出面，我给你留意一下就行。”魏央大手一拍，就做出个保证来。老弟啊，咱们谁跟谁啊，一个四转蛊虫而已，你来商家，都帮我们做了多少好事了。
魏央想来，最好报答方式就让方炎去成为商家长老，这可是能吃一辈子的事，背靠一个超级大族，比自己当一个散修去外面闯荡好多了，他跟商家族长也谈过这事，也多次问过方炎，可方炎志不在此，终究还是回绝了，方炎不愿加入商家，商家族长知此，也不再多去理会，可魏央心思总感觉对不住方炎，总想着看自己的能力，能不能给方炎帮上些忙。
“好吧，那就多谢魏大哥了。”虽然他自己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不过魏央的为人他还是放心的，那这件事其实就可以先放下了。
看到自己心中思量的事情有了着落，他也是舒心了起来，就目前而看，如果没有能够提升到五转的方法，那么只能想其他的法子了，升炼蛊虫、淬骨、积攒元石，能用的方法方炎都用了，蛊虫他不想再增加过多，能够形成自己的战斗风格就行。
后来饭局上，大伙就闲聊一通，方炎只感觉很随意地就结束了，吃完后几人也没有离去，也不知道谁带的头，一伙人去了内城里溜达，他们路过了一个奴隶市场。
商年霜说想过去溜达一下，方炎一看，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外城可从没见过。
这里来了一个负责人，他是商家族人，唤作商珅璟，见到这么几位有来头的人过来参观，赶忙毕恭毕敬地出来迎接。
“原来你们商家还喜欢搞这种事情啊。”白凝冰看到这些，那里有很多奴隶，不仅是凡人，不少蛊师也被抓了进来，都扒去了衣物，关在笼子里，他们眼神涣散，即使看到有人前来，也只是略微抬头一下，随即又耷拉下了脑袋。
“呵，这有什么呢，贩卖奴隶这种事情，全天下都很常见，别说是蛊师了，就算是蛊仙奴隶，也照样有得卖。”商寒水见此，反而习以为常，他对这种事情似乎是见多了。
“哦，那我听说，那些不过针对于那些异人，怎么连人族自己也互相贩卖吗？”跟在队伍后面的小萧，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世上还有这种事情，不禁睁大眼睛好奇问道。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不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吗，那古代打仗，一大仗俘虏那么几万，几十万的人，最后还不都是罚作奴隶了吗，难道你还要好生供养起来吗？”
面对商寒水的回答，小萧默不作声，世上的事情，终究还是太残酷了吧。而另一旁，白凝冰的兴趣反而很大，一改在饭局上沉默的作风。她问那商珅璟，“那这些人，有的是蛊师，你们怎么捉的，不怕他们反抗？”
“嗐，这有何难，捉住的时候就把蛊虫全扒空了，在种上一枚限元蛊，这样子真元就无法再恢复，实在不行，直接用些手段把空窍捣毁就行了。”
这世上也不是说一切都是绝对的，凡人也不一样永世就是凡人，他们也能凭着机会，可以开窍修行，而高高在上的蛊师，也不是说成了蛊师，就能一辈子无忧了，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轻则空窍受损了，重则直接毁掉了空窍，这辈子都无法修行了，直接沦为了凡人。
“那，不能用奴隶蛊吗？”
“啊，小姐，这玩意老贵了啊，我们捉奴隶也是为了卖钱，用那蛊 自己都赔死了。”商珅璟对此解释道，奴隶蛊可不是什么便宜蛊虫，就算买得起，也不一定买得到啊。
“你这小妞，一看就是没做过买卖的，奴隶蛊的价值老值钱了，它的效果也是不言而喻的，被人种了奴隶蛊，若想破除那种限制，就只能去找使用者本身了。”商年霜站出来这么解释，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要是实力够强，至少也比奴隶蛊层次高上一头，那自然也不用担心，不过奴隶蛊这种东西，都是几转蛊对应几转蛊师的，使用者也不是傻子吧”
“这样么，那你们商家可有卖的？”
“啥，你还真想买？三转的，要不要？”
“只有三转的吗，没有更强的了？”
“…”，商年霜见此，心中不由白了对方一眼，你不过一个三转蛊师，如此眼高手低的，不好好想着自己的修行，倒是喜欢问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当然有，不过你没资格。”
“？”
“那些东西只有在商家族内才有，而且也不是轻易用元石就能买到的。就算是我，或者寒水大哥，我们这种的，都没有机会呢。”商年霜表示着，我们这些人都弄不到，你又哪里来的机会呢。
果然么，白凝冰一直都有着这么一丝丝的想法，她想搞来奴隶蛊，当然是要用在方炎身上的，只是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太过于天方夜谭了，在得到了这个答复后，她也没有之前那种兴奋的神情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地跟在人群后面。
我在看《蛊界人物志》时，我就知道人族中这种事情是司空见惯的，不过脱离了书本，今天实地来观察，这还是令人触目惊心啊。方炎没有像其他几人那样问这问那的，他全程都是在默默地观看，沿路走了不少，那些笼子里关着不少人，男丁、女丁也就罢了，甚至还有小孩老人，有的人全家都被捉了，关在一个笼子里，打包出售。
这怎么会是这样呢，他不禁问道，“他们一般都是因为什么才被抓来的？”
“有的是，其他小家族上供的，有的是打仗抓来的，不过更多的呢，都是犯了罪，抓过来抵罪的。”商珅璟介绍道。
“哦，你们没有铁家那样有专门关押犯罪的人的地方吗？”
“我们又不是巡捕家族，搞那套干什么，还不如卖了换钱呢，反正这种贸易，别说在南疆，整个五域，都是好买卖。”
方炎看着那些人，都是一个个枯瘦如柴的，一看平时也不怎么给好好吃饭，有的人皮肤都溃烂了，在那里用手搔着。
“我看你们也不怎么会做买卖啊，既然作为商品出售，这种卖相会有人买吗？”白凝冰问道。
“也不是说就这么饿着，只是你就算天天喂饱了，没有买家来选，岂不是浪费了钱粮？这里呢，也都有着他们之前的身份信息，我们把那些信息给买家看就行，他们决定好了，就再给好生喂养起来，长得壮实了，再交给他们，当然，也有喜欢瘦的，都是根据买家的心思来看的。”
“这样么，”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听到一声叫声，目光纷纷游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