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皮面具
宋晏容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往他脸上摸去。
阮眠眠起初吓了一跳,下意识想缩回手,可转念一想,他都让自己摸,自己凭什么不摸?
不但要摸,还要大摸特摸!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皮面具质量这么好,这么多年来连身边亲近的人都发现不了!
阮眠眠顺着他的下颌线一寸寸向上探去,指尖触感滑嫩细腻,没有半分沟壑凸起。
真丝滑。
她摸了好久也没找到一点像人皮面具的样子。
只能证明他这张惊为天人的脸真材实料。
阮眠眠一阵唏嘘,便见他唇向上一挑,问:“满意了吗?”
她这才察觉自己像个变态。
连忙咳了声,收回手。
“嗯,确实洗了。”
说完,她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外走,自顾自爬上马背。
见宋晏容站在原处没动,她催促:“走啊,该赶路了。”
宋晏容唇角噙着一抹笑,懒洋洋上马,在她头顶道:“可以随时检查。”
阮眠眠:“……”
虽然撞破了他身份的秘密,但阮眠眠发现,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点都没变,真像他说的一样,好像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就能保住小命。
宋晏容对他冒充别人的事看起来毫不在意。
或者说……有恃无恐?
窝在他胸前,阮眠眠缩了缩脖子。
随便吧。
办完事赶紧回去跟使团会合,阻止萧宁暄跟那个女配认识才是她的头等大事。
刚过午时,二人便到了墨州的丰城。
马匹太过显眼,进城门前,二人把马放生,拿着提前准备好的路引进了城。
按宋晏容说的,沈家被调去京城前,老宅便在此处。
阮眠眠后知后觉。
“贪墨军饷、倒卖军械,看来沈知意出手那么阔绰,还真是有原因的。”
二人在街上转了几圈,沿街买了些特色小吃。
见演得差不多了,宋晏容带她进了一条窄巷,来到一座破败的小院前。
柴门摇摇欲坠,一推开,发出刺耳的响声。
院内堆满荒草碎石,中央的木屋瓦片残缺,不知荒废了多久。
“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阮眠眠看古迹一样四处打量,神色古怪。
宋晏容没说话,径直走进木屋。
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除了房梁有些腐朽外,里面陈设一应俱全,一丝灰尘也没有。
察觉动静,从屋中走出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
男子名叫如鹤,是提前安排好在丰城的内应。
“主子。”
宋晏容自然地在椅子坐下,问:“如何了?”
如鹤沉着脸色摇摇头,把掌握的情况告诉他。
“沈耀之被调官去京城后接走了父母,祖父祖母因年迈不愿折腾,留在丰城的沈府,沈耀之出事后沈府的人都被抓了起来,如今沈府空无一人。”
“找了吗?”宋晏容问。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线索。沈家的人现在都被关在大牢里,主子要不要去审审?”如鹤道,“不过这事不小,各方势力都盯着,郡守下了令不准人探望,想混进去不太容易。”
宋晏容点头,毫不意外。
沈耀之是萧楚席一手提拔上来的。
前不久萧楚席命手下武将黄定出征西北,问朝廷要了粮饷,后脚查出沈耀之与北燕勾结倒卖军械,萧楚席无疑像被架在火上烤。
沈耀之被抓太过突然,萧楚席也不知他把账本藏在哪,只能派人来丰城找。
阮眠眠想了想,问:“倒卖军械这事,应该不是沈耀之和席王两个人能完成的吧。”
如鹤这才认真看了眼阮眠眠。
“姑娘说得是。”他点点头,“朝中有其他官员参与,这几日来过沈府的人不止一拨。”
人人都怕被波及。
宋晏容睨了阮眠眠一眼,神色难测:“先去沈府看看。”
-
沈府周围有官兵把守,他们只能翻墙。
阮眠眠本如临大敌,正苦着脸,就被宋晏容搂着腰施展轻功“飞”了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站在沈府里面了。
她跟在宋晏容身后,粗粗把沈府走了一圈,四处都有明显的被翻动过的痕迹。
四处坑坑洼洼的,光看花园里的泥土的松散程度就知道这里绝对被人翻了不下三遍。
阮眠眠默不作声跟在宋晏容身后,脑子里天人交战。
书中萧宁暄后期争夺皇位,逐步瓦解萧楚席势力的时候,沈耀之的罪行才被公之于众。
虽说现在因为她的缘故,这个剧情比原书中提前了些,但沈耀之还是沈耀之,他的思维模式不会变。
所以账本应该在同一个位置。
只是她有点纠结,到底要不要多管闲事告诉宋晏容。
几方势力这么找都没找到,却被她一语道破的话,会不会太……
“出格”了些?
宋晏容边走边看,在看见近乎一半暴露在空气中的树根时收回眼。
他低声问如鹤:“牢里的人呢。”
“沈家人被抓进牢里前都进行了搜身,确定账本没被带进牢里。”
宋晏容眯了眯眼,回忆沈家的人员构成。
沈家除了沈耀之和沈知意,还有一个庶长女,因为嫁了人没受此事牵连。但她嫁人后跟沈家不怎么走动,这么重要的东西,沈耀之应当不会交到她手里。
所以大概率只能在沈府。
宋晏容认真思索着每一个可能的地方,余光中少女满面愁容映入眼帘。
她有什么好犯愁的?
阮眠眠正纠结着,便见宋晏容朝她看过来。
目光看似慵懒,却有种令人无从遁形的锋芒。
阮眠眠甚至觉得他一眼就能将她看穿,不由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四处乱瞟。
很快,男人捏着她的下巴扳回她的脸。
略带强迫地与她对视,嗓音轻慢。
“在想什么?”
阮眠眠心头一颤,僵着身子想了半天才开口。
“我在想……如果入狱了只差一个账本就能定罪,为什么不一把火把账本烧了,而是这样东躲西藏的,徒留隐患……”
她尽量让自己的问题像个问题。
然面前的男人唇角一掀,轻飘飘把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东西否决了。
“不对。”
他盯着她的眼睛。
“重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