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门庆动心
武大郎拿着好吃好喝的,赔着笑脸,看着米小莫。米小莫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声音带着惊喜叫道:“大郎,今日怎地带了这么多吃食,莫不是什么好日子?”
大郎陪笑着说:“大嫂,你忘了,今天是你嫁给我两年整的日子了。”他一边说,一边心下兀自一惊。
米小莫笑着走过去说:“算你还是个好男儿。”
她走一步,武大郎就退一步。生怕她一不小心碰到自己。
米小莫见状心里更有谱了。笑嗔:“大郎,你躲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母老虎,会吃了你。”
武大郎甚少见潘金莲对自己笑。此时见她一颦一笑,似怒非怒起来,别有一番风情。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不由得他心襟摇曳,身体酥麻。但是一想梦境里老头说的,他还是沉住气:“大嫂,你终日辛苦。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他素来笨嘴笨舌,只敢夸潘金莲,哪里敢说什么狠话。只是夸完她,这休书的事,却哪里还说得出口。他知道老婆是个狠角色,不依不饶的。现在可麻烦了。
米小莫笑嘻嘻道:“大郎,真会说话。来,坐下,陪我喝两杯。”说着便招手叫他。
武大郎哪里敢凑过去。他赔着笑脸说:“大嫂不知,我在路上有朋友拉着我,硬是要请我做客。我已经吃过了。我去给咱们洗衣服去罢。”说完,把吃食往桌上一放,逃也似的下楼了。
却说那日的男子,原来只是阳谷县的一个破落户财主,就县前开着个生药铺。从小也是一个奸诈的人,使得些好拳棒。复姓西门,单讳一个庆字。近来发迹有钱,人都称他西门大官人。
他本来被打到头巾,正要发作,回脸看时,是个生的妖娆的妇人,先自酥了半边,怒气直钻爪洼国去了,变作笑意吟吟的看着那美妇。那美妇却看了他一眼就进屋里去了。
他懊恼不已,却被这间壁的王婆看见了。那婆子在茶局子里水帘底下看见了,笑道:“兀谁教大官人打这屋檐边过,打得正好!”
西门庆一转,坐到王婆茶坊里,喝了杯清茶便去了。
第二日清早,王婆却才开门,就见武大郎推着车匆匆忙忙地出了门。不多会,又见到这西门庆在门前走来走去。老是看着二楼的小窗。
王婆心里便有了底。她才开得门,正在茶局子里生炭,整理茶锅,就看见西门庆走进来,直接坐到水帘底下,望着武大门前帘子里坐了看。叫道:“干娘,点两盏茶来。”
王婆应道:“大官人来了,连日少见。且请坐。”
西门庆道:“干娘陪我吃个茶罢。”
王婆哈哈笑道:“我又不是甚么小姑娘。”
西门庆笑着说:“干娘,隔壁是卖甚么?”
王婆嘻嘻笑:“人家自有亲老公!”
西门庆从身边摸出一两银子递给王婆,,说道:“干娘权收了做茶钱。”
王婆笑道:“何消得许多?”
西门庆道:“只顾放着。你若猜得到我在想甚么,再输与你五两银子。”
婆子暗暗欢喜,道:“大官人这两日脚步紧,定是记挂着隔壁那个人。我这猜如何?”
西门庆笑着说:“干娘端的智赛隋何,机强陆贾!我那日吃她那叉帘子时见了这一面,却似收了我三魂七魄一般。不知你会弄手段么?”
婆子哈哈笑着说:“我偏会做媒,会说风情。”
西门庆便央求道:“干娘,端的与我说得这件事成,便送十两银子与你做棺材本。”
王婆便与他谋划起来。西门庆一听大喜,立马去安排了。他亲自去市上绸绢铺里,买了绫绸绢缎并十两清水好绵,叫家里伴当,取包袱包好了,又带了五两碎银,径直送入茶坊里。
王婆开了后门,走过武大家里来。只见武大郎已经回来了,却在后院洗衣服。便打个招呼说:“武大,怎地不过贫家吃茶?”
武大郎抬头见是隔壁卖茶的王婆。便道:“有空了定去的。”
王婆道:“老身想置办些送终衣服。难得有了一套衣料,今年觉得身体好生不济,那裁缝又搪塞我,只推生活忙,不肯来做,老身是真苦啊!”
武大郎向来心善,见她说的可怜,又知道自家婆娘针线做的很好。便道:“我家老婆手脚倒会些针线,若干娘不嫌弃,她有空倒可帮你做一做。”便唤道:“大嫂!隔壁干娘来了!你便见她一见!”说着,开门迎王婆进门。
米小莫正在对着美食吃吃喝喝,大快朵颐,就听见武大郎在叫自己,接着走上来一个老妇人。她定睛一看,正是隔壁卖茶的老妈妈。
王婆笑着说了一遍刚才跟武大郎说的话,米小莫听着有点耳熟,突然想起,哎,这不就是王婆来给西门庆做说客了吗!还真是行动派啊!昨天挨了一下,今天就已经把说客派来了。这武大郎也是个傻的,还把自己这么漂亮的老婆往外推。不过也是,他都要休了自己了……脑海里思绪翻滚。只是看着王婆,不说话。
王婆见她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不回答,笑嘻嘻地又道:“娘子忘了,老身是隔壁卖茶的。明日正是个黄道吉日,不知娘子可否起动到寒家则个。”
米小莫笑着说:“那我明日饭后便来。”
那婆子千恩万谢地下楼去了。当晚回复了西门庆的话,约定后日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