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疯道人
舒菡和周皓庭再次坐上马车，由周皓庭的随从驱赶着往京城某处驶去。
看方向应该是往京兆府府衙去。
舒菡不由奇怪：“你们把人关起来了？这人犯了什么事吗？”
但是却没有等来周皓庭回答，舒菡抬眼看去，一张欲言又止又带着几分尴尬的脸落入她眼中。
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舒菡心中一动，将金线运转至眼中，凝神朝周皓庭看去。
对方身上的金色浓郁了几分，不过这倒是没有让舒菡太过惊讶。
她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查看周皓庭的气运，而是为了通过和自己有关联的人来探查自己的气运。
没错，舒菡无法感知自己的气运，这道理就和算卦不算己，医者不自医一个道理。
虽然并不是很直观，但是舒菡还是能模糊感知到有关自己的吉凶利弊。
虽然模糊但却有用，这就足够了。
看了一会，舒菡确定并不会发生什么不利于自己的情况，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周皓庭似乎隐瞒了什么，应该是和接下来要见的那人有关了。
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马车行进了小半刻钟就停了下来。
两人先后下车，看着眼前的京兆府衙，周皓庭抖了抖衣袍，做了个请的手势。
舒菡自然不会和他客气，当先大踏步的迈进了府衙之内。
周皓庭看着舒菡步入府衙内的身影，脑中还残存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心中升起疑惑，刚才他似乎看到舒老板眼中有金色的光芒闪现。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那双眼睛足以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似乎能够洞穿他的灵魂一般。
正是那个眼神让他呆愣在了原地，心中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好像一切作为在眼前这人面前都是徒劳无功一般。
对上迎上来的京兆府尹惊讶的目光，周皓庭回过神来。
太子有意招揽舒菡，封其为国师的事还未多少人知晓。
因此，此时的京兆府尹对于太子心腹带着一名女子而来很是惊讶。
他不由得多看了舒菡几眼，猜想这位应该就是最近京中盛传的那位吧？
有人说是太子在宫外的红颜知己，也有的说是再世华佗的神医。
各种说法都有，他却是不太信的，毕竟太子的禀性朝中还是知道的。
而这么年轻的神医更加少有了。
虽然心中满是好奇，但京兆府尹张大人还是收敛起了心神，迎上了二人。
原本今天他其实并不在府衙内，而是前往京郊处理一桩游侠牵扯其中的窃案。
原本这种不涉及命案的事件还不需要京兆府尹去处理，不过这几日京城中涌入了大量的江湖人士。
这些人一贯随心所欲自在惯了，一向不服朝廷的管教，在京城里也时不时发生一些纠纷事件。
因此，府衙里的差役这段时间都到处奔走忙到飞起，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三个人用。
张大人自然也亲身上阵，好不容易忙完了京郊的偷窃案，这才折返回来迎接这位最近才擢升为户部尚书很是炙手可热的周大人。
毕竟是太子殿下交办下来的事物，他自然不敢怠慢。
很是客气的在前头引路。
一路上张大人自认为不着痕迹的打量起两人。
两人虽然一路都未曾开口，但举止间周皓庭明显礼让三分，这就有些让他看不透了，说是上下级关系，那位女子反倒更像是周皓庭的上峰。
要说是家眷，他可是见过周大人的夫人的，谁家的外室会走在男主人之前，还一副气势如虹的样子？
琢磨了半天，张大人也没弄明白，这名女子的身份。
但并不妨碍他引导他们往地牢的动作。
想到地牢里现在关押的人，张大人瞬间皱起了眉头，脚上的步伐都快了几分。
周皓庭落后舒菡半步，倒是没有留意到张大人一副要摆脱烫手山芋的神情。
只是觉得今天张大人似乎脚步比往常要快上些许。
舒菡倒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因为对这位张大人并不相熟，倒也不好开口询问。
等到三人进入地牢，光线立时就暗淡了许多。
一名牢役看到几人，立马迎了上来，很是恭敬的给几人行了礼。
“那名道士今天还好吗？”张大人开口问道。
“用过午食后就在翻看他那本破书，倒是没有异常的举动。”衙役躬身回禀道。
张大人点了点头，然后摆摆手，示意衙役前头带路。
转了一个弯，舒菡三人就看到了此行的目标。
一个发髻散乱，身上披挂着一件原本应该是藏青色，现在却浆洗的有些发白的道袍的道人。
而对方低垂着脑袋倒是看不清年龄，不过一头黑发却甚是浓密乌黑。
舒菡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太子之前说过的故事。
莫不是这么凑巧？
身后适时的传来周皓庭的解释：“这个道人就是之前传播窃国谣言的疯道，也是皇甫苓的亲传弟子。”
周皓庭叹了口气：“这还得多亏了赵王，要不是他寻得了这道人并一直关着他，这次齐国公处理善后工作时也不会留意到此人。”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疯道已经被赵王关了有近十年之久，觉得事有蹊跷，这才查出其身份来，随战报一起加急报给了京中。”
舒菡又看了眼牢中席地坐在一堆稻草之上的道士，对方在自己几人到来之后一点反应也无，甚至连抬头都不曾，而是一直在地上比比划划，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看起来确实不像是神智清明的样子。
难道真的被赵王关了十年关疯了不成？
不过赵王留着这道人想来也是打算在当今皇帝的声誉上做手脚，可惜到头来一场空。
“你们又是怎么确定这人就是十年前的疯道人，毕竟十年过去，长相应该变化颇大。”
还没等周皓庭回答，原本坐在稻草地上的道人突然抬起头，一个踉跄的扑到了木制牢房门前，直勾勾的盯着舒菡看了起来。
牢房外的几人都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退了一步。
舒菡虽然惊了一瞬，但到底没有后退，反而是抬眼看了过去，对上对方一双冷静中夹杂着狂乱的双眼，不由呆了一下。
感觉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和周身停留了片刻，那目光无半点恶意或是淫邪的意味，只不过眼中的那丝疯狂似乎更加重了几分。
正待她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就听到牢房里那名道人开口了。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