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宴客
赵家明摆着有问题，王昭萱不愿意再让赵长顺和刘元晟接触，万一玩出感情，等到分别时徒增伤心。
好在刘元晟并没有把那一天的经历放在心上，因为随着生辰的临近，他有了许多新玩具。
王昭萱一直想要给他做一本现代小朋友们用来认识世界的绘本，奈何画工实在不行，原想作罢，好在刘琮善于此道，两人合力花费了小半个月时间做出一本画册。
刘元晟也没有辜负父母的一番苦心，自从得了画册，每日早起一睁眼就吵着要看，晚上睡前也要让奶娘放在枕边。
京城王家也少不了派人送来一车贺礼外加厚厚的家书。
王稄在信中哭诉自己在先生和王穆的双重折磨下过得如何悲惨，寄希望于王昭萱将他召来彭城小住好得个解脱。
王昭萱同情归同情，但清楚自己老爹的脾气，性情温和是一方面，但关乎到教育问题他是绝不手软的，只能回信勉励他一番。
“你二弟的婚事还没定？”刘琮看着信纸问。
“是啊，柳将军不松口，不过阿稹和柳姑娘都还小，晚几年也没关系。”
“没想到柳子实这么硬气，长公主的儿子求娶他都敢拒。”
王昭萱斜了刘琮一眼，“长公主算什么，要论撮合婚事，还得圣旨来得有用，你说呢？”
天地良心，刘琮绝对没有要故意嘲讽岳母大人的意思，只是这嘴太贱了，还没来得及等他把话在脑子里过一圈就已经脱口而出。
被王昭萱顶回来，他一本正经地点头，说，“你说的对，可惜我在皇帝面前没有说话的份，不然一定上书帮二弟请婚，为他圆了心事。”
“哼。”
王昭萱把读完的信件仔细收在匣子的底层，目光停在案台上一个长条乌木盒子上，那里面装着她给刘元晟的生辰礼。
“明日儿子生辰，你给他备了什么礼物？”她问。
刘琮大咧咧地躺下，双手枕在脑后，云淡风轻地说：“虽说帮不了你二弟，但给儿子请旨册封世子的资格我还是有的，老皇帝要是有心，便该在生辰当天让人把圣旨送来。”
王昭萱睫毛一颤，“会不会太早了？”
“总归是他的，早一点又如何。”刘琮还惦记着她之前的忧虑，补上一句，“道场也都安排好了，你放心。母妃说明日开席时应在大门口撒铜板给前来祝贺的百姓，我也同意了。”
“是西阳王妃说的吧。”
王昭萱毫不意外。
从姚淑媛第一次接到西阳王妃的邀约之后，两人几乎每隔一段日子就要一同出门聚一次，似乎很是投缘。
“你真的不打算插手？”王昭萱坐在床沿，对刘琮的悠然十分不解，“你一边背地里查西阳王府，一边却放任你娘和那边频繁往来，万一哪天撕破脸皮，就算他们不敢对母妃做什么，你难道就不怕母妃伤心？”
“人心善恶，只凭旁人说是没用的。”
回去过一次后刘琮才迟来地认清，要想真正在京城立足，应该做出改变的不只是他自己。
“早点歇息吧，明日可有的忙呢。”
夜阑人静，外院低矮的一片民房中，还有一扇小窗透着微弱的烛光。
赵家媳妇用力眨了眨酸胀的眼睛，手中的细线在烛火下闪烁着熠熠的金辉。
王府的差事两日前才彻底了结，趁着王妃给针线房的短假，她一刻不停地开始赶工。
她手上不停，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天明，等床上的丈夫睡醒之后才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把手中绣完的东西放进已经鼓鼓囊囊的包袱中。
“相公，我都绣完了。婆母说今天时候正好，你和公爹就趁府里办事人多热闹，偷偷把东西送出去，”
赵四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包袱，“辛苦你了，我这就叫上爹出府。”
父子二人匆匆吃过早饭，趁着外头热闹起来的时候揣着包袱从后门遛了出去，对身后跟上的几条小尾巴一无所知。
王府门口被来往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李妈妈和大管家在门口迎客。远远地望见挂着西阳王府徽记的马车驶来，李妈妈靠近管家的耳边问：“要不要去通报王爷？”
辈分上是皇叔，王爷亲自出来迎一迎也是应该的。
管家摇头，“王爷说了，今日来的宾客都是为小公子贺生，不可厚此薄彼。”
意思是管他什么叔叔，不接。
事实上此刻刘琮还在主院的内室中，悠然自得地围观丫鬟们给刘元晟穿新衣服。
前院的喧闹声远远地传来，刘元晟好奇地睁大眼睛向窗外张望。
“别急，爹一会儿就带你出去看热闹。”
“露个脸就成了，人多吵扰，他哪里待得住。”王昭萱从净房出来，换了一身寇稍绿的上衫。刘琮见了就问：“方才那件枫红的衬你，怎么换了。”
“颜色太亮我看着就觉得热得慌。再说挺着这肚子穿什么不都一样么。”
她从前最爱间色裙，用帛带将腰细细一掐，华贵精致又不失飘逸，现下带着快七个月的肚子哪里还飘逸得起来。
“启禀王爷、王妃，前院的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西阳王和王妃也已经入座。”有小丫头进来报信。
王昭萱扶着乌离的手赶到花厅，意料之中地看见姚淑媛正与西阳王妃众星捧月一般坐于正中，两人手握着手相谈甚欢。
在座的其他夫人和姑娘纷纷起身行礼，王昭萱嫣然一笑，客气地说：“我来晚了，招待不周，还望诸位见谅。”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你们府上招待得更周到的地方，侄媳妇不必自谦。”周氏笑着起身去拉她的手，“想着你忙，这些天就没来打扰，侄媳妇可别怪我只顾寻你母妃，冷落了你。”
“皇婶又拿我说笑。”
先前西阳王妃和王府的淑媛娘娘就是一副私交甚好的样子，两位王妃话里又透着股亲热劲儿，在场的有心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目光时不时就往两人身上飘，心中盘算着两府的真实关系究竟如何。
王府外头的热闹也不遑多让，百姓们都听说了今天王府的小公子过生辰，全都聚集在街道上等着接赏钱，彭城习俗便是如此，意在为主人家增喜添福。
拥挤的人群中，一个年轻女子面露不解，喃喃自语道：“小公子？怎么会是小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