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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红衣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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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最初拜师之时,他就发现陆蘅很爱演,只不过在他看来演技拙劣了些。可应对张绮这种小姑娘,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陆蘅拉着心神未定的张绮,轻柔的将她散落的头发挽起,笑语盈盈,语气亲昵:“妹妹叫什么呀?我叫陆蘅,刚才你说黎川,我哥就在黎川为官呢。”

    张绮瞬间激动起来,一把抓住陆蘅的手,仔细看着她的脸:“在黎川为官,是不是陆澍陆大人?”

    陆蘅点头,张绮激动的哭出声来:“他是我哥哥的上司,我哥是县衙的巡检!”

    “原来你是陆大人的妹妹,怪不得,我觉得似乎见过你!”

    陆蘅长相温隽雅致,又带有一丝书卷气,不说话时端庄清雅,一开口则更是让人心中熨帖,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偏偏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温度。

    和陆大人一样,热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之,心生好感。

    这份意外之喜,瞬间冲淡了张绮的忧虑,她紧紧抓住陆蘅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陆姐姐,我可不可以去你家?”

    月色溶溶,晚风徐徐。

    荷塘月下,三人在凉亭中,喝茶赏月。

    “此是越州的特色糕点,菡萏糕,小团圆,芝麻团。华友蜂蜜乌梅浆,酸酸甜甜非常好喝。”

    陆蘅热情介绍,顾九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只端起面前的新茶,对月独饮。

    张绮肉乎乎的小脸,白里透红,神采飞扬,没有了白日的恐慌。每个糕点她都尝了一块,眼中迸出惊喜的表情,让陆蘅很受用。

    见陆蘅开心,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鼓起勇气:“陆姐姐,你快去救救听澜姐姐吧,她肯定出事了。”

    她这一跪,把陆蘅吓得不轻,见她顷刻间泪流满面,更是有点不知所措:“有啥事站起来说,快点。”

    “听澜是谁?”

    “沈听澜,她是黎川沈家的大小姐,也是我好姐妹。”

    张绮见顾九看过来,红着眼睛解释:“六月十六,沈姐姐到越州谈生意,我在家无聊,就跟着她来玩。我去城外山中上香,正逢下雨就住了两天。等我回到福来客栈,客栈人说她走了,沈家人也都不见了踪影。

    张绮越说越激动:“陆姐姐,她绝不会舍下我一走了之。找不到人,肯定事出事了!”

    沈听澜?六月十六,陆蘅想起那日帮她们解围的红衣佳人。

    那一面,沈姑娘着实让她惊艳。且对方帮过她,这……

    陆蘅将目光投向顾九,救人,她不行,但顾九可以啊。

    “别看我,小爷才刚到这,累得很。不去,哪也不去。”想他顾九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啊,虽然已经退隐,可也从不做赔钱的买卖。

    “陆姐姐……”

    张绮无助的抓住陆蘅的手,眼神怯怯。救她已是大恩,在让对方救沈姐姐,的确有点得寸进尺,可她是真没有办法了。

    自己一上街就被拐子盯上,自保尚且难,而现在又无证据,报官也无人相信她啊。

    陆蘅拍拍她的手“沈家应该很有钱吧。”

    她这话一出,张绮有点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呆呆回应:“是啊,很有钱,虽是沈老掌家,可生意都是沈姐姐打理。她家是黎川首富,药馆各地都有。”

    陆蘅微笑,对张绮比了个满意的手势。然后扯住顾九的衣袖,小鹿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顾九,凑近它耳旁,吐气如兰,小声嘀咕:“九哥,若我们救了沈小姐,她肯定会知恩图报,给咱几个旺铺别院之类,应该不成问题吧。”

    虽是小声嘀咕,可张绮也听的一清二楚:“不成问题,不成问题!我在黎山下也有别院,虽面积不大,可位置绝佳,只要能帮忙打探沈姐姐的下落,我的也一并送给你们。”

    “哼!都给小爷?”

    顾九一口喝完乌梅浆,修长的食指在陆蘅额头上,点了一下,将她凑近的脸推开:“你呀,就会给我找事。”说罢起身离开。

    见他离开,张绮期期艾艾:“陆姐姐,顾公子这是,答应了?”

    陆蘅笑盈盈的舒了口气,坐在顾九方才的位置,最后顾九似乎在笑哎,还挺好看的。

    “答应了,一会收拾东西,咱明早出发。”

    翌日,清晨。

    咚咚咚,陆家别院前,一大早就有访客登门。

    秦捕快眼下乌青一片,估计一夜没睡,眼神却是极亮,脸上喜悦难以掩饰。

    “陆小姐所言不差,那伙人已经用同样手段带走了好几名外地女子,福来客栈竟然是他们的窝点。借用客栈之便,强掳外地女子。”

    “福来客栈?”

