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掉的又不是你的脑袋
秦凛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淡淡启唇：“那是掉本官的脑袋，又不是掉你的脑袋，你怕什么？”
容颜呼吸都有些错乱：“可为什么大人要这么做？”
“因为你。”
容颜恍惚怔住。
连按在秦凛手背上的手都觉得有些僵硬，她一个激灵，连忙收回。
秦凛睇眸看着，“我之所以来找你，就是劝你，如果你再能回到皇帝的身边，就不要提起这件事了，皇帝不可能为你讨回公道，也绝对不可能掀起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牵扯的人有多深，你想象不到，而且，这个人，你也讨伐不了。”
容颜眼圈有些红，倔强的抬头：“为何不能讨伐？”
“如果那个人是天子呢？”
秦凛终于是低声咬牙切齿的开口。
容颜浑身一震，连脸色都变得煞白。
沉默良久，她才对视上秦凛的眼睛，秦凛眯眸：“如今真的能替你讨回公道的，也只有九殿下，但那也是九殿下登基后，所以，你现在待在皇帝身边没有任何意义，倘若你识趣的话，就不该抱着幻想继续留在皇帝身边，而是趁早离开。”
“否则，你只能烂在这深宫里了。”
容颜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混沌，可又是那么的清晰。
联想起昨晚皇帝的反应也很激烈，倘若是正常的情况下，在知道当年有一起科举考试是被官员给抢了位置，皇帝定然大怒！
可昨晚，皇帝并没有！
甚至还躲避着她的目光！
容颜的双手缓缓攥紧，指甲刻进掌心里，刻出道道血痕！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皇帝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秦凛看着容颜充满恨意的脸，虽然也替她觉得怅然，可世道哪有什么都是公平的，有些委屈和难过，就得咽在肚子里。
虽然他不想这么说，而这么说也会打击到容颜。
容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找回着自己的声音：“谢谢大人告诉容颜，容颜感激不尽，但我现在有点累，想要休息一会儿了，还请大人自行离开。”
话落，容颜便转身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秦凛看着容颜的背影，眼眸渐渐闪过一丝深沉，可他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芙蓉院！
彼时，薛绾已经带着沈寻山出了清逸园，两人走在上京的街道上，沈寻山还没怎么在上京的街道这么光明正大的走着，以前当山大王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在上京的城郊边缘待着，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洗心革面的时候。
沈寻山看着眼前繁华热闹的街道，忍不住轻叹出声：“上京的确是繁华，这么好的朝代，若是被外人攻打了，还真是可惜！”
薛绾淡淡扫了一眼，这也是她爹爹从小生长的地方，是他们的故乡。
她自然也想要守护住这片家园。
但眼下，想要守护住这片家园，她确实需要和老中医好好研究含丹丸和南疆毒素的解药。
以防应对不时之需。
两人并肩走着，下一刻，面前突然冲出来两个穿着白绫的人，沈寻山眸色顿时一深，变得危险，想都没想就将薛绾护在身后：“小姐，小心！”
而那两个穿着白绫的，并非要攻击薛绾，而是冲着薛绾就直直的跪了下去！
“夫人！”
沈寻山脸色凶狠，周身气势冷冽，“谁是你们夫人？你们别乱碰瓷！”
而薛绾却认出了这两个身着白绫的人是谁，曾经在凌府的时候，这两位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那时候，薛绾低调，掌管凌府，省吃俭用，将每个月的吃穿用度都控制的极好！
可这两个丫鬟可是眼高手低的人，很会看眼色来事，知道老夫人并未将这个儿媳妇很重视的时候，她们平时也趾高气昂的！
尤其是后面凌云淮将柳如意给带回来的时候。
这两个丫鬟对薛绾更加过分，言语羞辱过分，更是在薛绾离开府中的时候，拍手叫好！
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这两位丫鬟泪流满面，充满祈求的看着薛绾。
“夫人，您还记得我们吗，我们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我是珠圆，她是玉锁！”
沈寻山依旧岿然不动，只回头看了眼薛绾：“小姐，这有碰瓷的，我来处理吧，她们身上还穿着丧服，您离远点，免得晦气沾染了您身上！”
