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以身相许那种
一个手机支架而已,还带三种。这在沈湛恩看来讲究得有点变态了。
“我不讲究,我只是……”韩屿舟立刻否认,嘴里的话斟酌了许久才说出口:“想让你更方便舒适一点。”
这话要是对谁说,对方都能听出几分暧昧的味道,但沈湛恩听不出来,并且浪漫过敏。
“你都不讲究,那我更不讲究了。”她呵呵笑着,拿起桌上最简易那个塑料小支架,把手机架上去,又顺手把另外两个往对面一扒拉:“就这个挺好,其他你留着吧。”
韩屿舟还想说什么,沈湛恩抢先开口:“给你看个东西。”
手机屏幕调转,是一襟晚照新发布的视频,主题曲为《多情种》的影子舞。
“怎么样?”她发现宝藏一样的神情:“这跳舞的女生肯定也是你们系的,太有气质了,连影子都这么优美,现实中得漂亮成什么样子啊。”
韩屿舟好似在看着屏幕,视线其实一直牢牢盯着侧边的粉丝活动栏——关山月打赏了99朵玫瑰……
不能生气,餐桌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他反复告诫自己要控制情绪。
可他能控制住面部表情,却控制不住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她胳膊上青紫的伤痕,还有宋晴山那条闪闪发光的钻石手链。
沈湛恩期待地观察着韩屿舟看视频时的反应,却见他全程都面无表情,平静得好似元神出了窍,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能在他们舞蹈生眼中,这种视频很平常吧。
沈湛恩悻悻地收回手机,对方不捧场,她自己来:“感谢互联网让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能欣赏到这么好看的舞蹈。这搁古代是皇\帝才有的待遇啊。”
韩屿舟回神,脸上又浮起了笑意,双眸明灿而又专注地看着沈湛恩:“如果你喜欢,可以来看我练舞,天天都给你当皇\帝。”
沈湛恩被这话惊掉下巴,学弟是怎么一本正经地开这种国际玩笑的,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气质。
她没敢接话,只哈哈笑着岔开话题:“吃饭吃饭,一直聊天,菜都凉了。”
视线划过对面餐盘,她才发现韩屿舟只打了一道青菜和一点米饭。
“学弟,你就吃这点啊?”是因为把钱全还给她,没生活费了吗。
韩屿舟神色如常地拿起筷子:“没胃口。”
他今天去见郝思嘉本来就心情不好,在食堂等她,却看到她又打赏了一襟晚照。手头但凡宽裕点就给别的男人花钱,他很后悔自己还了钱,就不能给她一点经济自由。
“又没胃口呀?”沈湛恩想不到年纪轻轻学弟有这么多毛病,担忧地看着对面人:“你是不是胃不好?要不去医院查一下吧,总吃不下饭是大问题。要再瘦下去来阵风都能把你吹倒,你是想成仙啊。”
“……”
韩屿舟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他无奈地看着对面七窍只通六窍的女生,很想做一些过激的行为,把那始终不通的一窍给强行凿开。
他盯着那红唇看了许久,终究还是不敢。
“来来来!”沈湛恩丝毫没察觉对面人的异常,慷慨地夹起起自己餐盘里的煎蛋:“这个给你……”
夹起的煎蛋突然顿在了半空中,因为她想起自己的筷子入过口,给人夹菜不合适。
刚想收回,韩屿舟拿起筷子接走了她夹起的蛋,径直入了口。
沈湛恩呆呆地看着,人家都已经吃了,她也不好再说自己筷子吃过,只好假装没察觉这个问题。
可是话说,看他吃蛋的样子,也不像没胃口。所以吃这么素这么少应该是生活费不够的缘故。
沈湛恩心里有了判断,但看破不说破,帮学弟维护他的自尊心。
她必须要想办法救济救济他,如果任由他再吃几天菜叶子,那可真要羽化成仙了。
要怎么做才能在维护他自尊心的前提下,又不动声色帮助他呢?
很快,她想到了办法,就是通过视频网站去打赏他,虽然这样做平台会抽走一半分成,曲线救国的代价太大,但这是最体面的方式了。
这样想着,她问起最近短视频创作的情况。打赏也得有新视频出来才行,她最近三周好像没见过他发布新视频。
韩屿舟细嚼慢咽地吃着菜,似乎对这件事不是很伤心:“我不太会装那个剪辑软件,感觉好难,弄不明白。”
“合着都三周了,你连个剪辑软件都没装好?”沈湛恩有点光火,觉得学弟太烂泥巴扶不上墙。
那软件可是她花光自己余额,付出小一千的代价买的,为此她还放下脸面去横店当臭屁明星的挨打沙包,他却连用都没用过。
对面,韩屿舟夹菜的筷子从手中掉落,他被沈湛恩严厉的口气吓到了,是第一次被这样吼。
他觉得自己好像犯了错,但不知道错哪了。就因为没使用那个软件?
可当他知道那个软件是她跑去跟一襟晚照要的,别说安装使用,就是当即丢进回收站都不行,要彻底粉碎清除才解气。
他是不好承认自己粉碎了安装包,只好说弄不懂。
看对面人委屈巴巴的表情,沈湛恩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了,赶紧找补:“没事,如果不会的话你把电脑给我,我帮你安装,教你怎么用。”
虽然她一个体育生也弄不太懂那些全是洋码子得专业软件,但她在需要帮助的学弟面前,必须要成为强大而全能的依靠。
韩屿舟正愁最近没什么能够接触的机会,豁然发现,机会自己找上了门。
他压下眼底的暗喜,诚挚而感激地看着对面人:“湛恩同学,你真的帮了我很多,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以身相许那种。
沈湛恩依然没注意到对面人眼里热忱的感情,无所谓地挥挥手:“啥报答不报答的,你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好好跳舞就行,我也就是随手的事。”
韩屿舟眼里笑意更深:“所以,你打扫后山小广场,也是随手的?”
“什么?”沈湛恩懵了一秒,想起自己前一天借了生管扫帚去扫后山广场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还想做好事不留名呢,被你发现了。”
话说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有多蠢。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知道那个雕塑广场的就只有他们俩人了,人家用脚指头都知道是谁打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