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铜箱
除了我,显然没有任何人看见了脚印。
这时,那老男人挥手,就要赶走蒋老太。
蒋老太却从包裹里取出一沓老钱。
她颤巍巍道:“五万……淑兰她爹收了你五万,我还给你,让淑兰跟我回家。”
那老男人一愣。
蒋淑兰呆呆的看着那笔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男人脸上顿时浮现了笑容,他把钱接了过来。
蒋老太赶紧去拉蒋淑兰胳膊。
那老男人手一挡,凶道:“你干嘛?”蒋老太愣住了,说她喊淑兰走啊。
老男人神色一冷:“走?我说要卖了吗?养条狗还有感情呢,我和淑兰日子过得好端端的,凭啥卖她?这笔钱分明是她爹的遗产,你一半,淑兰一半,这是平分财产。”
语罢,那老男人抓住蒋淑兰,就要拖她进院。
这一幕,都把我看懵了!
这人简直将不要脸诠释到了极致。
我不再犹豫,低喝了一声住手!迈步出了林子。
蒋老太本来都急眼了,要去抓那老男人的脸。
蒋淑兰也在拼命挣扎。
她们同时愣住,扭头看向了我。
蒋淑兰更颤抖,她没忍住,喊了句:“红河……”
我心里头某个地方,似是被触碰了一下,呼吸都粗重了不少。那老男人盯着我,脸都快成猪肝色了。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小野种,老子刚才就认出你了,忘了老子当年说了什么?”
老男人把钱揣进兜里,径直要朝着我走来。
我脚下的速度更快,已经到了院门前头。
他抬起手,一耳光朝着我扇来!
我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
瘸子张教过我怎么对付诈尸的尸体,他还说,我身手很不错!
老男人面露吃痛,他另一手握拳,朝着我脸上砸来。
我身体一转,灵活的转到了他后背!
再接着,我抬腿,一脚踹在了他右腿的膝窝!
他闷哼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双手飞速落至他头顶,狠狠往侧面一掰。
老男人一声惨叫,脖子都要变形了。
蒋淑兰吓得失色,喊道:“红河……别杀人……”我没下死手,不然这一下,他脖子就得断掉。
我用力掰着他的头,让他眼睛能看到我。
他痛苦的脸都扭曲了。
我瞥着他,冷冰冰的问:“谁是野种?”他疼的快哭了,哆嗦说:“我……是我……我是野种……”我松开一只手,他脖子恢复了正常。
但我剩下那只手,推着他脑袋,狠狠朝着门框上一撞!
砰的一声闷响,他脑袋也破了一条口子,鲜血流淌而下。
我这才松开手,他像是个虾子一样,蜷缩在地上。
我又看向傻眼的蒋淑兰和蒋老太,说走吧。两人赶紧相互搀扶,朝着路对面走去。
我刚跟上去,身后就传来恨意十足的骂声。
“蒋淑兰,你丧事办了,再给我滚回来,别想着就跑了,不然老子弄死你!”
蒋淑兰被吓得一顿。
我回过头,那老男人死死的捂着脑袋,半张脸都是血。
他和我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恐惧,赶紧进了院内。
那一瞬间,我却瞧见他脚边站着个小腿高的女婴!
那女婴脸色铁青铁青的,扎着马尾辫。
她侧头抬起来,在盯着老男人笑!
这一幕,别提多瘆人了。
我打了个寒噤,这小女娃娃,怎么有点儿眼熟?!
砰的一声,院门却关闭了……
……
我心里头发憷,立即跟上了蒋淑兰,快步离开。
十几分钟后,我们回到了蒋家院子。
蒋淑兰先送蒋老太进了屋。
我到了瘸子张跟前。
他神色很满意,点头说不错。
我脸色却不好看,不自然的说,出事儿了……瘸子张诧异不少,问我出什么事儿?人不是带回来了吗?
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和瘸子张说了。
又说了,那女婴很眼熟,就像是我几年前……
瘸子张面色陡然一变,道:“不可能!”
他将烟嘴揣进了兜里,又神色严厉的说了句:“绝对不可能!”
他惊疑不定的在堂屋内踱步。
正当这会儿,蒋淑兰又出来了。
她面色还是很苍白,低声问,她要再去请朱光过来吗?
瘸子张猛地驻足,他盯着蒋淑兰!
蒋淑兰被吓了一跳,格外不安。
瘸子张幽幽道:“去请,请过来了,让他唱一天丧,快天亮了,明儿晚上才能背尸。”
蒋淑兰低下头,她匆匆走出了院子。。
瘸子张却又看向我,让我找个锄头,跟他走。
我不明所以,可还是在院里头找了把锄头。
瘸子张领着我出了院子。
他朝着村路另一头走去
我跟着他,拿出来手机看了眼时间。
我不解的是,现在才凌晨两点。
蒋淑兰也回来了,背尸上山,再埋了人,足足够时间。
为啥他要拖到明天?
还有,现在我们去干什么?
十几分钟后,到了村尾。
再往外,是一条长长的鸡埂路,两旁是宽阔的田。
右侧一块田是焦黑的,里头还有一颗烧糊了的树,只剩下光秃秃的粗树枝。
似是一个被烧焦了的人,扭曲的立在黑夜中。
我们顺着鸡埂路一直往前,很快到了一座小山包脚下。
瘸子张领着我上了山。
爬到了山顶上头,瘸子张四扫了一圈儿,指着一处凸起来的草皮,喊我挖。
他整张脸都黑着,就像是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我立即就开始挖。
很快,我挖出了一个半米的坑。
叮的一声轻响,像是挖到了什么东西。
瘸子张喊我停下。
他蹲身下去,将湿漉漉的黑泥被清理开。
入目的,居然是个生满了绿锈的铜箱子。
瘸子张掀开了盖子。
月光下,铜箱里头装满了暗红色的血,差点儿淌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发臭的血腥味儿。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拉了瘸子张一把,生怕这血里头有尸毒。
瘸子张面色变了,说了句坏菜。
我格外不安,追问他怎么了?
瘸子张站起身,眼神更为阴沉。
半晌,他才说,明天他会看着我背尸,完事儿了就回去。
从此以后,我们再不进蒋家村!
我愣了一下。
因为瘸子张没说关键的问题。
我又追问了他为什么?
还有,这箱血是什么?
瘸子张幽幽道:“红河,叔再教你,干咱们这一行的,知道的多,死得就快,猫是怎么死的,知道不?”
我:“……”
瘸子张嗬了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了土坑里。
他一瘸一拐的朝着山下走去。
……
等我们下了山,天都亮了。
初阳洒落在村路上。
我又困又累,眼皮都在打架。
只不过,没走多远,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路上村民很多,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不停的议论着什么。
隐隐约约,还夹杂着一些警笛声。
我本来好奇,想跟着去看一下,瘸子张拦住了我,让我别节外生枝,今晚上背了尸,就要离开蒋家村。
我只能作罢。
等回到蒋家的时候,院门口支棱了灵堂。
朱光领着一队吹唢呐的,围着尸体吹奏丧曲。
蒋淑兰不在。
蒋老太坐在院子角落里,呆呆的像是个木偶人。
瘸子张喊我趴桌上睡会儿,养精蓄锐。
偏偏就在这时,院门口来了几个人,问蒋红河在哪儿,跟他们走一趟。
瘸子张眼皮子一抬,他眉头就皱成了疙瘩。
他鼻子嗅了嗅,嘀咕:“什么风,把这群人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