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提点
心中有了底,青栀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李碧曼紧赶慢赶地过来时,离午时都还有好一会儿,她上前行礼,青栀果然又闻到了灵猫香的味道。
随手一指,正是柳亦容身旁的位置,青栀柔声道:“李美人与柳容华一向交好,现下柳容华有孕,李美人恐怕也有许多贴心的话与容华说,就坐在容华旁边吧。”
柳亦容面色一紧,刚要说什么,李碧曼已经接过话头激动无比地道:“娘娘如此体贴嫔妾们,嫔妾当真感激不尽。”
柳亦容满腔之言被堵了一下,青栀已经笑着点了点头,把这事定了下来。李碧曼就凑到了柳亦容身边,坐下后关切地嘱咐,“姐姐初次有孕,哪里有不舒服的可一定要说。”
青栀看见柳亦容面色不太好地和李碧曼说话,心中冷冷一笑。
等到了摆好膳,柳亦容主动说道:“当着瑾嫔娘娘的面,咱们可不能没有规矩,就按位份坐吧。”
青栀却摇了摇头,“可别这么拘束,若是真心留本宫用膳,越随意越好,也不必有人来布菜。李美人,柳容华的胎皇上很看重,你坐在一旁,多多照顾着她些。等到时候成功诞下皇子,论功行赏,也有你的一份呢。”
李碧曼当初在万寿宫受到的尴尬烟消云散,早已忘到爪哇国去了——瑾嫔娘娘的看重,多么让人长脸啊!她赶紧应着,“娘娘放心,嫔妾会多多照顾容华小主。”
青栀满意地点点头。
这一顿饭吃得柳亦容如坐针毡,青栀因同李碧曼隔了一个圆桌,什么都闻不到,因此细嚼慢咽,很是舒坦。
等到午膳过后,青栀以不打扰柳亦容休息为由,直接告辞了。而高春梅她们自然也随着告辞。
李碧曼发现自己如果对柳亦容好,青栀就会有好脸色,虽然不大乐意,还是犹疑着说:“不如我留下来伺候姐姐?”
柳亦容头疼不已,勉力笑着道:“妹妹晚些再来吧,我有孕后嗜睡的毛病,你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平白浪费时间。”
李碧曼寻思了一下,”那么姐姐若是有什么事,尽可来找嫔妾。”
送走了李碧曼,柳亦容咬牙切齿地道:“传太医!速去把卜太医传来!”
青栀不知身后这些动静,倒是被后出来的李碧曼给追上了,“嫔妾见过娘娘。”
青栀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尽量保持着与李碧曼的距离,这才问:“怎么,李美人没有留在积雨榭照顾柳容华么?”
李碧曼有几分上不得台面的小机灵,捧自己的同时没忘记踩一踩柳亦容,“嫔妾按照娘娘的吩咐,是准备留在积雨榭的,只是柳容华大约觉得嫔妾照顾得还不够好,所以让嫔妾走了。嫔妾一定按娘娘吩咐,努力学习如何照顾人,让柳容华接纳嫔妾。”
青栀点了点头,“你待朋友的心思,本宫都知道,所以少不得也提醒你一句,你一直与高容华柳容华交好,高容华也就罢了,柳容华现今又有了身孕,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柳容华的心思都隔着肚皮,你可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李碧曼感动坏了,她就知道,瑾嫔娘娘一定不是讨厌自己所以才将自己拒于万寿宫门外!
“有娘娘这句话,嫔妾只想回去抱着被子哭,这阖宫里,只有娘娘为嫔妾这样打算过。”
青栀敛着温婉的笑意,“都是后宫姐妹,你也并非无宠,也要寻思寻思,怎么柳容华怀了孕,你却没有?身子若是不好,就找太医院的太医调理调理。有了孩子,可比什么都重要。”
李碧曼赶紧又是谢恩又是奉承,青栀也不再多说,上肩舆而去。
李碧曼一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只是因为不会对旁人造成任何影响,所以这宫里也没人愿意花那个心思去害她。能平安到今日,全是靠着那一副摇尾乞怜的外相。
这一次听了青栀的话后,太医来请平安脉时,李碧曼还真的多问了一句,“穆太医,我这身子是不是不适合有孕?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
也是“巧合”,给李碧曼请平安脉的是穆元良,听闻此语便道:“小主既有疑心,微臣就细诊一下。”
李碧曼配合地伸出手,奉承着说:“穆太医医术高明,得皇上重用,一向管着瑾嫔娘娘的身体。眼下瑾嫔娘娘都怀了两胎了,想必我的身子太医也能调理好。”
穆元良静心一笑,认真地把着脉。
两个手腕都诊过后,穆元良退后几步,认真地道:“娘娘近期恐怕沾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宫体有些细微的损伤,虽然还不严重,但长期以往下去,小主不仅不会有孕,即便有孕了也会流产。”
李碧曼傻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声音有些颤抖,她一把抓住了穆元良的袖子,急切地问:“我会死么?会一辈子也没有孩子么?”
穆元良又往后退了几步,抽身开来,守着礼数和保持着距离恭敬地道:“小主莫急,只要找出原由,把根源断绝了,微臣再开几剂方子,便能调理好了。”
李碧曼松了口气,感念地道:“穆太医,你帮我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穆元良细致地问:“小主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身体有些隐隐的不适?”
李碧曼也是糊里糊涂的,“若不是太医说,我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呀。”
穆元良想了想,认真地说:“微臣诊脉之下,觉得小主受到的影响很有可能是麝香一类,小主最近可有接触过什么别样的香料?”
李碧曼苦笑了一下,“我一向不算得宠,家里也送不进来什么好东西,燃的香料无非是内务府里送来的,灰烬都还在那香炉里,太医可以去瞧瞧,有没有什么问题。”
穆元良过去检查了一番,躬身道:“并无问题,只是微臣以为,小主现在身上的香味,同那香炉里的燃香,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