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第二天，白漫晴自然醒来的时候，天还很暗。她慵懒地揉了揉眼睛，意识到自己是睡在沙发上，伸手去摸了摸茶几上的手机。
时间刚好是早上五点半。屏幕上还显示着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沈石溪的。
正准备给沈石溪回消息时，白漫晴接到了叶薇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白漫晴赶紧接通电话，叶薇焦急的声音传来，“晴姐，怎么办？怎么办？”
一听婚礼现场出了问题，白漫晴立刻紧张起来。“别着急，慢慢说。”
“舞台的背景布，上面沾了许多污渍，我给供应商打电话，但他们那边没有人接。怎么办？怎么办？”
“沾了什么污渍，能清理吗？”白漫晴问道。
“清理不掉，看着像是油污。”
“你现在是在哪？”
“我就在现场。”叶薇解释道，“客户要求花必须新鲜，所以舞台部分装置今天早上才开始搭建。背景布是昨晚送过来的，放在一旁我就没有仔细检查。”
叶薇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没有仔细做好检查，导致临时出了岔子。所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虚。
“你别着急，你先继续联系供应商那边，再把背景布拍个照发个图片给我。”白漫晴试图安抚叶薇。
“好好。晴姐，你等会能过来一趟吗？”
白漫晴刚才就断断续续听到叶薇那边传来一些刺耳的声音，现在叶薇又让她过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试探性的问道，“是客户刁难你了吗？”
叶薇摇头。“新郎的继父早起跑步，刚好经过这，就过来看了一下。看到背景布的油渍就开始发脾气了。”
“好。我现在就过去。你先别着急，一项一项来。”
叮嘱完叶薇，白漫晴她迅速穿上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家。
到了婚礼现场，新郎继父看到白漫晴，情绪更加激动，非让她给个说法。白漫晴告诉他离婚礼还有一点时间，肯定会处理好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让他情绪稳定了下来。
白漫晴又去看了下舞台背景布，发现上面的污渍不仅非常明显，面积还不小。而且，很显然，油渍无法简单擦拭去除。她又问叶薇是否联系上了供应商，叶薇无奈摇头。
白漫晴看了下时间，觉得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供应商了，她必须尽快想出一个解决方案。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赶紧给她姐姐白漫朗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目前情况，让她带着绘画工具，过来帮她赶制一幅与婚礼主题相符的手绘背景画。
白漫朗的绘画能力，解决背景布的问题自是绰绰有余。终于，在婚礼开始前的两小时，白漫晴帮着白漫朗完成了手绘的背景画。
看着焕然一新的婚礼现场，白漫晴终于松了一口气。
新郎新娘看到手绘的背景画，有些惊讶，但也连连赞美。但一等到婚礼结束，要结算的时候，新郎继父又出现了，说虽然是效果还行，但与他们实际预定的效果不符，所以需要赔偿。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事人什么话都没说，但亲属却总会因为各种事情打抱不平。
但她又必须得承认，从合同的角度来看，客户确实是有理，交付的东西虽然可能更好，但和他们预定的确实不一样。一开始白漫晴还会努力的争辩几句，他们交付的东西更好。后来她发现争辩丝毫没意义，提出这种要求的人，往往最后都会说，虽然你提供的更好，但我不喜欢。
大家都知道，争吵的最终目的不过是减免些费用罢了。所以，现在面对这种情况，白漫晴都不再争辩，总会先问客户的诉求，再给个折中的解决方案。
陪着叶薇完成了整场婚礼，白漫晴又叫着叶薇，两个人坐在酒店大堂里，就当日出现的一些问题和注意事项，做了个简单的复盘。
一直到晚上六点半，她接到林峯的电话，才从婚礼现场离开。
推开工作室的门，张畅看到沈石溪正专注地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
“你这是把这里当家了吗，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看到你。该不会在这待一天了吧？”张畅笑着调侃道，顺手关上了门。
沈石溪抬起头，“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这不陪女朋友，过来干吗？”
其实也不是没事。他早上出门跑步，看到小区弄了个相亲角，邻居阿姨看到他，叮嘱他一定要过去看看。他知道在家的话，他父母肯定少不了让他过去，只能早早出门，来到工作室躲躲罢了。
“我过来拿个东西。”张畅走到沈石溪旁边坐了下来，“你这异地恋跟没谈似的，周末都见不了面，又何必呢？”
“你不懂。”沈石溪笑了笑，没有停下手里敲键盘的动作。
张畅明白沈石溪的处境，也理解他的选择。他知道遇到爱情不容易，但是，他们两个人从爱情开始就异地，对彼此的了解并不够多，未来结果更无法可知。以他对沈石溪的了解，离开罗河谈何容易。这样的爱情是否真的值得开始？
“我说真的。你们这样异地恋，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又不能经常见面，不能一起经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你说你这样的感情能长久吗？”张畅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沈石溪苦笑了一下，半合上电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试都不试一次就放弃，你不觉得可惜吗？而且，只是现在异地而已！你之前不都是支持我怂恿我表白的吗，怎么现在在一起了，你反倒还不支持了？”
张畅“哎”了一声，以前他确实支持沈石溪。但他以为是白漫晴去到罗河，而不是沈石溪离开罗河。“主要是我怕你最后离不开。到时你俩想断都难断，现在刚开始，还来得及。”
沈石溪又何尝没想过。但既然开始了，他还是想坚持下去。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最终不能在一起，这些付出和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张畅继续说道。
