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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宝箓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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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为了青松那厮,咱太一道又承担了一部分因果。”太保叹气道。

    玉门真人道:“的确和青松关联匪浅,但因果有坏更有好。

    《仙母圣胎双修大法》现在被太一道得到,将来修炼它的人一定不会少。

    凡借阅此法之仙人,都要和咱太一道结下善缘啊!”

    太保激动叫道:“这是邪法,怎么还修炼——某的意思是,它可以成为邪法,还要传播出去?”

    “此乃天庭正法,不是邪法!”玉门真人沉声道。

    “有必要修炼?封存起来不行吗?”太保皱眉道。

    玉门真人冷笑道:“纵然我太一道的道人不练,天底下转世投胎、怀孕生子的仙人何其多!

    你问问他们,若知晓《正一盟威录》中藏有《仙母圣胎双修大法》,会不会立即跑到太上八景宫,请老君或九天玄女赐法?”

    青松有仙根无法激活,需要善娘帮自己修炼《仙母圣胎双修大法》。

    其他的转世仙人、炼气士,即便没像宋天师一样在灵魂中封存一条仙根,也必然也渴望在娘胎里练就一口“先天一炁”。

    若仙人怀孕产子,更是希望自家胎儿赢在起跑线上。

    太保喃喃道:“难道天下间只有羽凤仙创造了母子双修法?”

    “三界之中,男女双修之法也不止一种,为何每种‘天庭正法’都珍贵无比、不可轻传?法从来不嫌多,只嫌不够用。

    《仙母圣胎双修之法》立意非常高,‘先天一炁’连天仙都渴望,连金仙都在追求。

    但具体练法上,羽凤仙能力有限,且只浅尝辄止,并没深入。

    纵然有仙人借阅到‘仙母圣胎双修法’,也是参考其中‘先天阴阳二气’的理论,大概不会完全照着原本修炼。”玉门真人道。

    太保点了点,道:“真人,羽凤仙的功法某不管了。

    但王薛氏打开了宋天师封印在灵魂中的仙根,正在吸收里面的仙气呢!”

    “既然是母子双修,王三郎怎么可能只进不出?让她吸吧,她是王三郎的老娘,这是她的机缘。”

    顿了顿,玉门真人又道:“你得再去一趟天门镇,不是见羽凤仙。

    用神人托梦的方式,将《宝箓仙章》第一篇的养气存神之法,传授给王薛氏,叮嘱她,让她用此法为自己、也为王三郎筑基。

    《仙母圣胎双修大法》虽好,但主要是养一口先天之气。

    养出来的先天之气总要用掉,用来修仙法最好。”

    神锏太保皱眉道:“咱们不是要斩断和青松的因果联系吗?”

    玉门真人淡淡道:“你可知《宝箓仙章》是谁的传承?”

    神锏太保一脸迷糊,“是咱太一道的九大传承之一呀。”

    “是宋天师留下来的道统!”玉门真人沉声道:“无论怎么斩断关系,都必须将《宝箓仙章》完整传授给王三郎。

    这是之前早商量好的,张祖师也认可。

    现在不过是突遇变故,提前几年将练气篇传给王三郎母子。

    等王三郎出生,再安排一个三代真传弟子,去西沙域当他老师,教他符箓之道,将《宝箓仙章》剩下的部分传于他。”

    神锏太保若有所悟,“青松上辈子修炼的是《五行遁术》,某以为他还要继续”

    玉门真人叹道:“《宝箓仙章》是八万年前的古法。

    此法重术不重气,其中的符箓之术威力猛绝,炼气成丹几乎不可能。

    能练就元神飞升天宫,也需要大机遇、大福气。

    如今想凭此法成仙更难。

    《五行遁术》则是张祖师千年前送到人间的‘五秘之一’。

    上辈子祖师允许青松修炼,这辈子却收走了仙法。”

    神锏太保道:“既然如此,某今晚便去一趟天门镇。

    只一点,某该如何给羽凤仙一个交代?

    纵然今晚依旧不去见她,某总有面对她的一天。

    她若等得不耐烦了,也必然会召唤某。”

    玉门真人道:“大秦朝廷不理睬她,我太一道要给她什么交代?”

    “唉,之前的因果尚未了结,今天又拿了别人仙法,总得表示表示。”

    神锏太保观察了一下玉门真人的表情,见对方没露出明显的不耐之色,才继续道:“不如真人手书一封,由某转交给国尉大人,请国尉大人给羽凤仙安排一个好差事。”

    玉门真人沉吟道:“本心上讲,我并不希望羽凤仙立即离开天门镇。

    当初送青松到王家托生,也有将她当成王三郎机缘和福缘的谋算。

    《仙母圣胎双修大法》证明我当初的推算没有错。

    她的确能帮王三郎,甚至为他改命”

    神锏太保皱眉道:“你既想羽凤仙帮忙照看王三郎,又不愿跟她扯上关系,自然更加不肯出大力气保护她,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玉门真人心里难堪,面上燥热,喝道:“太尉府回她一个‘知道了’,难道是我的主意?”

    “真人,你别朝某吼叫。某只是个灵官,你让某干啥,某就干啥。

    哪怕让某一铁锏打死羽凤仙,某也不会手抖一下。”神锏太保道。

    玉门真人冷笑道:“你区区一个灵官,好大的狗胆,敢对掌教真人阴阳怪气。”

    “某不说了,某告辞。”神锏太保拱了拱手,捡起案桌上的书册,转身往外走。

    “你回来!”玉门真人叹了口气,拿起笔,快速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不要只找尉缭。”他将纸折叠起来,递给太保,道:“太尉府的反应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我猜尉缭一定看到了羽凤仙的呈文。

    他不理睬羽凤仙的原因和东方朔一样。”

    神锏太保惊疑道:“国尉大人也收到了王母娘娘的邀请?他都不是仙人。”

    玉门真人骂道:“蠢货,他不是仙,可他难道不想成仙、不想参加蟠桃宴?

