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趁势而逼
“这——”沈相国一时踯躅。
李若水隔着锦被朝他下腹部摸去,佯装生气:“怎得了?老爷不会舍不得吧?就花姨娘曾经那种身份,让沈清淼给五皇子做妾都是抬举她了!”
“是抬举——所以我这不是怕惹恼了五皇子吗?”沈相国有些为难。
把沈清淼推给五皇子,这怎么瞧,怎么是在打五皇子的脸!
李若水冷笑:“他现在便不恼我们了吗?原本便恼,现如今怕是更恼了——所以老爷,咱们得用些手段的,不然这条大船咱们不仅坐不稳,还有随时被掀翻出去,掉落海里被鲸兽吞噬的危险!”
“拼一拼,搏一搏,您未来还可能继续当您的天子近臣,不拼不搏的话,那五皇子怕是为了沈清婼都能把咱们弄死!”
沈相国:“……”他被说服了。
轻轻颔首,他揽着李若水的腰,轻声问道:“那你准备如何做?”
“秋日宴那日我自会想法撮合两人。”李若水说这话的时候,不掩眸底的野心。
沈相国喜欢她这份野心,更喜欢她对旁人只有利用,而在他身边柔情似水,满心满眼只为他考虑算计的模样。
他重新揽了李若水钻进了被子中——
兰姨娘带着人赶来解忧居,便听到屋内传出来的萎靡之音。
她一时惴惴。
李若水把沈清婼母女害的那般惨,老爷都还护着她——而且听这激烈程度,怕是李若水吐得那些血早就补过来了吧?
果然,老爷截走李若水的大夫就只是表面功夫,演戏给她们瞧的。
说不得老爷私底下早就给她吃了千年雪莲万年参了!
兰姨娘心中不是滋味,可也不敢贸然惊动两人。
直到屋内动静停止,兰姨娘才小心翼翼的让守门小厮去唤人。
得知是沈清婼受惊,还搜了芙蓉园,还从芙蓉苑里搜出了东西,沈相国一张脸黑沉黑沉的。
“走,我陪你一起瞧瞧去!我倒要瞧瞧到底是怎样的东西,竟能让沈清婼不顾尊卑的喊夫人您半夜三更过去拂柳院!”
这简直是有违纲常。
刚被李若水哄得心花怒放的沈相国偏心偏的厉害。
他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拂柳院,还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
沈清婼还没说话,唐柳这个暴脾气的,便直接把账本和南浔医书甩到了他的脚底下。
“相国识人不清,荒唐无度便算了!如今白纸黑字,证据确凿,都证明李若水和南浔有关了!您还要无脑包庇?”
“沈相国这般作为?五皇子知晓吗?圣上知晓吗?”
唐柳的质问声振聋发聩。
质问完,还不忘甩黑锅给李若水:“便是不说这些,我们就说今晚上的事情!小姐犯病,九死一生,可偏偏楚大夫被人掳走了!咱们都知道夫人被人打了脸,名声尽毁的,她心底难免有怨!但她拿南风楼楼主没招,也不能拿我们小姐开刀啊——更不能勾结南浔人,让人把楚大夫掳走吧?”
李若水一惊。
她倒是没想到,沈清婼竟会借着二姨娘的手去搜了这两样东西出来!
不过她向来聪明。
她当即拽着了沈相国的袖子,泫然欲泣的道:“老爷您瞧瞧,您瞧瞧她们是不是根本不给我留活路的?”
“我都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怎么会在芙蓉园的库房中的!更别提和南浔人扯上关系了!怎的她们说起来,就笃定是我故意要害沈清婼似的?”
她不能慌!
一点儿都不能慌!
眼下又没有人证,只这账本和南浔医书说明不了什么的。
李若水声音绵软,装出委屈至极的模样来。
沈相国果然心疼,没好气的冲着唐柳道:“夫人到底是主子,有你这样和主子说话的?”
斥责完,他又冷眼睨了沈清婼一眼,沉声道:“还有,夫人此前有些事情是做的过分,但眼下她已经认识到错误,并改正了!沈清婼你是嫡女,心胸宽广些,别因为点陈年旧事便捕风捉影的,拿到点东西就往南浔人身上扯!还因此要冤枉夫人!”
谢如烟和秋月瞠目:“……”沈相国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真是绝了!实证都甩他跟前了,竟然还好意思说李若水是被冤枉的?
唐柳更是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这会儿就摘两片叶子来,杀人!
兰姨娘和沈清萌等面面相觑,额头上不约而同浮现一层虚汗来:幸而她们没冲动的跟风指责李若水!这老爷摆明了是要袒护李若水到底了呀!
兰姨娘小心的睨了一眼李若水,心道:这李若水到底哪里好了?怎的相国敢冒着收留敌国奸细的风险来袒护她?!
沈清婼更是听得冷笑出了声:“父亲要不先把那本账本看完了再来替她狡辩?”
他哪里是狡辩了?
沈相国怒:“……你怎么和父亲说话的?”
沈清婼唇角的冷笑更浓:“父亲若行事公正,确确实实为女儿着想,女儿自是尊重。但父亲证据不看,进门来就先问罪女儿这个受害者,话里话外的替嫌疑人兜底。父亲还想女儿用什么样的口气和您说话?”
沈清婼说着倒是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了。
立在床边的谢如烟和秋月连忙去搀扶住她。
沈清婼身板直直的跪在了沈相国跟前,俯身磕了一头,语气哀哀:“还请父亲给女儿主持公道。”
沈相国:“……”
重重的磕头声响起,“咚”的一声仿佛重重敲进了他的心中。
紧接着,唐柳弯腰捡起地上的南浔医书和账本来杵到了沈相国的跟前:“沈相国可知,这两样东西若是被递到御前,会是怎样的后果?”
“圣上肯定会觉得沈相国是故意包庇南浔奸细的吧?”唐柳自问自答。
沈相国:“……”
李若水:“……你们不是说府内进歹人了?或许这两样东西是那歹人趁人不备放进去的!”
“那可真是巧了!那贼人怎得就偏巧往你芙蓉园里放东西呢?还偏偏扔进了库房中箱子里?”唐柳忍不住讥诮问道。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是推诿。
可沈相国却偏要较真:“或许那歹人就是故意想要栽赃陷害呢?”
沈相国又深深的看向了沈清婼:“清婼,我知道你心中对夫人有怨,我刚才也和她说了,会找机会迎你母亲回来,风风光光把她重葬的!你便不要如此追根究底了,可好?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此事若是抖搂出去,父亲仕途断了,对你又有何好处呢?”
“就是,沈府若真满门抄斩还能单单放了你不成?”李若水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