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初灵之神，灭世之神
“不，我不做选择。无论如何，他，我护定了。”长悦道，言语不容置疑。
“难道，你要与我为敌？”
贺敏微惊，她竟然为了个将会为祸天下的隐患，与自己为敌？！昔日的姐妹情谊，竟如此不堪？！
“贺敏，我爱他，请你理解。”长悦言简情深，随即变了神色，“你知道的，若是我愿意，可以随时带走他。”
贺敏自嘲地笑笑，刚才她与自己在识海战斗，就像猫抓老鼠，玩弄而已，并未动真功夫。若她认真起来，这里的所有生灵，都不够格。
即便是刚才的慕容苏，也无法与之抗衡。之所以战斗那么久，无非是她想让刘子苏毫发无损。她一直在防御，并未主动攻击，可想而知，她对刘子苏情根深种，难以割舍。
可林倾心却不这样认为，长悦因爱护刘子苏是一个方面，必然还有其他缘由。毕竟，她们可是同一个人，这使她反而窥到一丝天机，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她悄然遁走，远离了这片界域。
林倾心遁走之际，长悦眸光深处，微不可见地淡笑一番。离去也好，本不该她来插手的，她只需要去历世，逍遥够了，再与主身融合，无可厚非。
“好，但他不能再出白城。”
贺敏最终妥协了，只要刘子苏还在白城，玖清瑶的封印，便会阻止他恶化。
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梨花巷，梨花香。
经历一场战斗，又被意念强控的刘子苏，还在昏睡。
长悦坐在屋顶，圆月很大，远远望去，像笼罩了半个山头。她张开五指，透过指缝想要濯取月华，独留那缕清凉穿梭指尖。
她生来，就有主宰世间沉浮的本领，无惧一切，傲然凌于九霄，只因她是神明的子嗣，生来高贵。
世间之人，不知要历经多少年，耗费多少精力，才能成为人上人，与天比高？！
而她呢，生来就有。
可那些，终非她所求。
或许，这样说的话，在外人看来，是在炫耀。因为，她拥有了这世间无数人可望不可及的一切。
而就是这样天生的王者，却甘愿停留凡世，只为一人，一个俗世红尘不留客。
你敢信吗？！
“论红尘情缘，情爱可伪装。都道神女爱一人到极致，却怎知一切都只为局？以身入局，以心布阵，圈一人画地为牢。当真没有过几分真心……？”
她仰望明月，喃喃自语。
一个初灵之神，一个灭世之神。
一个掌管生，一个掌管死。
天生的死对头。
这是灵域，一处天道规则有缺的“界”。正因如此，才有了慕容苏这个可怕的存在诞生，他在六界之外，又属天道之中。
林倾心分身数道，游走世间，历经沉浮，只待归一之时，便是大道同归之日。
而她的一道分身，出现在灵域，曾与慕容苏相识相知相爱，最终为救他身死道消在天地间。
那时的分身，是玖天神女，与慕容苏的一场情爱，不过是一段凡世缘劫。
终究做不得数！！！
在玖天诸神的预见里，慕容苏是六界之外的错漏，应该消除，拨乱反正。而参与除他卫道战役的诸神里，林倾心便是一位。
只不过，慕容苏先他们一步，开启了弑神大战。终究，成了正义之道，除恶。
玖天重逢。
一个初灵之神，一个灭世之神。
一个掌管生，一个掌管死。
天生的死对头。
凡世情缘，在此刻，虚伪到了极致……
你要杀我，我亦要屠你。
不死不休！！！
长悦解开记忆的封印，过往如海浪席卷，充斥着整个脑海。
慕容苏被玖清瑶封印，是她偷取他的一片神识，放入轮回，才成了刘子苏。而受到封印的他，被打下烙印，即便有轮回，也无法有个完整的躯体，这也是刘子苏天生有疾且无法根治的缘由。
她封印自我记忆，只是在验证一件事，而今一切都已明了，答案在心。
冥冥之中，她与刘子苏，林倾心与慕容苏情缘已定。
刘子苏醒了。
他星目圆睁，触目的纱帘，朦朦胧胧，似看不真切。
“心儿…”他轻声呢喃一句，略有悲痛。
真真假假的一切，都把他们彼此骗了进去。
“醒啦，有没有不适的地方？”长悦走进来，见他醒了，随口一问。
他偏头望着她，熟悉的容颜，熟悉的气息……
“心…悦悦，我这是怎么了？”
她凝望他许久，最终也只是淡淡回应：“在雪域原，精力耗尽而已。”
“嗯。”
“苏苏，我们成亲吧。” “悦悦，我不想修行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她与他同时一惊。
明明最纯粹最平淡的生活，只要对方说一句“愿意”或“可以”，就有实现的可能。可偏偏，他们谁都没有让步。
“悦悦，成亲一事为时尚早，以后再谈。”
“既然当初选择修行，就不该半途而废！”
她与他对视，彼此都像下了某种决心，绝不言弃。
“这几日，我要回擎天宗，趁这个时候，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最终，长悦只留下一句，便离开了白城。
刘子苏不再修行，继续回了“可阅”书店，做着以往日复一日看似枯燥的事。
擎天宗，清浒池。
山林空寂，微风未眠。
“我该叫你贺敏，还是、玖清瑶？”
看到贺敏站在山头，俯瞰着悬挂在半山腰的一潭碧波，其水光潋滟，波光如鳞，清澈翠绿，长悦走上前去，与她并立。
“贺敏。”贺敏淡淡道，眸光深处，带有淡淡的愁思，“准确地说，我不是她。”
长悦望向她，透过她的灵魂，瞥见那一点核心——一颗金核桃，又名天灵髓。是神界宝物，成熟之期不定，吃一颗便能提升上千年修为，但长在极南之境，由凶兽炎梼一族看守。传闻中，唯一成熟的一颗便在清瑶神女手中。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玖清瑶与你的关系？”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已经以身殉道，再无归来的可能。”贺敏道，眉里的愁绪越加浓了，“封印在这里的，你准备如何？”
长悦懂了——
贺敏的生命是玖清瑶给予的，而玖清瑶是因慕容苏而亡，而慕容苏与自己关系复杂。
长悦望向清浒池，小燚在沉睡，也不知道他醒来，得知玖清瑶早已不在天地间，会作何感想？她收回视线，转身迈步，又停下，“那不是你能管的了。”
贺敏不是玖清瑶，就没有资格插手小燚的事。
贺敏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怅然，问道：“长悦，你是不是要离开灵域了？”
长悦没回答。
但她们都知道，长悦并不属于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