沈石溪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我想过。但我觉得，爱情本身就是一种付出和牺牲。如果我们真心相爱过，那么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们曾经努力过、珍惜过。又何谈白费？”
以往的沈石溪在张畅看来是十分理性的，没有结果没有把握的事，他总会多方权衡。没想到，此时的沈石溪态度如此坚定，倒是让张畅对白漫晴产生了好奇。
“真想看看这位白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你这么着迷？”张畅八卦道，“你说说呗，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什么？沈石溪还真想过这个问题。
他好像喜欢的就是白漫晴带给他的感觉，他也曾试图去厘清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但他说不上来。他也试图用白漫晴优点来量化这种感觉，乐观、独立、有趣、有思想，但这些优点似乎又只是她的一部分。好像那个完整的她，莫名的就吸引着他靠近。
“说不清楚，就是喜欢。只要是她，什么都喜欢。一想到她，就开心。”说起这些，沈石溪笑的异常开心。
“总得有点能说的清楚的吧？”
“真说不清楚。说的清楚的那是理，说不清楚的是爱。”沈石溪总结道。
张畅“啧啧”摇头，从座位起身离开，边走向储物柜边说，“陷入爱情的人真可怕。还可以这么美化爱情。听你这么说，我感觉我好像是谈了个假恋爱。”
“那你喜欢王棕什么？”沈石溪反问道。
张畅耸了耸肩，从柜子上取出一个木质玩偶，留下一句“我喜欢，半个小时就能见到她”，就走了。
沈石溪无话可说。
靠在座椅上，沈石溪觉得张畅的这句“我喜欢，半小时就能见到她”很是浪漫，只可惜，对自己来说太奢侈。
他拿过手机，想和白漫晴说点什么，却看着还停留在昨晚的聊天记录，想着周六她应该很忙，又悄悄放下了手机。
刚放下手机，沈石溪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屏幕显示着“爸爸”两个字。他微微皱眉，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爸爸平时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都是妈妈给他打电话，这次突然来电让他不禁有些担心。
“喂，爸，怎么了？”沈石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电话那头，沈石溪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你赶紧回家一趟，家里出了点事。”
沈石溪的心猛地一沉，脑海里闪过各种不好的念头。他连忙问道，“爸，出什么事了？你和妈都还好吗？”
沈石溪爸爸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都好，就是······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回来吧。”
说完，他爸爸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沈石溪心中满是疑惑和担忧，匆匆把电脑塞进背包，拿着背包就出了门。
刚停好车，沈石溪就听到似乎有人在叫他。他头也没回的，就直奔他父母的家。
“爸，到底怎么了··· ”沈石溪一进门，就看到他爸爸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有一位阿姨和一位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性。
额···
沈石溪爸爸看了他一眼，介绍道，“冯程老师，还记得吧，你小学语文老师。”又指了指旁边的年轻女性，“这是她女儿，冯清。刚好在楼下碰到，就过来坐坐。”
沈石溪有些无语。他万万没想到他爸爸口中所说的“出事”竟然是指相亲。他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厨房里油烟机的声响告诉他，他妈妈正在做饭，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冯老师好。冯小姐好。”沈石溪打完招呼，又礼貌性的告退，“那你们先坐，我去看我妈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一进厨房，沈石溪忍不住小声抱怨道，“妈，你们干嘛这样。”
“你看你，都三十好几了，还单着一个人。自己不着急，还不让我们替你着急了。”
沈石溪本想告知他妈妈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又想到自己和白漫晴刚在一起，就整天说不上话，告诉父母只会让他们整天追着问，更烦。“可我现在这么忙，根本顾不过来。”
沈石溪妈妈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炒菜道，“每次就知道拿工作当借口，那比你更忙的肯定也有的是吧，怎么别人就都结婚了。再说了，你工作再忙，就能不考虑个人问题了吗？”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感情这种事急不来的。我就想顺其自然，总会遇到合适的人的。”
沈石溪妈妈有些不悦，“顺其自然？那你得等到什么时候？既然和那白经理没戏，就得早作打算。冯老师我们也了解，她家女儿也不会差。刚刚我们聊过几句，是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好姑娘。你们先认识认识，多聊一聊，说不定就成了呢。”
见沈石溪妈妈语气坚定，沈石溪觉得还是坦白自己和白漫晴的事比较好。直言道，“妈，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白经理。”
沈石溪妈妈笑了笑，一脸看透的表情，“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瞎编了？”一边把菜盛在碗里，一边指挥说，“把筛子里的那盆青菜给我。”
沈石溪取过青菜递给他妈妈，强调道，“我没瞎编，是真的。”
“真的？”
“真的。”沈石溪十分认真的确认道。
“行行行，”沈石溪妈妈并不相信他的话，觉得他不过是临时找的逃避相亲的借口罢了。转口道，“反正人都来了，聊聊总不是坏事，也不能把人轰走对吧？”
沈石溪满脸无奈。明明自己的爱情刚刚开始，为什么问题就接踵而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