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东海来人
在最高的青石上，林珞白身着青衫布衣，俊美得让女性都自愧不如，他静静地坐着，任由巨浪拍打后溅起的水花打湿衣衫。又一个巨浪升起，林珞白在雨雾中举起手中的破旧酒壶，倾斜着让酒水与落下的水雾混合，流入他的口中，同时打湿了他的脸。
李九歌刚到，见到这一幕也不禁佩服林珞白的豪气，心中涌起一股豪情，随即一个跳跃，落在巨石之上，坐在林珞白身边，挑衅地说：“喝就喝，难道我会怕你不成？”
林珞白微笑着，递过手中的酒壶，那壶虽质朴，却也透着一股豪迈。
李九歌没有书生那般豪放，不愿连海水一起喝下，便凑着壶口灌了几口。
见李九歌直接对着壶口喝，林珞白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似乎还带着几分好奇。
“轮到你了。”李九歌将酒壶递到林珞白嘴边。
林珞白的表情闪过一丝古怪，但在李九歌不注意的瞬间，他露出了一丝小女儿态，舔了舔嘴唇。
当李九歌回过头来看他时，林珞白已经恢复了常态。
“为何你似乎总是在我周围？”李九歌好奇地问。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林珞白微微一笑，回应道。
“难以理解，我不打算和你继续这个话题。”李九歌转过头去。
林珞白轻声说，“姑娘，别这么小气。”
李九歌显得有些沮丧：“你怎么总是叫我姑娘呢，难道我看起来像女人吗？”
林珞白回答：“在我看来，你很像。”
李九歌反驳道：“你不知道吗，我其实很霸气的。”
噗！林珞白忍不住将一口酒喷了出来，“嗯，目前还没看出来。”
李九歌感到和他争论无果，决定节省口水。
喝了几大口后，李九歌又开始感到头晕。
林珞白轻声问道：“你这次来东海的目的是什么？”
李九歌回答：“追捕魔道公主。”
林珞白眨了眨眼：“追捕她是因为什么？她欠你钱了吗？”
李九歌想了想说：“因为她不听话，所以必须抓她。”
噗！林珞白第二次将刚喝进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在一阵絮絮叨叨之后，李九歌似乎又喝多了。
每当和林珞白在一起，李九歌就容易变得豪爽，结果就是喝多了。
林珞白轻声说：“你回去吧，现在就走，连夜离开。”
李九歌有些晕头转向地问：“为什么，她不在东海吗？”
林珞白淡淡地说：“追捕她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要把你诱入东海，让你九死一生。”
李九歌愣了一下，“这没道理啊，这是东海圣地的召见。我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无足轻重？”林珞白说，“恐怕并非如此。叶星辰刚愎自用，先入为主。瀚海神宫有一门绝技，名为大预言神通。明知会折损寿命，逆天而行，但叶星辰在星辰飞雪之后，必然会想方设法施展这神通秘术的。”
李九歌有些不解，“大预言神通是南部八大神通秘诀之一，能够洞察天机，提前规避灾难，怎么会反而引起大祸呢？”
林珞白反问：“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李九歌不由得挠了挠头。
林珞白继续说道，“究竟是叶星辰提前激化了矛盾，导致了灾变，还是他试图阻止灾变的发生，我想，即便是仙人也难以给出答案。”
李九歌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林珞白轻声解释道，“举个例子。假设你原本是无害的，生活无忧无虑。没有人能预知你的未来会怎样。但假设此时叶星辰针对星辰飞雪，强行施展了大预言术，假定这个预言宣称你是灾变之星，即便你并未犯错，叶星辰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你铲除。在这种情况下，当你被几个卑微的猫妖或鸟人逼入绝境，为了生存而开始反击，踏上了无尽的杀戮之路。那么我想问，这是预言术准确地预见了未来，还是预言术将你逼入绝境，从而引发了灾变呢？”
李九歌彻底愣住了。
他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东海圣地的掌门正是叶星辰。先前听到林珞白几次提及叶星辰，李九歌还以为只是玩笑话，现在回过神来想要追问，却惊讶地发现，林珞白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李九歌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以自己目前的修为竟然毫无察觉。这个林珞白，果然不简单。
“立刻返回，切勿认为我在开玩笑。”林珞白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寻找魔道公主才是真正的玩笑，他们甚至不确定天魔山脉是否真的存在一位公主。叶星辰的预言神通与你有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必须快刀斩乱麻，同时为了让你脱离天剑门的庇护，引你前来东海。迅速逃离，切记。我无法继续跟着你，我必须回去了。”
“但我回去该如何向门派解释？”李九歌对着夜空发问。
“小事一桩，何须解释。”林珞白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就告诉他们，东海的风浪太大，不适合前往，所以你便回来了。”
李九歌觉得这理由不错，林珞白确实是个明智之人。
李九歌再次对着夜空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们要寻找的‘珞白公主’。真是躺着也中枪。”之后，她的声音便消失了。
李九歌的酒意顿时减半，他没有立即判断林珞白的话是否可信，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这种时刻，李九歌的思维总是异常清晰。无论可能性多大，他都决定离开。
首先，如果不走，但万一成真，东海圣地号称南部第一大派，门下真传弟子和长老众多，叶星辰更是深不可测，一旦进入瀚海神宫，那便是死路一条，连神仙也难以相救；其次，即便是林珞白危言耸听，错过这次邀约也无关紧要，顶多回去被师尊责骂一顿，也不至于有人会真的找他麻烦。
经过权衡，李九歌认为逃走的“性价比”更高。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李九歌立刻起身，快步朝海边的小院走去。
夜色更浓，乌云密布。岛上显得格外宁静。
突然，夜空中许多影子向云归岛飞来。七头牛鹰同时降落在云归岛上。人一落地，七头牛鹰便飞上高空，消失不见。七人身披道袍，头戴玉簪，正是东海圣地真传弟子的标准装扮。
“华云师兄，我们这次奉命出海搜索，是不是有些奇怪？不是说在瀚海宫等候灾变之星吗？”其中一个东海弟子问道。
走在前面的人边走边说：“原本是这样，但掌门突然有了新的指示，说大预言神通显示不祥之兆，没有迹象表明李九歌会进入瀚海神宫，因此命令我们出海搜索。这次任务至关重要，不容有失。”被称为华云的人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