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往事镜
生死门还在扩大，煊默冷眉横对，最后她深呼一口气，便直向生死门而去。
她释放神力将阿金罩住，使他与生死门隔离开来。
她与生死门凌空而对，红色的光芒与黑色的两相辉映，撞击在一起。
她施法结印，手指迅速稳健，浮生花形的印记凝成。
“封！”
凝成的火红印记，被生死门吞进无尽黑暗。
渐渐地，生死门的怒号减弱，两扇门聚拢、缩小，回到古着手中。
煊默飞身落地，立于非夜身旁，遗世独立。
“诸位，吾本就是真神，半道入魔而已。而眼前这位，天生魔种，只需意念一动，便可将你我斩杀得永无轮回！
今日，待他尚未成长起来，集众人之力，将他绳之以法，永绝后患！”
“诸位同门，我与他们出自同一界，我可作证，非夜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真神，并非魔神！”
“煊默，你莫要受了蒙蔽！诸位，吾有证据！”
古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面银镜，飞向空中，逐渐放大。他施法启动，有画面流转。
【“归来吧，这才是，真的你！桀桀桀！”
“归来！归来！”
“桀桀桀！”
……
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
不知从哪里来的声音，始终萦绕在非夜耳畔。
他的面色沉然，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落。衣襟早已沾湿，浑身散发出腐败的气息。
倏忽地，他猛地睁开双眼，眸光深沉，了无星光。
他赶忙扒开胸前的衣衫，只见那，一个圆形的黑色印记，发出璀璨的光芒，看不清是什么图样；紧接着，他又去掀起袖口，一条条斑驳的黑色纹路，像枝蔓一样，缠满整个胳膊，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
非夜继续盘坐，闭眸，运转周身大气，逆转乾坤，有业火焚身，他却丝毫不惧！
业火璀璨，燃烧热烈，他的衣裳，一点点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本该白皙的皮肤上，全是斑驳的黑痕，一直从下往上，延伸至脖颈；本该热烈火红的业火，逐渐变深，化为黑烟，流露出难闻恶心的臭味。
时间在流逝，整个屋内，陷入永寂，连呼吸都没有。
非夜无力般倾倒在地，微光下，他的侧脸，瘦削，棱角分明。
他已经很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再继续。
他的精血早已焚烧殆尽，他的气海早已枯竭。此刻的他，仿佛只剩躯壳，木讷呆滞。
“啊……”一声剧痛的嘶吼，充斥着整个胸腔，心口是被撕扯的疼痛。
非夜的眼角挂泪，神情痛苦。
逐渐地，他的眸光冷冽，转而变得凶狠，令人恐惧！
他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神光异变，整个人充斥着腐朽的气息，令人胆寒生畏。
他，彻彻底底入魔了！
往日神光不在，只剩死亡之息。】
众人将此画面尽收眼底。
“此乃往事镜，收纳世间过往，凡他所见，皆会记载。”古着说道，眉眼挂笑。
“他真的是魔神！古籍记载的魔神印，看起来就是他胸前的那个形状！”风眠长老言之凿凿。也有常读古籍的弟子一旁附和，“确实如此！我也见过那个图案，很是相像！”
一时间，人心惶惶！
有人在窃喜，有人在担忧，有人在看戏……
煊默的眸光，始终停留在往事镜上。
而非夜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阿金有些担忧，也不知夫人是否还能接受主人？他从不担心主人，对于主人来说，除了夫人外的这些人，都只是蝼蚁，微不足道。
煊默收回视线，“古着，谢谢你让我知道了，非夜走到如今有多不容易！”
古着吃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所有真相摆在眼前，她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可以前的她，一旦知道被骗，势必会发疯，以自己的方式报复回来！
“你为何就是要执迷不悟？”古着不甘心，凭什么他非夜就可以得到她的信任？！
煊默望着他，那一瞬，心底似乎有什么早已释怀！
原来，她是真的很爱非夜！
她看懂了古着的不甘还有疑惑，可那些又怎样呢？与她早就无关了。
“因为，我爱他！”煊默简短地说出这句。因为，她早就知道非夜入魔是因为她！
如果没有她，非夜就还是那个主管日月星辰的真神非夜，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如果她没有成为三界的祸害，非夜也就不会为了护她，与星辰界生出龃龉。
如果她没有以付荇身份回归，又在他面前死去，非夜怎会疯了心，以身为封印，换她轮回此生？
如果她没有贪恋那些本就不存在的亲情，又怎会破了封印，让非夜深受折磨摧残？
如果她没有身怀混沌之气，非夜又怎会毁去真神之身，只为将自己变成混沌之气的器皿？
如今，行差踏错，既不能完整成为道真，又不能重回真神。只能以人人唾之、惧之的魔神存在。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煊默自责，是她害苦了他一生……
古着闻言，陷入了沉寂，她说，她爱的是非夜！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你该死！”古着怒吼，眉眼皆带凶光。
他飞身奔向非夜，与他交缠在一起。
两人打斗起来，神力的碰撞，擦出绚烂的光束，震撼人心！
煊默施法做出屏障，保护着云苍宗的人。
她向阿金招手，阿金走到煊默近旁，“夫人，有何吩咐？”
阿金附耳，煊默细语。
听完后，阿金拱手告别，在无人察觉时，悄然遁走。
煊默眸光落回那两道交缠的身影，他们打得难舍难分。
她知道，只要非夜愿意，随时可以停战。
这次，她没阻止非夜，古着应为他的言行付出代价。
这场战局最后所有的因果，她与他将共同承担！
“住手！”靡靡之音，从天而降。
正在缠斗的两人，随即分开，眸光沉然。
古着已经负伤，嘴角挂着血，神色疲惫；非夜神色淡然，始终风轻云淡。看起来，古着被非夜吊打。
粉衣罗裙，霞光衍盛，青丝如墨，花容月貌。
煊默望向来人，心中一颤，是灵犀！熟悉的故人，又再见到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