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想不想学武？
紫兰院。
田紫柔正在采摘新鲜的花露，听闻乔染醒了，问旁边的管家，“窑子那边处理干净了吗？”
管家行事稳妥，“表小姐放心，小人没有露脸，只是让老鸨提前将珠珠接客，顺便给她推荐了那个恶霸而已，就算世子妃去逼问老鸨，得知此事，也抓不到我们的把柄。”
“做得很好，只可恨昨夜的大火，没将她烧死。”
田紫柔与乔染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谁让乔染占了世子妃的位置。
嫁入侯府的若是乔菲菲，她就认了，但乔染这等从北疆流放回来的低贱女子，凭什么也能做世子妃。
即便世子不娶她，她也见不得比她身份更低的人在这个位置上。
至于那个珠珠，谁让她嘴巴大，到处散布马姨娘入侯府的那段往事，平白让世子更加不喜她。
田紫柔将收集花露的瓶子收起，对着管家扫了眼，“以后下人的手脚看的牢些。”
提到此人管家就一肚子气，“小人分明嘱咐那兔崽子，让他把伪造的金凤木花簪销毁，他起了贪心，才偷梁换柱，连小人都不知道，他竟敢把真的簪子拿去卖了！”
伪造的花簪，只为了让鱼儿上钩，等下人去搜房间时，便会将真的簪子“搜”出来，那搜查的下人，临时起意没有调换，险些酿成祸端。
事已至此，田紫柔杖毙了那人，算是解决的后患，“昨晚世子妃出现在娼妓馆，你去散布她被欺凌失身的消息。”
管家弓腰道，“可那恶霸没有得逞，这谣言怕是传不开吧。”
田紫柔轻笑，“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失身低贱的勾栏窑巷，这样的故事说出去，百姓才喜欢听。”
“小人明白了。”管家抬起头，犹豫着道，“还有一事。”
“你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快说。”田紫柔催促。
管家如实开口，“夫人让世子妃张罗表小姐的婚事。”
田紫柔冷哼了声，“她能为我张罗什么好的，还不是借机塞点歪瓜裂枣恶心我，让她做去吧，办不成，正好让我在姑母面前，继续拖延拖延时间。”
海棠院内，京城排行前三的媒婆聚齐。
乔染从家世、人品、相貌、才学诸多方面，对媒婆提出要求，务必要为田紫柔寻门好亲事。
三个媒婆答应两日内，交出满意的人选。
乔染想起昨日的白发阿婆，她去库房，从太子为她的添妆里，挑出些滋补身体的药材，交给迎秋。
“我不便出府，你带上药材，再请个郎中，去给住在武馆里的阿婆看看，顺便与赵哥一起，打听下武馆地契的事情。”
“姑娘人美心善，我这就去。”迎秋打趣着办事去了。
盛夏的蝉鸣躁动，正午时分，乔染朝着北疆的方向，洒下一碗清酒。
此时此刻，菜市口前，监斩官扔下亡命牌，刽子手抬刀，郭辽人头落地！
赵哥、李神医、慧能大师等人，在郭辽的头颅前，洒下一碗酒，大仇得报，那些死去的孤魂，得以安息。
乔染望着远方。
郭家倒台，下一个该是那位国公大人了。
孤木难成舟，她有的是耐心，一点点瓦解三皇子身边的势力，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为他的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午后的阳光洒落，乔染靠在美人椅上，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她整个人显得蔫蔫的。
金金和几个丫鬟端来饭菜，端来饭菜，见她的状态，关怀问道，“世子妃，你好像不高兴，是奴婢们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她们如今真心将世子妃看做主子和恩人。
“你们很好。”乔染坐起来，提了提神。
她早上发现，金金罚跑时，步伐健硕，跑完十圈后，气息并不紊乱，她好奇问，“金金，你底盘很稳，练过功夫吗？”
“小时候家里穷，帮爹爹在码头搬货，奴婢那时人小，货物很重，两条腿不稳货物容易翻，后面就和爹爹学了扎马步，把底盘练稳了。”
金金默了下道，“后来爹娘出事，我买不起棺材，就把自己卖了。”
“抱歉。”乔染对她们的身世并不了解。
金金反而不怎么在意，“世子妃，你别觉得奴婢可怜，能入侯府，奴婢已经比许多人幸运了。”
女子生存不宜，她先前在世子院中，现在在世子妃手下做事，遇上的都是好主子。
一二三四与金银珠宝，都是后来卖入侯府的苦命人。
乔染与她们聊了许多，思索后提议，“侯府安逸，只是许多时候，女子还需靠自己，你们想不想学武？”
几个丫鬟诧异，“奴婢们可以学吗？”
“当然，我做你们的总教头。”
乔染站起来，她在军营长大，现在虽然武功全无，但操练士兵这种事情，她生下来就熟络。
练不成绝世高手，至少能防身。
丫鬟们兴致勃勃，自打昨晚过后，她们也想要变强。
乔染全然不知，当下一个随性的举动，会为盛朝培养出一代娘子军。
另一处，迎秋去医馆请了大夫，打算先去武馆医治阿婆。
大夫起先答应，去后屋拿了趟药箱后，突然称肚子痛，临时换了另一个大夫。
这大夫话语不多，长得有些古板，迎秋将人领到武馆后，大夫扔下药箱，恭敬的像是给某个高门大户的贵夫人诊治。
阿婆见到迎秋，阿巴阿巴的似乎在问昨天的另一个姑娘在哪。
“我家姑娘在后宅里，不便出府，今后有机会，姑娘还会来看你的。”迎秋把印有太子府印记的药瓶拿出来，“阿婆，这些是补药，你收下。”
白发阿婆不知怎么，拿起药瓶忽然激动。
迎秋猜测阿婆的话，“阿婆，你想问这药吗？这药可珍贵了，是东宫给我家姑娘的添妆，姑娘特意选来，给你补身体的。”
阿婆抱着药瓶，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沧桑的眼睛里滚滚落泪。
大夫诊脉后，将迎秋叫到一边，“老人家身体不好，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