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秦淮河畔
“老板，你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不考虑自己盘一家店吗？”
一个大马金刀跨坐在椅子上的汉子开口说道，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实在不雅观的很。
因为汉子的身材太过高大，就显得桌椅很是小巧，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显得局促无比，两只大长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大大的打开着，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显得可怜无比，又滑稽无比。
不过汉子似乎是老板的熟客了，对此已经适应良好，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往嘴里一口一个的塞着肉包子。
而老板则是满头大汗的揉着面，虽然有了傀儡，但是他还是不会把这种核心技术和配方交出去的。因为按他的话说，如果都是傀儡操手那就没有了食物的灵魂了。
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回复道：“还早呢，我这傀儡的本钱都还没挣回来呢。”
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呆站在一旁的傀儡，在对方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白色的手印。
傀儡斜眼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掌印，似乎觉得有点刺眼，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个干净的抹布将那个簌簌落粉的手印擦去，然后才又继续收钱取货的工作了。
那个大汉抹了抹满嘴的油，转头看了眼现场已经座无虚席的位子，不少人只能站在旁边或是蹲着，一手端着碗吸溜着碗里的食物，一手拿着包子往嘴里塞，吃得是唇齿生香，看得他他原本已经八分饱的肚子又饿了起来。
大汉也不嫌脏，用还沾着油渍的手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起来：“那也不远了，先在这里祝老板生意兴隆了。”
“哈哈，多谢多谢！”老板也被对方的话说得很是心花怒放，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也是街面上的一处再普通不过的街景。
舒菡和菲亚心满意足的吃饱喝足之后就离开了这处街道，向着远处人声喧嚣的地方走去。
那个方向便是秦淮河畔，画舫如织的地方，即便是白天，也依旧吸引了许多人游玩。
到了应天府又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街面上几个小儿大小的清洁傀儡正任劳任怨的清扫着垃圾，一匹快马在人群的惊呼声中横冲直撞的往内城的方向而去，带过的劲风将几个清洁傀儡扫落到了一旁，圆滚滚的身子翻滚了几下才重新稳住身形，金属面庞上一双豆大的小眼睛眨巴了几下，冲着马匹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身重新收拾起地上因为马匹而散落的垃圾。
舒菡转头看了一眼这匹冲着皇城方向而去的骏马和上面的骑手，目光一沉，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但是还是转身走入了街角，一个拐弯看不到身形了。
来到秦淮河畔，其上的画舫并不多，也因为这时候临近午时，天光大亮，远没有夜里的旖旎景色迷人，不过舒菡也不在意。
她远远的便听到了河面上传来的琴声，正想着要怎么包一艘画舫，就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女娃娃，又见面了，不如来我的画舫上一叙？”原来是之前在城门处见过的那位身穿绸缎的长须大叔，他站在一艘画舫的船头，一身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后还跟着一个垂手而立的侍从模样的男子。
受到对方邀请的舒菡也不客气，领着菲亚就上了画舫，对方似乎没有想到舒菡居然连客套、推辞一下都没有，愣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身后的侍从也不由得多看了舒菡几眼。
不过舒菡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尴尬的，态度很是自然的回应了起来：“这位大叔，确实是巧得很。”
侍从脸色一变，上前一步就拧眉开口呵斥道：“大胆，你怎么敢……”
还没等他说完，大叔就摆手打断了他，笑呵呵的说道：“无妨，无妨。出来游玩，不要端着架子。”
侍从这才脸色一正，再次退了下去，不再说话了。
舒菡自然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大叔的不凡，她在对方的脸上端详了半天，想要和自己位面历史上的明朝人物画像比对一下，最后还是无奈放弃了。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艺术细胞，也或者就是那些画家画的太过抽象，反正舒菡是没有看出来这位是哪个明朝的重要历史人物便是。
不过，这样一来反而让她更加自在一些，不用因为身份的约束而显得拘束起来。
大叔领着舒菡进了画舫之内，里面已经坐了几名歌姬和舞姬。
不过，等到舒菡落座完毕，她才注意到这些艺伎的不同之处来。
她们居然都不是人类，而是傀儡。
只不过，相比起街面上看到的傀儡来说，她们却是穿上了华丽的衣裙，一时间倒是分辨不出是不是真人了。
只有随着她们弹奏的动作和舞动的身姿变化显露出身形的时候，才能看出来她们的脸和裸露在外的躯体是泛着金属色泽的。
看着那一张张木然的金属面孔上特地模仿女性妆容涂成的腮红、眼影和口红，舒菡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这是，耳边也响起了中年大叔的轻笑声：“呵呵，看来小姐是没有见过这些傀儡艺伎吧？多看看就习惯了，老夫一开始也是怎么看怎么变扭。”
舒菡看了一眼对方很是浓密的黑发，对于他自称的老夫两字很是不解，不过也没有多问，说不定人家就喜欢倚老卖老呢？
轻咳了一声，舒菡好奇的问道：“难道秦淮河的艺伎都是这些傀儡吗？你们男人的口味还挺特别的啊。”
“咳咳咳。”大叔似乎被舒菡的问题给惊住了，猛地咳嗽了起来。
而身后一直跟着的侍从这时候涨红了脸，又开始怒视着舒菡，好像她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似的。
不过因为没有大叔的发话，侍从也只能憋着，脖子上都暴起了一根根青筋了还是只能闭口瞪着舒菡。
大叔咳嗽了几下之后，才惊讶的看向舒菡说道：“女娃娃倒是敢说，秦淮艺伎自然不可能都是傀儡了，咳咳，自然还是真人居多，只不过这些傀儡艺伎是皇后提出来的，算是一种尝试吧。”
虽然这么说着，大叔的脸上却是不以为然的神色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