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从班级里出来，方小果眼睛很亮：“爸爸，刚刚张校长说，你们每个月都会来，是真的吗？”
方明山闪了闪眸：“常过来看看嘛，毕竟这里的孩子们过得比较苦。”
他顿了一下，审视着面前的女儿：“你呢，怎么没说你要来安乐？”
方小果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小：
“这次活动是关校长亲自组织的，知道的人比较少，不让我们声张，所以……”
方明山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光芒：“关校长认识你？”
方小果点了点头：“关校长的女儿跟我是同学。”
方明山笑了，慈善地拍了拍方小果的肩膀：“不错，就要多跟这些人打交道。”
他看了方小果一眼，试探道：“你最近和小许怎么样了？”
方小果垂下了眼，羞赫道：“就……就那样呗！”
方明山乐呵呵地开口：“你这孩子，还害羞了！”
今天方明山的心情显然十分不错，平日里，他从未跟方小果这般和颜悦色地说过话。
一来是他本身不喜方小果，认为方小果处处比不上方竹媛。
二来，则是方小果实在是性子沉闷，与今天表现出来的阳光完全不同。
许兰馨看着方明山和方小果的互动，眉头微蹙。
眼底深处划过冷意，面上却不动声色，担忧地开口：
“小果，我听说你最近跟秦少吵架了，是真的吗？”
方明山闻言神情一顿，眼眸眯起，看向方小果。
许兰馨没有错过方小果脸上的慌张，她唇角微微勾起，轻叹了口气：
“小果，若是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跟阿姨说，阿姨会帮你一起解决的。”
方小果怔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撇过眼，嗔道：
“许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情侣之间哪儿有不吵架的？你瞧，我们已经和好了！”
方小果拿出手机，点开聊天框。
上面正是她和秦尘许互相道歉，而后和好如初的消息。
字字句句都像是平常的小情侣一样，没什么异常。
方明山神色缓和了些，摆了摆手：“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好了！你也别掺和了！”
这后一句是对许兰馨说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许兰馨飞快地垂下头，遮住了眼中的阴霾。
方小果浅笑着，将二人的表情变化收回归眼底。
做戏嘛，自然要做全套！
好在陌神早就料到他们会在这件事上发难。
昨晚就让秦尘许陪她一来一回的飙戏。
虽然她不知道陌神怎么让秦尘许那么听话的，反正效果是极好的。
方小果收起手机，适时开口道：
“爸爸，许姨，志愿队那边还有事情要忙，我就先不陪你们了。”
方明山赞同地点点头：“去吧，好好跟着关校长。”
方小果扯了扯唇角，转身离开。
……
中午，不管是方明山二人，还是温陌一行人，都是在安乐中学的食堂中就餐。
排队的间隙，方小果看到许兰馨朝着楼梯间走过去。
她扯了扯温陌的衣角，眨了眨眼，悄然跟了上去。
温陌瞥了眼一旁的方明山，神色一顿。
祁归注意到温陌的视线，顺着看过去，发现方明山身后飘着一个女鬼。
温陌淡淡地回眸，像是没看见一般。
……
许兰馨好不容易找到了空闲的时间。
她快步走进无人的楼梯间，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她声音瞬间柔和了许多：
“媛媛，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她微微叹了口气，皱眉道：
“真不知道方小果吃错了什么药，让你爸爸对她赞赏不已。”
“不过只是做个志愿而已，媛媛你放心，她绝对比不了你！等她订完婚那就想办法让你爸爸给她办退学手续！”
“我们娘俩经营了这么久，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她想讨好你爸？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过，你还是早日回来……”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许姨，你在跟妹妹打电话吗？”
许兰馨吓得一抖，扭头看过来，笑容有些僵硬：
“是小果啊……怎么不去吃饭？”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将通话挂断。
方小果浅笑着，好奇道：“许姨刚刚是说妹妹快回来了吗？”
许兰馨快速调整好表情，轻笑道：“对，媛媛过几日就回来了。她刚刚还在跟我说呢，一定要赶上你的订婚宴。”
方小果抿着唇，带着一抹浅笑：“这样啊……不过，您刚刚说要让爸爸给我办理退学手续，这也是爸爸的意思吗？”
许兰馨笑容僵滞了一瞬，闪着眸疑惑道：“什么退学？小果，你听错了吧？”
方小果摇了摇头，认真道：“没有，我不可能听错，许姨，这是爸爸的意思是吗？”
说着，她想要往外走：“不行，我要去问问他！”
许兰馨赶忙拦住她：“小果！”
方小果疑惑地转头。
“小果，你肯定是听错了。”许兰馨捋了下头发，“你爸爸现在在吃饭，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你订婚时候的礼服阿姨选好了，你要不要现在先看一眼照片？”
方小果向后退了一步，正好站在台阶边。
她深吸一口气，稚嫩的圆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不必了，我不会跟秦尘许结婚的。”
许兰馨猛地抬头，勉强地笑了笑：“小果，别开玩笑了，这订婚宴都安排好了。”
方小果轻笑一声：
“难为您在我面前演了十几年，我身上的降头是您下的吧？”
许兰馨愕然瞪大了眼，神情慌张：“小果，你在说什么？”
方小果低下了头：“不是您下的？总不能是爸爸吧……虽然他经常打我，可是我好歹是他的女儿啊……”
许兰馨慌忙看向四周，语气急迫：“小果，你别乱说！你爸爸他……”
方小果打断她：“许姨，这里没有别人，您不用这么着急。”
“我只是不明白，你们就这么容不下我，甚至不惜给我下降头让我离开方家吗？”
她顿了一下：“不过，我会如你们所愿，离开方家。”
许兰馨眼睛微微眯起。
“但是，我会报警。”方小果冷冷地看着她，“不论是我这么多年受到的虐待，还是当年我妈妈不明不白的死，都需要有个结果。”
许兰馨霎时变了脸色：“方小果，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方小果眨了眨眼：“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她晃了晃手机，声音很轻：“我已经报警了。”
许兰馨脸色一沉，伸手就要抢过方小果的手机。
方小果嘴角微微上扬，在许兰馨接触到她的一瞬间，向后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