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果然是乔家
“果然是乔家。”
习大人闻声回头，果然见到一身华服的镇北王妃。
乍一看，这位王妃似乎有点眼熟，可又定睛一瞧，好像又算太眼熟。
萧应三兄弟见到母亲的瞬间双眼一亮，喊了一声后就来到母亲身边。
于微把几个孩子挨个安抚一遍后，才对着知府说道：“习大人，梅姨娘亲口承认了，乔家可是要杀镇王的遗孀和孩子，您还愣着做什么？”
知府连忙道是，那句王妃为何在此的话也不得不咽下去了。
一场好好的宴会，闹到差点出了命案，对象还是镇北王妃一家，乔家就算有有通天的能耐，在知府之里，也要先公事公办。
毕竟正主就在边上瞧着呢。
通知捕快去拿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只得通知夫人散了宾客。
可侍女传过来的消息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大人，荷花池那边打捞出来了五具尸体。”
习大人只觉得一口气难以喘上来，他青着脸问：“是谁？”
侍女说：“不认识，三个男的，黑衣蒙面，夫人说要遣散宾客，让大人快些过去。”
习大人狠狠呼出一口气，不是府中的宾客就好。
但也是大事。
他回身，正要对身后的王妃说一声失陪，谁知对方却说：“大人莫急，这事儿我得去一趟，他们要杀我女儿，我的暗卫失手杀了他们。”
习大人都麻了，早该想到的，今日这事，就是乔家借着习府宴请，特意对王妃的孩子下手。
事情要是成功了，乔家或许会把罪责推给习家，习家就遭殃了。
可乔家没得手啊，习大人现在十分庆幸乔家没有得手，至于王妃什么时候把暗卫安排进来的事，暗卫又失手把蒙面人杀掉的事，好像也不值一提了。
萧应和萧源跟在后面都暗暗吃惊，后院这边瞧着，比他们前面还危险。
兄弟俩急忙问：“姐姐（妹妹）没事吧？”
阳阳同样一脸担忧。
于微摇头：“她们都没事，只是落了水，又经历一场凶险，都有些吓到了，月月睡了，你们姐姐陪着她，在习夫人安排的厢房，有暗卫守着。”
习大人听着对方的暗卫已经堂而皇之的进了后院，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巴不得严防死守，不能给乔家寻到一丝机会。
几人来到后院，习夫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送走宾客，如今正等在荷花池边，那三具尸体旁。
身边是瑟瑟发抖的习二小姐和习二小姐的姨娘。
习大人一露面，习夫人就看到了他身后的镇北王妃，而后，镇北王妃对身后的两个男孩说了什么，两个孩子就跟着身边的侍女折返。
别的不说，王妃确实是十分懂礼且有分寸的人。
但她的女儿就未必了。
习夫人想起方才救上来的几位小姐的言辞，心里就一阵叹息。
谁能想到，镇北王妃的女儿竟是个十分恶毒的，不过与她人几句口角，就把正船的人掀翻了。
刚好是最先离去的那一艘，离岸又远，那些小姐哪里会凫水，万一出了事，习家得担大责。
待习大人和王妃近前，习夫人立马行礼，然后问：“夫人来此何故？”
于微沉着脸看向那五俱尸体，如今他们被解开面罩，可以见面容。
她没有回答习夫人的话，习大人就把前院发生的刺杀还有梅姨娘和王妃暗卫做的事都一一说了。
习夫人听得面色越发凝重，她看向那五俱尸体，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这也是乔家做的。”
乔家这是想害死习家啊！
就因为上次的审判，习知府太过公正的缘故？
习大人也没想到乔家如此睚眦必报。
于微声音带了几分威严：“习大人，如今人证梅姨娘，物证五俱尸体，乔家的人带来没有？”
习大人算计着捕快的速度：“估计快了，王妃可要去公堂一观？”
于微点头，她要亲眼看着才解气。
习大人和习夫人往前院走，于微跟在他们后面，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萧应和萧源跟在母亲身侧，阳阳已经送到了徐莹身边，依偎着月月也说自己困了。
