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剑截河
跟随海子娘，两人如疾风般迅速来到河岸边。
海子娘和李子娘并未撒谎，整条河水真的已被染成一片鲜红，如血般刺目。
不仅如此，河水底部不断有水泡汩汩冒出，最终在河面炸裂开来，仿佛整条河流正在被熊熊烈焰煮沸，热气腾腾，如烟似雾。
此外，河面上条条鱼儿翻起了发白的肚皮，宛如在煮一锅鲜血鱼锅汤，令人毛骨悚然。
河岸边，方不语和海子娘的脚下，草丛已枯萎如死灰，与远处的一片葱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生死两重天。
“怎么会这样？”
海子娘望着眼前的一切，脸色如纸般惨白，眼眸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见到了地狱景象。
这一切是如此血腥，处处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大婶，刚才不是这样的吗？”，方不语扭头望向身旁的海子娘，见她惊恐万状，便开口询问。
“方大人，刚才河水只是被染上血色，河边的草丛和河里的鱼儿都还……”
海子娘话语戛然而止，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她那布满岁月痕迹、写满沧桑的脸颊滑落。
若眼前的河水一直如此，那么今年的庄稼将无水灌溉，收成必将颗粒无收。
那么……
“大婶莫担忧，锦衣卫定会查明真相，还河水一片清澈。”，方不语安慰道。
“谢谢方大人，谢谢方大人……”
海子娘激动得差点儿下跪，还好方不语眼疾手快，才把要下跪的海子娘给扶住。
“大婶，使不得，这不是要折我的寿吗？”，方不语笑着扶起海子娘。
待海子娘站稳，方不语转身凝视河边，雨水洒落在河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蒸发，仿佛落在滚烫的铁板上。
悬浮在河面上的鱼儿，如幽灵般以可见的速度被腐蚀着，转瞬间，只留下惨白的鱼骨，缓缓沉入河底。
“难道是强酸性？”，方不语满心狐疑。
他从河畔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蹲身将其伸向弥漫着如血液一般鲜红的河水。
果然，树枝在触及河水的瞬间，便被腐蚀成焦炭模样。
方不语扔下树枝，起身站立，神情凝重。
这水质变化如此之快，若不加以干预，任由其流淌下去，恐怕下游的各个村庄都将遭受影响。
必须截停河水！
此刻，大雨倾盆，河边水位升高，流速在山间洪水的冲击下也明显加快。
不知河水已奔流至何处？
方不语仔细观察河边水的流速，发现其与自己小跑的速度相当，约为每秒两米。
再结合下游河床的宽窄、深浅、曲折度以及两位大婶所用的时间来估算，河流大概已奔流了二十多公里。
木西村下游的那叶村，按直线距离计算，大约也是二十多公里。
不过，由于河流会经过三处大曲折处，下游河床变宽，流速也会减缓。
现在应该来得及，但必须要抓紧时间！
然而，该在何处拦截河水呢？
方不语努力回忆着头儿给他看过的地图地势，有一个关键地方，却如云雾般在他脑海中模糊不清。
急得方不语直挠头。
就这时，方不语突然感受不到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难道雨停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方不语抬头一看，只见在自己的头顶处，一把黄褐色的油纸伞盖在上方。
方不语转头望去，为自己撑伞的竟然是自己的上司，也就是头儿钟意汝。
此刻的她，身着一袭紫衣，宛如仙子下凡。
脸蛋白皙中透着一抹红晕，柳眉和青丝上沾着细细的水珠，犹如晨露中的花朵。
身上的霓裳也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是在匆忙中赶来留下的印记。
“头儿？！”，方不语又惊又喜，连忙伸手去拿油纸伞。
毕竟，让上司在雨中为自己撑伞，实在不妥。
而且，身边还有个大婶，万一传出去闲言碎语，对头儿的影响不好。
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头儿是大家闺秀，正值花容月貌的年纪！
钟意汝看出了方不语的意图，玉手轻轻一别，便让方不语抓不到油纸伞的伞把。
“神探，你安心做事就好，我来撑伞。”，钟意汝轻声说道。
听到头儿这么说，方不语也不再推辞，他连忙将自己刚才的发现和思考的事情快速讲述了一遍。
钟意汝听完，花容失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随后，她衣袖如流云般一挥，手中的长剑如闪电出鞘，在方不语和钟意汝身边急速旋转一圈后，笔直地悬浮在他们的跟前。
“走，神探，我们赶紧去下游看看！”
钟意汝合上油纸伞，身形轻盈一跃，如飞燕般登上长剑，准备向着下游疾驰而去。
“不过，怕是要淋雨而去了，神探……”，钟意汝一扭头。
“头儿你看我如今这副模样，还会惧怕淋雨吗？”
话毕，方不语纵身跃上长剑，随即便向海子娘道别。
紧接着，钟意汝玉手轻挥，长剑如蛟龙腾空而起，嗖的一声，如闪电般划过天际。
“神探，方才你提及要拦截河水，以免其蔓延至下游之地，可对？”，钟意汝发问。
“没错。”，方不语在钟意汝身后点头回应。
“然而，我在想，在拦截之后，需要找个地方存储当下的河水才行。可是，我实在想不出需要存储在那儿……”
“我知晓该将当下的河水储存在何处了！”，钟意汝嫣然一笑。
“头儿，是何处？”，方不语急切问道。
虽然这河水流量不大，但若储存之地过小，一旦河水溢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罗布泊……”
方不语一听，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己方才想的正是此地，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头儿果真厉害！”，方不语赞叹一声。
……
在钟意汝御剑飞行之下，方不语和她很快便抵达了河流的下游。
望着浑浊的河水，方不语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河水浑浊不堪，但庆幸的是被污染的河水尚未流至此处。
从来时的路上得知，被污染的河水现在正经过第三个曲折处，之后才会流到这里。
“头儿，如何将河水引至罗布泊中？”，方不语率先跳下长剑，站在河边，望着滔滔河水，询问道。
“此事就交给我吧！”
钟意汝朱唇轻启，嘴角微微上扬，如仙子般悬浮于空中，身姿绰约，青丝随风摇曳，玉手紧握长剑，猛地一挥。
只见那凌厉的剑气如狂风骤雨般摧枯拉朽，瞬间将河边上的一个小丘陵削平。
紧接着，她将灵力汇聚于手掌，奋力拍出，小丘陵如土鸡瓦狗般轰然倒塌，成功堵住了河流。
随后，她又是一剑劈向大地，地面瞬间龟裂，宛如一条深不见底的巨龙，直连罗布泊。
河水在小丘陵的阻挡下，纷纷改道而流，如万马奔腾般涌进沟壑，最终汇聚在这片早已干枯的罗布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