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战
纵观史书。
我们对于胜利的记载，总是寥寥数笔。
而对于战败和受辱的细节却一字不漏的记下。
这是为什么？
这是为了告诉后人，和让他们记住。
然后…
复仇。
……
周军营寨内。
“呜———”
“咚！咚！咚！”
伴随着激昂的战鼓声和连绵不绝号角声。
无数周军甲士面色狂热的走上了营垒之上。
“大周威武！！！”
他们狂呼着，呐喊着，回应着身边将校和传令兵从高台之上向他们传话的统帅。
“数百年来，我们驱逐了匈奴，驱逐了鲜卑，驱逐了乌桓，驱逐了任何敢于窥视大周的宵小！”
“数百年来，任何虎视眈眈的强敌都无一例外的死在我们的刀剑之下！”
“我们先辈击败了草原上最强大的蛮夷，为我们打下了这广阔的疆土！”
“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今日，胜利依然会属于我们！”
将校们举起兵刃，传令兵大声呼喊。
“诸君！”
“拿起你们的刀剑，举起你们的弓箭，让我们一起，再一次击败强敌！”
“万胜！！！！”
……
营垒远处。
黑云压城城欲摧。
十数万的战马在奔腾。
十数万的匈奴人在挥舞着兵刃。
绵延不绝的号角声此起彼伏。
他们正在向着周军的营寨席卷而去。
不过很显然，此时庞大的匈奴骑阵内的匈奴人的脸上虽然依旧狂热，但却没有一开始那么气势汹汹。
毕竟，他们的先锋军受挫，还被人杀的大败，简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不过好在，虽然他们的先锋军败了，但他们匈奴人真正的王者，就处在他们的前方。
这使得他们心中依旧对自己这方能胜利而感到坚信不疑。
“呜———”
低沉的号角声在黑色的大纛下响起。
霎时间，无数号角声也相互回应，从最前方传向后方。
无数纷纷策马扬鞭的匈奴人开始减速，停留在了营垒不远处。
黑色的大纛下。
阿尔曼听着周军营寨内，那响彻云霄的呐喊声，脸色不禁变得难看了起来，眼神杀机浮现。
阿卜骨那个蠢货，居然被区区千余人杀的大败，甚至于连性命都丢了。
要不是他从前方的斥候中得到消息，及时收拢了溃军，封锁了准确消息，并夸大了周军的先锋人数，怕不是匈奴人的士气都得直接暴跌。
想到这，阿尔曼心中泛起烦躁。
因为周军那超乎常理的战力，令他心中危机感更甚。
他有一种感觉。
觉得自己这次怕不是要铩羽而归了。
但…就算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想过撤退。
因为士气也鼓舞了，还跑了这么久。
就算不想打也不能不打了。
总归要杀点人。
不然灰溜溜的回去，什么也不做简直就是招人笑话，他的威望也必定暴跌。
想到这，阿尔曼双目微眯，看向不远处高大的营垒。
火红色的“朱”字大纛迎风飘扬。
营垒之上，人影绰绰。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依旧不绝于耳。
全部相同的甲胄在阳光的照射下直刺的人眼生疼。
这使得阿尔曼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气势高昂，武备精良，还占守势。
但…
阿尔曼环顾四周，看着几乎填满了整座旷野的匈奴骑兵们，最终还是举起了右手。
下一秒。
号角声再一次在大纛之下响起，黑旗摇动。
黑压压的匈奴骑阵再次开始了行动。
“轰——！”
战马践踏大地，尘土飞扬，向着周军营垒疾驰而去。
“动旗！”
营垒内的高台之上，朱正看着飞驰而来的匈奴人，挥动手中的军旗大喝道。
大纛旗下，无数令旗应声而动。
整座周军营垒化为了一片玄色的海洋，无数旌旗相继摇动。
“咚！咚！咚！
光着膀子击打战鼓的周军力士也越发疯狂。
雷霆一般的战鼓声响彻四方。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骤然响起。
冲到最前方的匈奴人翻身下马，扛起木盾，握紧战刀，踏步向前。
他们要为后方部队清理掉营垒面前的障碍。
“放箭！！！”
此时，吴信就跟绝大多数将校一般，站在了前线挥舞着宝剑指挥道。
身上的盔甲依旧猩红。
无数羽箭伴夹杂着弩箭从营垒之上倾斜而下。
它们掠过天空，掠过骄阳，交织在一起，狠狠地落入了匈奴人的骑阵中。
霎那间，军阵当中的匈奴人瞬间倒伏一片。
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的步伐，他们依旧向前。
因为这些人数对于十数万的匈奴人来说不过是毛毛羽一般。
“杀！！！”
他们依旧大声呼喊着朝着营垒席卷而去。
前方倒，后方填，如同无穷无尽般的浪潮要冲毁整座营垒。
四面八方的匈奴骑兵分散开来。
包围了如同孤岛一般的营垒。
更远处，匈奴人外围警戒的斥候，和大周的斥候也同时开始了惨烈的厮杀。
刀剑之下，战马交错。
胜者活，败者死。
“令神射手游走前阵，压制营垒上方的周军弓弩手。”
黑色大纛下方，阿尔曼冷眼看着周军营垒惨烈的厮杀，令旗挥下。
数千名匈奴骑手离开骑阵，疾驰而出。
作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永远不缺乏箭术高超的骑手。
“嗖！嗖！嗖！
战马的铁蹄声混着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遮天蔽日的箭矢使得营垒之上，压制匈奴人进攻的部分周军嘴中发出惨叫。
游走在各处的匈奴神射手，遵守着来自大汗的军令，不时挽弓射箭帮助正在攀爬营垒的匈奴兵射杀营墙后露出身躯射箭的周军军兵。
“把他送下去。”
听着耳边的惨叫声，蹲在营墙后方躲避箭矢的吴信面色严肃的握着长剑，护着一名倒霉被射中肩膀军兵被人拖下营垒。
毕竟匈奴人的数量远比他们多的多。
箭矢的压制也越发无力。
不过…
“咚！咚！咚！”
周军营垒内的战鼓声并未因为匈奴人的箭矢而停留半分。
反而还越发高昂。
吴信转头看去。
营垒内部，越来越多的军兵聚集在一起。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坚毅，他们拿着刀盾，踏步行走，向着他所在的营墙处赶赴。
火红色的大纛下，令旗挥舞。
高昂的号角声也同时响起。
吴信明白那个军令的意思。
近战搏杀。
因此，他深吸一口气，随即便握紧手中长戟，跟随着无数军兵一齐呐喊：
“大周威武！！！”
营垒下方，周军高呼声响起之际。
“杀！！！”
黑压压一片的匈奴人同样也高举着兵刃，咆哮着，与周军尖锋相对。
战争，瞬间就进入到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