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交流
“那么，在开始我的问题之前，这位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彼此做一个相互的自我介绍吧。”
谭浩哲翻着手里的书《道德经》，同样里面也有很多笔记，其中一个问题很显眼——生和死的界限在哪儿？
“我，谭浩哲，这次北都派下来调查北市意外的特派员。”
“轩辕，南市躺平人。”
“嗯，言简意赅地介绍。”
谭浩哲放下《道德经》，又拿起一本《庄子》，随意翻开，又看到了一个问题——庄子把生的锚点放在了精神之中，肉体的消亡真的是一种解脱？
看到这儿，谭浩哲的笑容更盛，他知道，来对了，和这个人一定有很多的话题可以聊。
“那么，你既然是来调查北市的，为何来南市？我只是个无名之辈，好像并不能为你提供什么有效的线索。”
“是的，但我发现南市和北市都有一个共同点。”
其实谭浩哲是没话找话，想努力知道更多轩辕的信息，却没想到这句话让轩辕和在一旁偷听的小雅心中忍不住一紧。
“什么共同点？”
“南市和北市都没有贪食者，这很奇怪，这里并没有军队驻扎，不觉得很奇怪吗？”
两人沉默，轩辕甚至隐隐有种想要动手的冲动了，心里在盘算着，如果弄死在南市被发现的概率有多大。
“你是一个人来的？”
谭浩哲并没有意识到不对。
“当然，毕竟我来又不是为了公事。”
已经想要动手的轩辕听懂这句话，便停下了手。
“私事？我们好像不认识，应该没有能帮上你的。”
“不，你有。”
砰的一声，合上了手里康德的《纯理性批判》，谭浩哲放下书，伸出手一脸真诚地说道。
“我是来交朋友的，不知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你，轩辕先生。”
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手，轩辕眉头紧皱，有点没听明白。
“交朋友？”
“对。”
“和我？”
“是的！”
轩辕扭头看了看厨房门探出来的两个小脑袋，表示自己听不懂，两个小脑袋也在摇头，表示也不明白。
“你到我家来，挨了我一顿怼，闹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和我交朋友？”
“是的。”
谭浩哲很坦诚。
但轩辕就更懵了？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也就是说，成了朋友你就会离开了，是吧。”
“是的。”
谭浩哲点头，轩辕还是不懂，不过还是找到了让这个家伙滚蛋的方法了。
“好，我们是朋友了。”
轩辕起身，握手，然后一把挽住谭浩哲的肩膀，拉到门口，打开大门。
“你好，我的朋友，再见，朋友！”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用时不到五秒钟，等谭浩哲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门外了，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纯理性批判》，嘴角一个自信的微笑浮现。
“他是谁？”
韩佳佳问。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确定一件事。”
两个小丫头看着轩辕。
“什么事？”
“这人脑子有问题。”
轩辕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翻了个白眼，表示今天见鬼了。
轩辕继续躺尸去了，韩佳佳继续去做自己的家务，但小雅有了别的心思，似乎，这个叫做谭浩哲的家伙，和那些把贪食者引到南市的混蛋不是一伙儿的？
第二天，谭浩哲又上门了，轩辕一开门就看见了这张莫名其妙的脸，直接关门，却被一只穿着闪光皮鞋的大脚卡住了，只是轩辕力气有点大，谭浩哲忍不住惨叫出声。
最后的结果就是，谭浩哲坐在了客厅里，左脚的袜子鞋子丢在一边，正用红花油涂抹自己有些发红的左脚。
“所以，我亲爱的‘朋友’，你这次又是为什么来？”
“我是来还书的。”
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纯理性批判》，谭浩哲一脸得逞，轩辕则是恶狠狠地一把夺过，放在书架上，准备赶人，但被谭浩哲以脚受伤为理由硬留了下来，顺便混了一顿晚饭，然后把韩佳佳跨上了天。
一来二去，谭浩哲对轩辕家也熟了，轩辕在观察，观察这个谭浩哲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韩佳佳则对有人愿意和轩辕成为朋友有一种老妈子的欣慰感，哪怕她才16岁，而小雅，在确认这个谭浩哲和尹家到底是不是一类人。
一周后，谭浩哲聊起了自己的任务。
“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一个问题，商阳南市的治安局为何如此厉害？如果这就是南市贪食者被诛杀殆尽的原因，那北市呢？又是谁？”
小雅悄悄地看了看在沙发上葛优躺的某人，又默默地收回视线，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有人跟她说是这个人杀干净的，她也会一点都不信。
“你调查这个干什么？”
轩辕问。
“北市，兴龙会的大佬死了。”
“一个帮派的人死了也值得你们北都专门来人调查？”
“兴龙会老大是北市尹家的三公子，更关键的是，北市治安局局长也死了，同时还有市医院的一些医生，或者说研究员，和他们一起消失的是北市的贪食者，仿佛在一瞬间，就那么消失了，干干净净。”
谭浩哲的家教很严，平时的言行都是下意识地一板一眼，但跟在轩辕身边短短一周，坐姿就成了葛优躺，如果不是身上的着装还是很正经，看起来就像两个废人一样，姿势一样地躺在沙发上。
“你查到些什么了？”
轩辕试探地问。
“哈，这可是保密的。”
谭浩哲没直接回答，但下一秒又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说是保密，其实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说保密只是上面的人自欺欺人罢了，你肯定也知道，尹家人故意引导贪食者来南市，结果被南市治安局干掉了，而北市的那些实验员就是私下利用北市的平民私底下做基因实验，而背后的人就是尹家。”
“之前闹得轰轰烈烈地来抓人就是抓他们的？”
谭浩哲点头。
“我下来其实就是为了调查他们的事，知道以尹家为首的家伙做的这些糟心事儿，但我们都没证据。”
“你是来找证据的？”
谭浩哲点头。
“那~~如果你找到了证据会做什么呢？”
小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呵~~那还用说吗？有了证据他尹家该杀的杀，该换的换。”
对此，轩辕没反应，他是了解那些人的，如今这样的大环境，这批人的数量不少了吧，确凿的证据又如何？关一关，抓几个替罪羊可以，想弄死最直接大鱼，不可能。
所以，轩辕没说话，小雅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没说，但显然心里有事儿了，在想什么事。
“这群混蛋！简直就是人类之耻！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了！我一定要把他们所有人都绳之以法！”
谭浩哲离开了，回北市去了，这件事情没有得到完美解决，但尹天荀进去了，虽然只是被关几年，算是告一段落，但切实的证据一个都没得到，逗留了一个多星期，谭浩哲觉得自己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在他离开的时候，很厚颜无耻地拿走了轩辕的一本书《存在与时间》。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不停地在翻看，在第一节的最后，看到了轩辕写下的一句话——人类如何存在？啊，不重要了。
我不喜欢人类。
谭浩哲不懂，正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电话响了，一看是小雅发过来的。
“你说你有了证据会伸张正义对吗？”
“是的，我一定要将他们这帮混蛋绳之以法。”
然后，小雅没回了，正当谭浩哲收起手机的时候，电话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