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战
硝烟散去，战场恢复了平静。
满片的尸体，横陈摆放，错综交杂。
凌乱的发丝，混杂着血水，挡住了部分面容。
破碎的盔甲，断裂的兵戟，随地丢弃。
这一战，没有输赢。
“请战！”
又是那道声音，但这次不同的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一战吧！”
这是一道寒冷的声音，又带有豪气，恢弘万里。
煊默顺着声音，找寻所在。
是那辆战车，已经布满划痕，但依旧没有伤到要害，依然堪当重任。
她有些惊讶，那个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有些不可置信，偏头四处看看。
战场之上，只剩自己一人，那些尸体、盔甲等装备，均已不在。
再次望去，那人已经与自己对视，战车也消失不见。
她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时候发生的，她竟未察觉？
她的眸光，变得冷淡，死死盯着眼前人，想探寻到一分可能。
“请！”
那人说道，还做出邀请之姿。
煊默知道，这是何意。
她深吸一口气，这算什么？她也不想进来的！
“请。”最终，她妥协了。
琴音弥弥，响彻古道，在这方天地，唱出一种悠久旷远。
“锵锵锵……”
那是琴音化刃，与剑戟的碰撞之声。
天空中，阴云密布，大滴大滴的雨点，落入大地，溅起尘土。
风沙四起，雷鸣电闪，从未间歇。
当那道凌光飞来，煊默抱起长思，一个侧身，旋转出红色圆圈，似莲蓬花开，美丽却不妖艳。柔顺长发，也随着旋转，而扬起。
她继续抚琴，声音越来越急，奏出的利刃，散发的寒光，也越加刺目。
而对方，依然镇定，手持剑戟，不缓不慢。
这时，那人的身后，展开双翼。
喷薄四射的蓝色光芒，闪现出来。那双翼，像蓝宝石，绽放出华光异彩，绚烂夺目。
煊默看到那人一跃而起，身后牵动的灵力波动，仿佛能捅破天。
紧急间，她哧道：“无形为真，挡！”
一道神盾，带着古铜青色，赫然出现，抵挡住对手的攻击。
可惜，灵力波动太过强大，她被逼得连连后退。
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胸腔内是撕扯着的疼痛，让她有一瞬间的窒息感。
她捏拳放置嘴角处，轻咳一声。
全身的疼痛，让她意识更加清醒。
她又继续弹奏，不敢停歇。指尖被划破，殷红的血流了出来，一道红光，化成一把宝剑，直冲对手而去。
那剑很快，猝不及防，便直插其心口。
一道金色流光，从心间迸射出来，还伴随着浅浅清香。
下一刻，那人身形消散，空中只停留着一颗金黄色的宝石，璀璨夺目。
金黄的流光，飞向煊默。她感受到一股暖流，遍布四肢，慢慢治愈着每一处伤口。
当身体不再疼痛，她望向那颗宝石。
金黄的异彩，通体明澈，晶莹剔透，温润如玉。其形状，好似六芒星。
她缓缓伸出手，那颗宝石，好似受到召唤一般，落入她的手心。
在掌间，温暖的流光，四处流转。
“沙漠之心。”她呢喃低语，又带有惊喜。
只一瞬间，一道金光包裹。
再睁眼，她已回到外面。
众人眼中，皆是惊奇！
她，是第一个走出，离虚幻境的人！
煊默眸色平静，回望离虚幻境，所有人还在找寻钥匙，可她不能再次进去了。
她回过身，四下寻找，没有看到非夜长老的身影。
没过片刻，一位身着青衫，浓眉大眼的男子，缓缓向她走来。
“姑娘，这边请！”
煊默打量他一番，略作思索，便跟着来人去了。
想来，大庭广众之下，也算有个见证。
对于这位“奇女子”，众人也是十分好奇，目光紧紧跟随，看到她被人带到评委席。
那里是唯一没有聚集人群的看台，坐着的都是各大修仙门派、负有盛名的长老们，他们是此次赛事的评委，公平和正义就在他们手中。
煊默到此，拱手行礼，以示敬意。
她的眸光落在了熟人身上，那是秦易长老，如雪的白发，苍老的容颜，却带着慈爱之笑。
煊默微微浅笑，秦长老也回应。
“姑娘，在离虚幻境中，是如何脱身的？”这时，一道冷然之声，打破了温暖和谐。
煊默循声望去，那是居于主座之上，面色如尘土，如暮钟，古老沧桑。可他的眼神，犀利诡谲，似能洞穿人心。一袭布衣，干净整洁，虽不华贵，但却自带威势，从容安然。
“自是寻到了，开启幻境的钥匙。”煊默回答，言辞恳切，看不出半分差错。
她始终面带微笑，从容不迫，有一股非凡的气度，令人信服。
“姑娘可知，非元始境之上者，不可参与此次比赛？即便你过了，成绩也作废！”
这一声，带着厉色，令人发颤！
煊默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高台之上。
所有人，似乎都在沉默，又或是等待着什么？
“戚长老，你在怀疑离虚幻境，还是怀疑我扶霜国？”沉默良久后，秦长老开口，神色莫测，语气冷淡。
煊默抬眸望去，心底感激。
在这待了一会儿，她便知，被带来此处的目的。
如此多支队伍，迄今为止，还未有任何一支，挑战成功。而自己，独自一人，轻而易举进去，又轻松出来，太过不可思议。很难让人相信，是自己的实力。
更何况，自己昏迷前，还只是太初境的一员，连参赛资格都没有。又何论，与这些千挑万选出来的，天骄之子，相提并论呢？
“秦长老，言重了。今日之事，的确多有蹊跷，离虚幻境出现的意外，是我等亲眼所见，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心人故意为之？”那位戚长老回道，言辞冷冽，又似乎意有所指。
“你……”
在秦长老出声前，煊默打断道。
“各位长老，小女不才，修为早至元始境。”
她的话，令在场的人，都惊掉了下巴，但很快染上疑色。
非夜长老，是扶霜国最神秘、又高贵的存在，一直是各国关注的对象，他拥有天神之姿，素来是女子爱慕的对象，包括那些地位超然的女子。所以，连带着他身边有关的一切人和事，都受到了极大关注。
当然，煊默便在其中。
众所周知，煊默因病退赛，错失良机。但那些地位崇高的修仙门派，自会知道真实内幕，并非如此。
在煊默昏迷前，她只是八重太初境。沉睡那么久，怎会有时间，跨越那么大的境界？即便是天神之子，也未必如此。
因而，她的话，不具有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