一行人还没透过前院走到府衙呢，就有捕快急匆匆而来，对着习大人抱拳：“大人，乔家二爷拒不受捕。”
习大人大怒：“本官亲自出马，来人，带着家伙什，跟我过去！”
这一叫，府衙的大半劳动力都叫走了。
习夫人就带着于微坐在前厅，有侍女送茶，于夫人就和于微谈起荷花池打捞上来那些小姐后，她们嘴里的话。
我瞧着，有几位夫人似乎要兴师问罪，一是没能寻到夫人，二是被那几俱尸体惊到了，不过明日后待她们回过神来，必定还是要上门的。
于微听明白了，习夫人是想卖她一个好，也顺便探听一下事情经过。
这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于微都一一交代清楚了，当然，说的还是徐莹转诉的。
不过于微觉得这两个孩子没做错，那些孩子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歹毒，该教训。
徐莹和月月不觉得水有危险，她们会凫水是一个，身上有点修为也是一个。
当然，于微也没觉得这些贵女会有什么大危险，十五个婆子和船夫也不是摆设，习家既然开放了荷花池，必然会做足万全的准备。
习夫人也若有所思起来，若王妃的话属实，那这件事，很难论对错了，因为一个吃了嘴上的亏，一个吃了身上的亏。
不过习夫人还是觉得不妥，这件事发生在她的地盘，谁也没给她这个主家留面子，镇北王妃的两个女儿亦然。
只是她才想到这块，就听王妃说：“这事儿吧，都有错，反倒是难为了夫人，我那两个孩子还算有良心，私下和我说给夫人添麻烦了，要我带着她们来给夫人赔罪，可这两个孩子因着刺杀一事面色苍白，实在不好出现在人前，我便说让她们先休一会儿缓缓。”
习夫人不知这是王妃自己的意思还是两个孩子的意思，但不管怎么说，她的心里听到了这翻话，当即就好受多了。
习夫人忙又客套了两句不必之类的。
两人言谈间就讲这件事掀过，又见知府迟迟不回来，习夫人就说起霍文静。
“阿静那孩子，我让她陪着王妃，岂料也是个靠不住的，这事儿还请王妃多体谅。”
霍文静在荷花池出事后，因着有江湖经验，所以忙着调遣下人救人，一时间冷落了于微，等事情忙完再回过头来时，王妃已经不见了。
再后来，习夫人遣散宾客，又将她遣了出去。
“说起来，阿静走前还念叨着王妃，深怕您怪罪了她。”
于微觉得这托词极为熟悉，可不就是自己刚刚用过的套路嘛。
她一直忙，还真没腾出心思想霍文静，习夫人这么说，她就想起来，当即笑了笑：“无妨，阿静是真性情，当时情况危急，那么多人落水，她担忧你，一时将我忘了也是情有可原。”
这话给习夫人还听出了几分羞赧：“阿静这孩子，太直率了。”
又说完霍文静，于微想了想，这才问道：“夫人，我们去的时候，已经翻了两艘船，这个是怎么回事？”
而且一个在头，一个在尾。
若是头那个因为徐莹，那么后面那艘呢？
习夫人想了想：“这件事我问过船夫了，最后那艘船，最开始是有个姑娘落水了，岸上有婆子看见了当即跳了下去，所以船夫就没大喊怕惊扰其他船，可前后不过少时，那艘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将她们掀翻了。”
于微若有所思：“那船上都有些什么人？最先落水的又是谁？”
习夫人说：“这事儿是我们家二小姐安排的，船上的小姐妹们是府衙捕快的千金，最先落水的人……”
习夫人说到这里顿住，最先落水的小姑娘她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习夫人又疏通了遍当时在岸边的事情，婆子们先是一人两个的救起靠近的姑娘，而后再往前，她也扫了一眼，但当时的心神全在远处那艘落水的船上。
大抵她自己也明白只有那艘船的人都安然无恙了，习家才松了口气。
以至于她不知道那艘船上第一个落水的是谁，她不知道，那些落水的小姑娘好像也没提及，好似不认识对方般，又或者知道家人责怪所以有意庇护小姐妹。
当然，这些都还有待查证。
