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颠覆了她对他优雅的认知
原本跟着她走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凭她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沈湛恩不解地回头,她在楼道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仰头看着韩屿舟,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感受到自己被他投下的身影完全笼罩着。
这是她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这是一个身高远超她的男生。他在形体和力量上占有绝对优势,如果不凭借巧劲儿,如果他不愿意,她撼动不了他丝毫。
“走啊?”沈湛恩催促,侧身错开他身影的笼罩。她是打定主意要替他换宿舍,他这性格太容易受欺负,她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他,帮他隔绝掉潜在的危险因素。
韩屿舟闷闷开口:“搬宿舍麻烦。”
“我帮你搬。”沈湛恩拽着他继续走。这次他脚下动了,跟着她下了楼梯。
沈湛恩以为韩屿舟答应了,刚要松手让他自己走,手中的手腕翻转,回拉住她的手,向后一拽,止住了她下楼的步伐。
“我不想换宿舍。”韩屿舟回握住沈湛恩的手,力道和语气都是坚定的。
“为啥呀?”沈湛恩不解,蹙眉看向站在两个台阶之上的男生,却顺着他下垂的胳膊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她这才发觉自己手被握着,他细长的五指紧攥着她的手,柔软的拇指按着她掌心的粗糙的老茧。
仿佛是被什么音波击中,沈湛恩脑海炸开闷响,蓦地红了脸。
她不是没拉过男生的手,从小到大都是女汉子,和男生勾肩搭背拜把子是常有的事。可是他是唯一一个握手这种简单的肢体接触都会让她感到害羞的男生。
沈湛恩表情不自在地抽出自己的手,也许是力道有点大,韩屿舟以为她生气了,慌张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拉你的手。”
“嗨,这有啥?”沈湛恩摆摆手,心里害羞但脸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明明是她先拉了他的手。
尴尬了片刻,沈湛恩言归正传:“我们去找生管,看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宿舍。军训过后我们系要早训,会影响你休息。”
“不会。”
沈湛恩以为韩屿舟不了解武术系的训练日程,解释道:“早训六点就要集合的。”
“没关系”
沈湛恩还想劝说,刚张嘴,直接被堵死。
“我不搬。”
他这次没有用“不想搬”这种还有商量余地的字词,就直接坚定地说不搬。
沈湛恩看他这个倔强,无奈道:“好吧,你觉得没关系那就不搬了。”
话音刚落,楼下响起声音:“怎么,又要换宿舍呀?”
沈湛恩回头,身穿灰色短袖衫的年轻男子单手插兜走上来,另一手拿着个蓝色文件夹。
他衣着休闲而随意,双眸是自带潋滟的灰色,眉目英挺深邃,……是个混血。虽然他周身散发着不加修饰的散漫,但精致的五官让他整个人都帅得熠熠生辉。
“嗨~”男子冲着沈湛恩打了了招呼,视线转向韩屿舟:“这是你朋友?”
韩屿舟眉头蹙起来,将嫌弃表现地明明白白:“哥”
“他是你哥?”沈湛恩惊讶地看着两人,他俩长得完全不像啊。
一个是气质儒雅的传统东方美,另一个是随性张扬的西方美,都很帅,但是两种底蕴完全不同的帅。
“我堂哥,韩屿枫。”韩屿舟并不打算介绍两人认识,只回答了沈湛恩的问题,然后冷漠地看向韩屿枫:“很晚了,有事明天说。”
“别呀,我来都来了。”韩屿枫察觉到自己弟弟不同寻常的紧张,一下子对旁边同学来了兴趣:“同学,你哪个系的,跟我弟住一起吗?”
韩屿枫没看出沈湛恩是女生,从小在国外长大,他对东方人有点脸盲。他刚刚听到两人在讨论搬宿舍的问题,应该是室友。
“额……”沈湛恩尴尬地摸摸鼻子。她不介意被当成男生,反正这种事经常发生。刚要开口解释,面前晃过一道人影。
韩屿舟一步跨下三个台阶,狠狠推了沈湛恩身边人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就往楼下拉,走了两步想起没道别,转头间阴沉脸云开雨霁,嗓音也变得春风化雨:“湛恩同学,我跟我哥有事要说,明天见。”
“哦~”沈湛恩很懵,抬手指了指楼上:“我去四楼查寝,再见。”
她还是第一次见学弟这么“粗鲁”的样子,那推人拽人的动作蛮横而无礼,完全颠覆了她对他优雅的认知。
楼下,被拖拽的韩屿枫也很懵,中文都忘了,踉跄着下楼,懵逼三连问:“what"s happening what"s wrong with you? what do you want to do?”
回答他的只有一句很没礼貌的:“shut up!”
一直被拽到下楼僻静的林间小道,韩屿舟才松手。
虽然被无礼对待,但韩屿枫没生气,他就是很懵:“why are you so mad”
韩屿舟也懊悔刚刚没控制好情绪,心情很差地解释:“她不是男生。”
韩屿枫愣了几秒钟,抬手捂住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so that’s why!”
难怪他拜托私家侦探什么都没查出来呢,原来方向错了。照片里那个“小男孩”根本就不是男孩,而是一个长得很像男孩子的女生!
理清这个思路后,他如释重负地笑了,久悬的心理终于平稳落地。
他终于不再为担心自己的弟弟是个gay而寝食难安了,终于能专心致志地搞自己的事业和爱情了。
看着自己弟弟神奇沮丧,他却心情大好,开心地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资金入股合同,我要三千万。”
那天震惊他的对话结束后,他找了姑妈,也就是韩屿舟的母亲了解情况,结果得知自己这个弟弟其实是个疯狂而执着的“天才赌徒”。
他用六年时间跟自己的母亲对赌,如果在18岁前他能够克服应激障碍并实现经济独立,那么他可以做他任何想做的事,学艺术,学舞蹈,放弃公司继承权……如果不能,那他就要接受家里的安排,要么选数理化,走科研道路,要么选择金融专业读商学院,回来继承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