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新婚
纪王在卫珍心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等她的计划成功,纪王妃恐怕也是被牵连等死的命。在卫珍看来,永安侯世子妃与其在这磕头,还不如想办法把女儿送到宫里侍奉皇后娘娘,这样日子还好过一些。
兴许到时候高琛还会看在纪王妃纯孝的份上留她一命,让她去道观修行。
永安侯世子妃听出了卫珍的意思,咬了咬牙道:“只要卫二娘子能让我儿日子好过一些,让我做什么都行!”
卫珍心念一动,倒是想利用纪王妃做点什么,只是一时半会拿捏不了主意。
要说永安侯府全然为了纪王妃着想,恐怕也未必,毕竟在冬至家宴之前,纪王妃就不受纪王喜爱,那个时候他们都忍了下来,如今求到卫平侯府,归根结底还不是看纪王被圣上厌弃,再无翻身的机会。
如果纪王荣登大宝,卫珍不信永安侯府愿意放弃这么一个机会。哪怕纪王妃由妻贬妾,再怎么样也有个婕妤的位分,生下一儿半女的话就更好了,熬到纪王死后说不定还能跟着儿子去封底当王太后。
卫珍轻轻一哂,人来人往,都是为了利益。
她让人送走了永安侯世子妃,仆婢低着头为她整理衣衫,小声道:“二娘何必与她多说。”永安侯府跟他们卫平侯府虽说有那么一点儿亲戚关系,但没见老夫人都这么厌恶他们吗?更何况就算帮纪王妃也没有半点好处,简直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
卫珍一向清醒,这么这个时候反而犯糊涂了呢?
卫珍淡淡一笑,永安侯世子妃的慈母心肠是令人动容,但卫珍会答应帮忙的原因,还是想从纪王妃身上入手做点什么。
不过这些就不必同仆婢说了。
卫珍看了眼房内的更漏,往新房走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前来观礼的贵夫人们在新房逗趣了一通,见阮筝极为疼爱孙媳,也都很有眼力见地适可而止,纷纷离开。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卫珍陪在卢九娘身边,但她既然没来,想必便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卢九娘也不会问阮筝,左右明日就知道了。
不论是大母还是阿娘,都耐心教导过她,没嫁进卫平侯府之前,她是阮筝的弟子,和卫瑾姐妹几个关系要好,不管做什么他们都不会生气,因为她是客人。
可嫁进门了,身份发生改变,说什么做什么都得过过脑子,感情这东西是相处出来的不假,可平日里若不小心经营维护,便是手足之间也会出现嫌隙,更何况她现在成了卫家新妇。
卢九娘柔声道:“大母不必在这里陪我,还是先去用食吧。”
阮筝笑着跟云因道:“真是便宜大郎了,我难得收个弟子,还被他抢去做了媳妇。”
卢九娘脸颊微红,就在这时,闻到了一股香气。
阮筝也是过来人,知道卢九娘今日肯定没怎么吃东西,这繁琐的流程下来,若是身体不好的,只怕还要去半条命。
她让厨房煮了一碗薄皮馄饨,卢九娘心中又惊喜又感动,“大母……”
阮筝那时候没等卫章过来就自己掀了盖头,以前长辈老说她像阿姑,其实阮筝骨子里也带着父亲阮瑛的离经叛道,不过她不会为难卢九娘,让所有人都跟她一样。
阮筝知道卢九娘这会儿还有些拘谨。
“阿宜,你先用些馄饨垫垫肚子,一会儿吃完再补口脂。”
这么一说,卢九娘唯一的顾虑也没了,盖头掀开一角,没有露出脸,由仆婢喂着吃完了一整碗的薄皮馄饨。
卫珍过来时,卢九娘已经用完,重新补了口脂,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下来,忍不住和阮筝撒娇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大母不必特意在这陪我。”
“我来迟了。”卫珍笑着走进来,“被一点事儿绊住了脚,没有及时过来,明日再向阿宜姐赔罪。”
卢九娘抿唇一笑,“一家人,哪里还用这样客套?”
卫珍悄声道:“那就姐债弟偿,让大郎明日一早替阿宜姐描眉。”
卢九娘顿时面色通红,忍不住啐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样促狭。”
阮筝笑了一声。
卢九娘道:“大母您看,珠珠现在都会欺负人了。”
卫珍道:“怎么还当着我的面告状呢?”说着就要“赶”阮筝离开,“大母快去用食吧,这儿有我就够了。”
阮筝笑着离开,她就算再亲和,对卢九娘来说也是长辈,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自在。
果然,阮筝一走,卢九娘就不由自主地松了松肩膀,嗔道:“好你个珠珠,平日里不声不响,今日倒是取笑起我来了。等阿希回来,我一定让她给我出气。”
卫珍笑道:“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你过了府,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敢取笑你呢?”
“再说了,阿姐可不一定会帮你,阿宜姐若是想告状,不如找大郎去说。”
卢九娘禁不起这样打趣,烧红了脸道:“你就趁着我现在动弹不得可劲欺负我吧!”
一个婆子笑眯眯走进来道:“二娘,时辰不早了,你也快去用食吧。”
这就是卫启往这边过来的意思。
卫珍心里松了口气,她实在不喜欢说太多话,又费脑子又费心神,如果卫琼在这的话,她只需要在边上抿嘴笑就够了,不过卫珍也很喜欢卢九娘这个弟妹。
“阿宜姐,我先走了。”她柔声道。
卢九娘心中一暖,知道卫珍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才说得这些玩笑话,叮嘱道:“天黑了,走路的时候当心些。”
“好。”
脚步声逐渐远去。
很快,卫启在小厮的搀扶下走进来,卢九娘闻到了浓浓的酒气,微不可查地皱起眉。
小厮道:“大郎喝醉了。”
卢九娘正准备让陪嫁的仆婢去厨房拿醒酒汤,就听见卫启道:“没事,下去吧。”
卢九娘有些讶异,听声音不像是醉了样子。
卫启看着端坐喜床上的女郎,其实也有些紧张,但还是强装镇定解释道:“舅兄帮我挡了许多酒,我装醉才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