    所有想飞升天宫的人,包括咱太一道的道人,都当羽凤仙是臭狗屎,是瘟神,尉缭能例外?”

    神锏太保呆了呆,问道:“某还要去找谁?”

    “找朝堂上有权有势的大臣。你若不顾脸面,哪怕找赵高,找那个大卵子的嫪毐也可以。”玉门真人道。

    神锏太保表情扭曲道:“真人,你莫不是在耍某?”

    玉门真人淡淡道:“你挨个将众权臣找一遍,无论有没有见到人,羽凤仙必定名扬咸阳。

    佛教不要脸,但好面子。

    此是其一,其二是为尉缭减压。

    你只见尉缭,太尉府一旦为羽凤仙安排了好差事,就是尉缭在帮羽凤仙。

    你见了很多大臣,尉缭能轻松很多我估计他依旧不会让羽凤仙如愿。

    唉,尉缭可没有青松的死忠朝廷之心。

    人皇政还活着时,他便怀有退隐自保之心。

    如今人皇崩殂、大秦乱起,他自己又仙途艰难,目前已起了谋求天庭正神之位的心思。

    我不开玩笑。

    你若有为奸臣吮痈舐痔之气魄,多跟赵高、嫪毐套套近乎,效果必定比找尉缭更好。”

    神锏太保皱着脸,闷声道:“某做不来吮痈舐痔之事!某也不愿闹得满城风雨,让包括张祖师、玉皇大天尊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某是羽凤仙的大靠山。”

    “这也不肯、那也不愿,你在我面前装什么烈性?”玉门真人冷笑道。

    神锏太保捏着他的书信,叹气道:“某去找李斯,找国尉,找几位赢氏公子以真人你的名义,反正某是灵官,所有人都知道灵官仅仅是跑腿的。”

    玉门真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且说小羽离开王处士的小院子后,王处士先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等到巳时之初,差不多上午九点的时候,才让仆童将大儿子唤到书房。

    “你母亲昨夜显灵,托梦与我”

    老王看着大王,缓缓将聂氏意图毒害翠儿母子的事说了一遍。

    他完全没提小羽,推说老伴给自己托梦。

    可即便没有外人在场,这会儿仅有自己和老父,老父态度也十分温和,没有疾言厉色,大王依旧浑身燥热,心里仿佛有一口锅。

    锅里有愤怒、震惊、羞愧、难堪、耻辱等多种极端情绪。

    锅下面有大火在熬煮,煮得锅里的情绪沸腾冒气,他满胸腔填满了各种“脾气”,要从嘴巴、鼻孔里喷出来。

    “呼哧呼哧”大王脸颊涨红,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鼻孔和嘴巴果然在喷白气入了冬,天冷。

    他表情扭曲,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激动叫道:“爹,孩儿对不起您,孩儿这就休了聂氏!”

    老王没露出欣慰之色,反而皱起眉头,眉宇间全是担忧。

    他叹息一声,将儿子扶起来,“你媳妇的脾性,你了解吗?你若休了她,她不会活着离开王家大门。”

    大王立即想起前些日子聂氏说过的话:找根绳子吊死自己。

    他烧起来的红脸庞,立即煞白。

    胸腔内,大锅里的震怒、羞愧、难堪一下子消失,换成了惊惧和忐忑,倒是锅下面的火,还在继续烧,锅依旧被煮沸,他的鼻孔和嘴巴依旧在往外冒白气。

    见儿子这窝囊样儿,老王没半点惊奇和意外,也不觉得失望或愤怒,心里倒是有几分自嘲:这也算优点了,他这辈子至少不会犯下害人性命的大罪。

    “这件事只你一个人知道,我不晓得,别人更不知道,你明白吗?”

    大王愣了一下,表情有些纠结,既想大声向老爹表态:爹,您说什么话,孩儿一定要给您一个交待!

    同时又暗暗长舒一口气,心里道:爹呀,孩儿也没办法,聂氏真的会上吊,她亲口跟我说的。

    “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咬牙道。

    “你打算怎么做?”老王问道。

    大王想了想,道:“俗话说,捉贼捉赃。孩儿先去厨房找煎药的丫鬟,看罐子里都煎的什么药。

    若真有问题,就拿着药罐去找聂氏,看她怎么说。”

    这法子不算蠢,但也不是老王想要的答案。

    “你自己去处理。但我要提醒你,如果你还打算继续跟聂氏过日子,至少要让她明白,你这位一家之主,不是好糊弄的。”他隐晦地提醒道。

    任何事情在发生前都会先露出苗头。

    若换成是他,早在苗头刚冒头时,果断掐灭聂氏的念想。

    若她不悔改、没有敬畏之心,也不说什么休妻,直接分家产和离。

    那时和离,女方并无太明显的恶行,不会传出对她很不利的流言,她便不会无路可走、走上绝路,顶多他自己损失名声和财产。

    可摆脱了这等恶妇,损失多少名声和财产都是大赚。

    奈何聂氏不是他老婆,是他儿媳妇,还是长子之媳,是王家如今的当家主母。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和王家的名声,甚至不管聂氏死活,但他要在乎自个儿大儿子。

    老大只是无能,不是坏这种儿子还是他自己教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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