习夫人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于微就道：“夫人不如把下水的那个婆子找过来，这件事我总觉得蹊跷。”
习夫人闻言立即让人去把人带过来。
人带过来了，那婆子将当时的经历说了一遍。
“奴婢见人落水，当即下去救人，可等奴婢游到时，却没找到人，然后，船就整个翻了。”
习夫人紧握大椅扶手：“什么叫没找到人？”
那婆子面色一苦：“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寻了一圈，没看到人，还以为被拉上去了，正准备冒头看看，船就整个翻了。”
习夫人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又吩咐身边的嬷嬷去探一探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嬷嬷去了一趟，很快回来，告诉习夫人：“二小姐和当时伺候在旁的都没注意过那位小姐，船夫忙着划桨，也没注意，此事要想知道，还要跑一趟外面，问问今日船上的小姐们。”
习夫人还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于微就直接道：“那就麻烦习夫人派人跑一趟。”
习夫人无法，又让几人去那些人家里跑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是和习大人前后脚回来的，习夫人和于微都没能等到她的回复，两人走到公堂的侧间听习大人怎么判。
乔二爷当然死不承认，他说这是空口白牙的污蔑，他要证据。
证据简单啊，上死掉的黑衣人，上梅姨娘，再上阿九送过来的弓箭手。
说实话，阿九这一手把知府都打蒙了。
乔二爷更不用说了。
当这些证人一起指认乔二爷时，乔二爷仍旧说是污蔑，反正就是死不认罪。
知府脸都黑了。
习夫人对于微道：“他在拖，在等救兵，但以乔家如今的势力，老爷确实不好说定案就定案。”
上回乔家儿女那次，人证是真的多，年轻人又禁不住事，张扬惯了，马脚很容易就露了。
再一个，那次针对的人太让人出乎意料了，于微可以说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收监那二人很是容易。
可现在是这么回事，这乔二爷是乔家经济中枢上的重要人物，乔家对乔二爷，还是很用心的。
于微想，知府压乔二爷来府衙，走前应该收到了乔家的威胁。
总之这件事，要么找到证据，要么弄垮乔家的后台。
于微没再听下去了，她叫来方才打听落水小姐的那位侍女：“你和我说说，都问到了些什么？”
那侍女得到自家夫人的准许后，也不含糊，一一交代了。
“奴婢起先问了几家，却是无一人认得那位小姐，且她们有的说上岸后也没有发现那位小姐的踪迹，还以为早就救上来或者还没救上来。
当时她们刚获救，来不及注意太多，后来奴婢又问了几家，终于问出来了，原来那位不是小姐，而是其中一位小姐的侍女，那位小姐被其侍女糊弄着准许她上了船，后来就出了事。
另外，那位小姐与奴婢说，她家侍女自从落水后就一直不见踪影，希望夫人能替她在府中寻一寻。”
于微听完沉默，挥挥手让侍女退下，心下想着那位小姑娘，大抵是逃了。
若是死了，打捞的时候应该能找到尸体，乔家想杀人灭口，直接摁死在水里岂不是更方便。
习夫人也听清了，她叹了口气对侍女道：“不用找了，你明日去回了她，她的侍女没找到，估计已经出府了。”
出了府，又去了哪里，和习府无关。
于微看着今天大概也就这样了，便提出告退。
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回府，在习府这一晃悠，已经是午时后了，于微拒绝了习夫人邀请用午膳，几个孩子又不想在外面吃，索性就饿一阵加快速度回府。
可天不遂人愿，于微乘坐的这辆马车，在半路与别人的马车相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