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短暂的平静
轩辕的日子很平静。
没有贪食者就会很平静，不断走向死亡倒计时的平静。
每天，睡到自然醒，确切地说是被韩佳佳给折腾醒。
生命，对于轩辕而言，只是平静的重复，不在忙碌中的时候，就只能是一种浑浑噩噩的煎熬，直到精神深处的痛苦爆发的时候，轩辕就会坐在桌前，继续看那些伟大的哲学着作。
只有这样，精神的痛苦才能缓解一些。
轩辕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手里放着的是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但心中的躁动依旧存在，轩辕不得不戴上耳机。
林海的《琵琶语》响起，在那清凉的琵琶音中，轩辕终于感觉自己躁动的心安静了下来。
“黑格尔的时间概念~~”
轩辕不停地自言自语，小雅就坐在后面，想要开口询问，却被韩佳佳拦住。
“他怎么了？”
韩佳佳眼中全是担忧，但还是忍不住地摇头。
“别打扰他。”
小雅静静地看着那个正在自言自语的轩辕，与往常那个放荡不羁，不拘一格的贪食者杀手完全不同，此刻的轩辕就像一只应激的野兽，弓着背，自言自语，动作迅速，不停地自言自语。
二女就这么安静地坐在身后，这种状态韩佳佳时不时就会见到一次，但每一次她都不懂，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靠近轩辕。
“听轩辕哥哥说，你读过一些书？”
小雅点头。
“那你知道黑格尔是谁吗？”
“黑格尔？”
小雅扭头。
“嗯，一个很出名的哲学家，西方辩证法的开创者，由马老爷子继承发扬成为历史唯物主义辩证法~~”
小雅一张嘴，一开始韩佳佳还能听得懂，从什么辩证法开始，她就听不懂了。
“额~~意思就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对吧。”
小雅点头。
“一个哲学天才，哲学大师。”
韩佳佳已经对轩辕的这种状态熟悉了，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准备晚饭，她无法理解轩辕，但她知道，此刻的轩辕很痛苦，很痛苦。
同样，小雅也看见了，扭头看了看书柜上的书，看得出来，这些书常年翻阅的，所以可以肯定轩辕读过的这些书肯定不少，想到这儿，小雅的脸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现在想来，轩辕那句‘你才读了几本书’是真的，比起眼前这位，自己确实没读几本，自己心里想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
小雅一直以来都为自己的能言善辩挺骄傲的，她自己确实有天赋，阅读这些苦难的书籍比大多数人都更容易理解，正因为如此，她很喜欢讲逻辑，不免的心里就会有一种优越感。
而现在，被轩辕的知识储备量打得体无完肤，就好像自以为是的小知识分子遇到真正的大儒一样。
在太阳落山之际，足足过了四个小时以后，轩辕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身上那股子淡然又回来了。
“吃饭了。”
轩辕看着韩佳佳点头赞同。
北都，神农研究所，董事长办公室内，文卿华正盯着自己眼前的虚拟屏幕，上面是无数的实验数据，不断地操作着各个虚拟屏幕，眉头紧锁的欧阳文胜不停地自言自语。
“不行，这些实验数据都不行！”
良久，文卿华累了，关掉屏幕坐了下来，揉着自己的眉心。
“唉，不知道时间还够不够~~”
正在此时，ai助手的声音响起。
“董事长，商阳城的最新情报。”
“播放吧。”
虚拟屏幕再次亮起，同时耳朵上的智能设备也开始播放声音，过了一会儿所有的资料播放完毕。
“尹家这次吃了大亏，还让陆老爷子抓到了机会，看来样本是拿不到了，不过无所谓了。”
沉思了一会儿，文卿华又问道。
“他的消息还没有吗？”
“抱歉董事长，我在我的资料检索库里，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小公子的信息。”
“嗯，我知道了，待机吧。”
ai助手不再发声，文卿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忍不住地叹气。
“真的一辈子都不见不到你了吗？”
然后，办公室陷入了安静，文卿华看着外面阴郁的天空，还有死气沉沉的城市，心情很不好。
“助手，启动全息模拟。”
“全息模拟启动中。”
随着声音响起，落地窗上的画面变了，变成了蓝天白云，飞鸟啼鸣，还有树木草地。
却唯独缺少了自然的鸟语花香，地球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地球，一切毁在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之中，毁在了人类自己的手里。
谭浩哲和黄队长调查了一个多月，如今的世界，再也不是二十一世纪那会儿，遍地都是人，第三次世界大战死了很多人，而在战争停止之后，战争和资本工业造成破坏也不适宜人类居住了。
尽管人类的科技确实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人类的数量已经少到了一个非常低的地步，商阳市，整整一个市，人口只有七万不到。
“谭局，整个商阳市我们都翻遍了，可是没有这样的人啊。”
黄队长一脸疲惫的，即便有ai助手的帮助，依旧累得快趴下了，加上已经四十几的年纪了。
“难道他真的不在北市？”
这期间谭浩哲自然也不止一次地去找到赵天，在那么多次的拐弯抹角地打探之后，赵天知道的所有消息都被扒干净了。
最终得到的消息就是赵天不认识，真的只是见了几面，但有个细节谭浩哲记住了，爱抽烟。
“我觉得应该是，可是这说不通，什么动机让这个人不远万里地从其他的地方赶过来，端掉了兴龙会，解决掉这里所有的贪食者然后悄然离开？这讲不通啊！”
黄队长头都要炸了，他无法理解到底什么样的人会这么干？活雷锋？
“嗯，我们一定漏掉了什么，你先回去休息吧，老黄，我再看看。”
北都下来的尹家人也熄火了，因为什么都没得到，只得到了尹天顺和尹健的彻底死亡。
突然，谭浩哲脑中灵光一闪。
“医院的医生？那些死去的贪食者。”
一个想法从谭浩哲的脑中浮现，难道尹天顺、尹健下来的目的就是那些贪食者？
“可是~~~”
有人一直在做基因编辑实验这点已经不是秘密了，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为什么贪食者越来越多，只是因为如今的形势，贪食者的威胁加上生存压力的巨大，很多事情根本无法管控。
“所以这就是那个人的动机？”
想到这儿，谭浩哲眼神一亮，这样解释的话就说得通了，那个人知道了尹家人的计划故意过来破坏，杀死所有贪食者，顺便毁掉实验数据，同时把那些实验人员也一起干掉。
想到这儿，谭浩哲拿出电话，拨通了白秘书的号码。
“谭局？”
“你现在立即去调查，市医院是否有资料丢失或者资料被破坏。”
“啊？哦，好好好~~”
白秘书去调查了，至于破坏的资料是什么，现在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需要确定有资料被破坏就行，那样自己的推论就被证明了。
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这个人从哪儿来的？
想着，谭浩哲又坐了下来，想了一会儿，拿出了地图，看了半天都没有头绪。
“呼~~~真是~~”
无聊的谭浩哲拿起一本治安局的内部通告资料，无意间翻到了各个地方治安局的治安员阵亡率，翻着翻着，谭浩哲突然停住，快速翻回刚才不小心划过去的一页。
南市治安局十年内阵亡率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