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超度
警车的鸣笛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黄色的封条很快将永河桥围住。
手电筒照到女尸上时，饶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都脸色一变。
尸体被水流轻轻摇曳，长发在水中散开，如同黑色的水草般缠绕在身体周围。
四肢因河水的浸泡而显得格外苍白，皮肤渐渐泛起浮肿，透露出一种不自然的膨胀感。
尸体被打捞上来，旁边的小警察终于忍不住跑到一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这女尸肚子上竟然被人硬生生挖出来一个洞。
被水浸泡之后，伤口的肉向外翻，泡发成了白色，很是骇人。
黑色卫衣的少年被警察带上警车，他看起来十分呆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不远处的大树下，微弱的白光闪过，一道青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尸体。
殷悠悠手中抱着一团肉酱，愣愣地看着地上骇人的尸体。
她神色痛苦，又有戾气冒了出来。
温陌扔过去一个净化术，淡淡道：“稳住心神。”
殷悠悠平复了一下心绪，转身朝温陌深深地鞠了一躬。
“温小姐，谢谢你。”
温陌垂下眸，手心聚起白色的灵力，画下一道复杂的符篆。
“你该走了。”
殷悠悠低头看了眼怀中蠕动的肉酱，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温小姐，可否让我的孩子投一个好胎？”
温陌微微皱眉：“我不是孟婆也不是阎王爷。”
殷悠悠呆了一下：“奥那算了。”
温陌将符篆打到殷悠悠身上，一个法阵在殷悠悠脚下亮起，尸体上发出微弱的光芒，与殷悠悠的魂魄相连接。
灵力化剑出现在温陌手中，她果断地朝着光线斩下。
顿时，殷悠悠感觉身体一轻，仿佛洗却了所有污垢，她再次看向地上的尸体，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与它的联系。
一扇黑色的门缓缓从地上升起，殷悠悠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柔和地托起，朝着黑色的门飞去。
“温小姐！谢谢你！”
属于信仰力的金色光芒从殷悠悠心口飘进温陌手心。
温陌静静地看着手心的金色光芒，唇角微微上扬。
黑色的门缓缓地下降，直至消失。
温陌没有再停留。
一阵风吹过，青色的身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来过。
次日，温陌来到教室的时候，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她身上。
她脚步一顿，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校服规规整整地穿在身上，没什么不对啊？
等温陌坐下，方小果就忍不住凑了过来。
“你看热搜了吗？”
“热搜？”温陌摇头，“没有。”
方小果悄悄从书包中摸出手机，打开微博。
入目全是关于桥下女尸的词条。
方小果滑动屏幕，点开其中一个词条，将手机递给温陌。
那是昨晚温陌直播时的视频，刚好是她与【孤灵】连线的时候。
温陌看了一眼，就将手机还给了方小果：“怎么了？”
方小果瞪大了眼：“他们都说人是你杀的！所以你才知道尸体在哪儿？”
“他们？谁？”
方小果撇了撇嘴：“网友呗！口径统一的像是水军。”
“他们说什么？”
方小果迟疑了一下：“他们说你是杀人犯，还是个骗子。甚至有人开始人肉你，扒出你的身份，成绩什么的。”
温陌恍悟：“那就是我的黑粉喽？”
“啊？”方小果懵逼地扭头。
她下意识摇头：“他们只能算是黑粉买的带节奏的人。”
方小果一顿，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真是因为没钱才开直播的？”
温陌微微挑眉：“你觉得我像是没钱？”
方小果盯着温陌看了几秒，然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像！”
温陌哑然：“我直播不是为了钱。”
方小果不信：“总不能真的只是为了算命吧？你还会这种东西？”
温陌反驳：“我看起来像是不会吗？”
方小果见温陌说得信誓旦旦，心中打鼓：“不可能吧？你真会啊？”
她突然想起来那个女尸。
方小果倒抽一口冷气：“昨天晚上你是真的算出来的？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吗？”
温陌笑了笑没说话。
方小果瞪着一双杏眸，满眼的不可思议。
“温陌同学，你跟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赵久辉在教室门口招了招手，神色怪异。
方小果眼疾手快地拉住温陌衣角，压低了声音：“校长是关文心的爸爸。”
关文心？
温陌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在注目礼下走出教室。
短短开学两日。
第一日跟校长女儿起争执导致校长女儿住院。
第二日甚至一跃成了杀人的嫌疑犯，火爆全网。
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教室中骚动起来。
安城一中是重点高中，大部分人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考进来的。
平日里都在埋头学习，只有偶尔才会关注一下吊车尾。
温陌这种走后门进来，成绩差的学生大家都不会管，也管不起。
但是这次不一样，温陌凭一己之力在短短两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们是想不知道也难。
赵久辉一路上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看着温陌一脸平静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无奈：
“温陌同学，你知不知道这次事态十分严重。警察都来了。”
温陌点点头：“哦。”
赵久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语重心长地说：
“温陌同学，老师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你若是缺钱，告诉老师，老师给你想办法。”
温陌双眸微动，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赵老师，我不缺钱。”
赵久辉叹了口气，显然是不太相信。
校长办公室
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站在一边，看到温陌后，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温同学你好，我是安城公安局的，有一些事情想问你。”
温陌点点头：“可以。”
校长和赵久辉自觉地出去关上了门。
许是担心温陌紧张，女警察先是温和地笑了笑，像是聊家常一样问道：
“你好，我叫何钰，我可以叫你小陌吗？”
温陌顿了一下，微微颔首。
“好的。”何钰笑意微微收敛，正色道：“小陌，我们想问一下昨晚上开直播前你是否见过那具尸体？”
温陌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桥下有尸体的？”
两个警察的目光都落在温陌身上。
温陌神色坦然：“算出来的。”
何钰皱了皱眉：“算出来的？”
男警察拧着眉严肃道：“小同学，这可不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的线索对我们很重要！”
“王鹤！”何钰微微摇头。
男警察抿了抿唇，闭上了嘴。
何钰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道：“小陌，你再好好想想，不用害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比如说你之前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在除了永河桥之外其他什么地方见到过尸体。”
温陌摇头：“没有。”
何钰眼眸微眯，审视着面前的少女。
可是温陌面上毫无波澜，看不出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