薛绾眸色平静，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她淡淡开口：“不用了，我认识她们。”
沈寻山不解，旋即就听到薛绾淡淡的解释着：“她们是凌府的丫鬟。”
听到凌府，沈寻山就明白了！
小姐那个不争气的渣男前夫！
沈寻山稍稍让开一步，但仍旧紧握着剑鞘，防止她们做点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薛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你们为何穿着丧服？”
“夫人，老夫人昨晚吐了好多的血，我们还来不及带着老夫人出门去找太医抢救，老夫人就咽了气，如今凌府已经没有了一家之主，我们筹集了府中剩下所有的银两为老夫人办丧事，可墓碑的钱还没凑齐，而且我们都是丫鬟，一生都跟着凌家，现在凌家无主，我们也无处可去了，夫人，您能不能帮我们主持凌家的丧事，毕竟您曾经也是凌家的人！”
这话一落，旁边的沈寻山就听不下去了！
他见过不要脸的，但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沈寻山顿时冷声开口：“你也说了，曾经是凌家的人！小姐火刑休夫的事，你们不知道？还一口一个夫人的叫？”
“小姐可是相府薛相嫡女，皇帝亲赐公主名号，你们还敢唤夫人？”
这一声冷喝，就将两人吓得不轻，她们连忙跪在地上磕着头，立即改口着：“薛公主……”
“薛公主，就看在您曾经也在凌家待过的情分，就帮我们主持丧事吧，让老夫人安心的离去。”
薛绾睇眸：“我是情怀天下，但我也不是蠢，我与凌家早就没了关系，你们若是拿不准主意，可以找衙门帮你们解决丧事，至于买墓碑的银两不够，找我又有何用？难不成我还是慈善家不成？”
听到这话，沈寻山心中暗自叫爽。
小姐心智果然清醒，没有被这群人给牵着鼻子走！
两个丫鬟一听，哭的更厉害了，不断地磕头请求着，都把自己的额头给咳出血了，薛绾却无动于衷：“你们在大街上哭也没用，上次已经贴了告示，凌云淮是大萧的叛贼，与柳节度使勾结想要谋反，我早已休夫，你们凌家的事与我无关！”
而看着来来往往的目光，薛绾并不在意，而是直接带着沈寻山离开！
两个丫鬟脸色难看了下来，一片煞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昏倒在地！
而路边的人，也并非在指责薛绾的不是，只是暗中说着，“这凌家也真是活该，曾经是将军府，却不好好爱惜自己的羽毛，娶了媳妇，还亏待人家，听说薛公主嫁到凌家的时候，隐瞒着自己的身份，他们对薛公主可会使眼色了呢，使着劲的欺负薛公主！”
“可不是吗！那时候咱们也都不知道薛公主的身份，凌家什么吃穿用度，不都是薛公主带着人上街一点点购买，所有的银两都得精打细算呢，那时候我们都觉得这凌家是娶了个好媳妇，结果可好，媳妇在凌家掌管了三年，凌将军直接带了个女子回来。”
“如今凌家没了也是活该，那凌府看着就晦气，赶紧让地方衙门给收回去，谁做他们邻居也是真的倒霉！”
薛绾旁若无人的带着沈寻山来到了老中医的门前，敲着门。
里面传来沉闷冷冽的声音：“不接病人，要看病换个地方治去。”
沈寻山听到这话，都不由得诧异，这位老中医还真是个有脾气的，明明门口挂着看病的牌匾，却天天大门紧关，好像生怕有病人找上门来一样！
不都说医者仁心，说不看病就看病？
还不等沈寻山疑惑着，薛绾便轻声开口：“师傅，是我，薛绾。”
里面顿了一下后，随即两人便听到脚步声。
慕老立即打开门，眸光兴奋的看着薛绾：“哎哟，徒弟，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上次答应我这个老头后就反悔了呢。”
薛绾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几日宫中朝廷要解决的事很多，所以耽搁了，就没能来成，师傅，对不起啊。”
慕老立即迎着：“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的好徒弟能记着我这个师傅，我就开心！来来来，快进来！”
按照慕老的个性，一般的陌生人他还真不接见！
但看着眼前这位是跟着徒弟来的，慕老也只好问了问：“阿绾，这位是？”
薛绾见状，立即介绍着：“徒弟，他叫沈寻山，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这次我拜托了他帮我劫一辆马车，却不料被困在山上时日很多，我怕他中了南疆的毒素，所以想带他来检查一下。”
“南疆剧毒无比，若是真中的人，可不会像他这般健康精神，我看他没有毒，就让他回去吧。”
沈寻山闻言，有些皱眉，他还没进门呢，就被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