    张绮惊叫出声。

    陆蘅看向秦捕快:“秦捕快可还有其他事,但说无妨。”

    秦捕快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敛起笑容,神色郑重:“客栈登记团伙掳走十一人,但团伙只供述了十人去向。还有一人,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有限。”

    “昨日这位姑娘说来自黎川,是否认识一位身穿红衣长相明艳的女子?”

    秦捕快话音刚落,心直口快的张绮立马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认识认识,肯定是沈姐姐。”

    “别急,先听秦捕快把话说完。可有那女子画像?”

    陆蘅不急不徐,语调温柔,如夏日凉风,一下子吹去张绮心中的躁动。

    秦捕快摇头:“并没有。据这些人交代,红衣女子行事谨慎,出行皆有人跟随。他们原不想动手,但此女子相貌极其出众,那伙人大费周章,设计让其落单,结果中途却被一异族劫走。”

    “异族?”

    秦捕快补充道:“应该是路过越州的异族商客,购买过冬物品。不过目前并没有沈家人来报案,或许那人也不是沈小姐。”

    越州境内,秦捕快还能搜捕,但出了这越州城,天大地大,茫茫人海,想找人,就如沧海一粟,难上加难。

    而且这桩事背后,也并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昨夜他审问完,想今早继续审问,结果那群人都死了。

    浸淫官场许久的他,意识到这伙人背后还有其他人。所以才清早赶来通知陆蘅,“若是异族商客,他们应该一路向西,出关去了。”

    秦捕快此话,实则暗示她们走,离开越州。

    “陆姐姐,怎么办啊,你说那女子是沈姐姐吗?”

    陆蘅也从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这样吧,我给哥哥写信,让他探查一下,沈小姐是否回到黎川,或者说和沈家有没有联系。我们即刻动身,追赶那批异族商客,不管红衣女子是否是沈小姐,她总归是无辜被掳走。”

    从越州向西,陆蘅三人一路打听,终于在一处客栈,得到异族商客的线索。

    客栈开在镇郊,四周开阔,屋舍众多,是镇上唯一的客栈。

    “镇小,就我这一家客栈。”

    陆蘅给了小二一块碎银后,名叫七斤的小二,接过缰绳把马车拉到后院。边走边热情介绍。

    “镇虽偏僻,不过位置好,是出关入关必经之地。所以来往商客都会在店中留宿,采买补给。后院大,异族商客的车队、马匹,放多少都没问题。”

    陆蘅见四周树木葱茏,已有很多马车停放在此。心中暗暗点头,这七斤虽然是个话痨,却不似信口雌黄故意夸大之人。

    “最近可有异族商客来过?”

    七斤拴好缰绳,笑容谄媚中带着自豪:“异族那可多了。头发弯弯的,蓝眼睛绿眼睛的,眼看快入冬了,都提前准备呢。俺家这客栈,向西走就出关了,近期来的九成客人都是异族。”

    陆蘅听后,从袖中取出一张女子的小像,展开给七斤辨认:“可见这名女子?”

    画中人红衣乌发,肌肤莹白似雪,盈盈笑语。柳叶弯眉,樱桃红唇,丹凤眼尾,轻轻上扬。最妙的是右侧眼角下,有一粒极小的红痣,如同胭脂般,这是一张见之难忘的脸,还是一张汉人的脸。

    小七仔细看了许久,犹犹豫豫:“好像是见过,但没看到正脸。大约五天前吧,大漠哲族的人来。带了个花容月貌美若天仙的红衣姑娘。那姑娘可太美了,不过带着帏帽,看不清楚脸,身上还有种奇特的香。”

    七斤的表情有点陶醉,就仿佛红衣女子就在眼前一般:“香味好特别,我从来没闻到过。嘿嘿,不过二位姑娘也长得花容月貌,下榻到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三人心下了然,那红衣女子,必定是沈听澜。

    不怪七斤记忆深刻,实在是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和一群异族在一起,想不注意都难。

    张绮满眼焦急:“七斤小哥,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猛然出现的大嗓门把七斤吓一跳,这圆脸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嗓门却不小。七斤挠挠头:“向西出关了呗!”

    陆蘅悄悄扯住顾九的衣袖,一脸担忧。异族啊,唉,他们还来的及吗?

    天幕低垂,繁星点点,仿佛掂下脚,伸出手,就能摘下几颗。

    草原上,篝火燃起,萧瑟的秋风,也吹不散族人的热情。族中老人唱起古老的民歌,曲调悠扬,大气磅礴,仿佛透过岁月的沧桑,流进人们的心里。年轻的姑娘小伙们手挽手,围着篝火边唱边跳。好不欢乐。

    今夜,可是王子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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