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浆糊人一人要了四个小姐
“我看你人不错，不舍得你走歪门邪道，毁了自已。出于好意，我再次提醒你，并给你机会，你自己要把握好。”
他紧张得身上开始冒汗，也不敢再说话。
这是公关活动，为什么不叫新任的公关部副部长魏思思参加？
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
一会开到一个大酒店，张老板在饭店面前停好车，出来带我走进饭店。
饭店装饰得金碧辉煌，非常高档。我从来没有进过这么高档的饭店，据说这里有些地方还是真金装饰的，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隆伟建筑集团总经理朱光伟已经到了，在二楼要了一个包房。
大概张老板跟他说过的，我走进去，朱总并不感到奇怪。
“朱总好。”
我见过朱总一面，进去就恭恭敬敬叫了他一声。
“叶浩晨，好好干，张老板不会亏待你的。”
看得出，他对张老板很恭敬。
也难怪，他是张老板聘请的总经理，也是拿工资的。
一会儿，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跟朱光伟和张隆伟握手后，就在圆桌边坐下来。这两人都是中介人，但对我这么年轻稚嫩也来参加这个应该保密的饭局，也是一脸不解。
“王总，还有施总，他是我们隆伟集团设计师兼预算员，这次的预算就是他负责的，有水平，也是自己人，不要见外。”
张老板对我们作了介绍，两个介绍人才站起来跟我象征地握了握手。
王总看着张老板和朱光华，开始一脸认真解释：
“张总，朱总，现在反腐形势不同了，领导都不敢出来吃饭，这个你们应该能理解。”
“理解，理解，有你们代理，就行了。”
张老板笑着点头。
王总看向施总：
“这次这个工程，是个领导打的招呼，这个领导的情况，我们就不便透露了。”
“对对，我们也不问。”
张老板的头点得像鸡啄米：
“现在这种事太敏感了，必须绝对保密才行。”
我知道，现在反腐力度加大，许多有权发包工程的领导都不会抛头露面出来吃饭，玩小姐，拿红包，要回扣。
越来越隐蔽，都是通过第三者，也就是他绝对信任的亲戚朋友出面办事，拿钱。
“我承诺过，这个工程只要让我们隆伟建筑集团中标，我给百分之四的中介费，也就是四个点。至于你们给谁，怎么分，我不过问。”
我的天，三亿五千多万的百分之四是多少？一千四百多万啊。
光一个建筑工程就要拿这么多的回扣，这种人也真是胆大包天！
怪不得有人说，抓了一批人，又出来一批人，哪里抓得完？前仆后继，只是换一批人而已。
我有些后悔，要是刚才偷偷打开手机录音，把张老板这段话录下来，就是举报贪官的一个证据。
那个施总五十多岁年纪，更是一脸浆糊相。
现在社会上，叫谁都是“总”，真是老总满天飞，骗子满街走。
中海这些年发明了一个词，叫捣浆糊。建筑圈里的捣浆糊人，是指那种专门给人介绍工程，然后吃喝玩乐要，什么都来，最后工程没有，白吃白喝白玩白拿的人。
“吃无所谓的，只要玩得开心就行。”
浆糊脸施总果真话中有话地开始暗示了，意思是吃随便点，玩小姐玩开心点就行：
“王总，你说呢？”
“对对，张总，施总别的没什么爱好，就喜好这一口，唱唱歌，玩玩女人。”
王总跟施总一吹一唱地要吃要玩：
“只要让施总玩得开心，他肯定帮你把这工程搞定。那个领导，是他几十年的朋友，绝对是铁哥。施总还帮过他，他要给施总一个回报。”
“到开标前几天，我会问他要标底，再悄悄提供给你。但这要绝对保密，而且商务标和技术标都要做做好。”
张老板一听，高兴起来：
“这个当然，施总，只要你弄到标底，其他事情就不要担心，我们都会做好的。”
然后马上慷慨表态：
“你们要玩女人，没有问题，今天保证让施总王总玩得开心。现在先吃饭，等会去唱歌。”
一般的建筑老板都害怕这种浆糊人，怕被他们骗吃骗喝骗玩骗钱。
光吃没有多少钱，一去娱乐场所玩小姐，就没底了，动辄上万，甚至几万，所以那些建筑小老板都吓死了。
张老板毕竟是大老板，财大气粗，非常大方：
“施总，你要是有兴致，玩得动，一人叫两个小姐也行。”
“好，张总，你做人这么好，我就看中你了，保证把工程运作给你。”
“现在我给人介绍工程，就是要看这个老板如何做人。要做事，先做人，对吧？不然谁给你做工程？那些小气巴拉的老板，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不要说给他们介绍工程了。”
“张总绝对是个码子，我愿意跟你交朋友。今晚，我就听张总的话，要两个小姐。”
张老板脸还是笑着，但也给他一点压力：
“两个不多，我还招待过一个浆糊人，他一人一个晚上，要了四个小姐小三陪，两边各两个伺候他。”
“那天晚上，我花了五万多，最后工程毛都没有。”
什么？一人要四个小姐？
我初入浆糊圈（社会上叫建筑圈为浆糊圈），这些情况闻所未闻，有些少见多怪。
朱光伟见我一脸惊愕，干咳一声，提醒我不要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施总也听得懂张老板的话，连忙信誓旦旦道：
“我绝对不是浆糊人，张总你放心，今晚你只要让我开心，到到位，我保证给你接到这个工程。”
“你知道我跟这个领导是什么关系吗？比亲兄弟还要好。我在他身上可没少花钱，你听得懂吗？他欠我一个情，必须要还我。”
张老板也有些尴尬笑道：
“好，施总，我相信你。现在社会上招投标，没有与业主方主要领导的特殊关系，绝对有把握拿下，我是不会参加的。”
“施总，王总，你们点菜吧。”
王总让施总点，施总有领导的关系，当然是今晚最重要的贵宾。
施总也不客气，拿起菜单就点起来。别的菜无所谓，他只管点就是。可他嘴上说吃简单点，真的让他点菜，竟然点长江刀鱼：
“一人一条刀鱼吧，今天的价格不贵，五百元一条。我们五人，也只有两千五百元。”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去看张总，这两个是捣浆糊人吧？
不是说吃无所谓的吗？怎么要点长江刀鱼？
这是典型的浆糊吃客，吃人的不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