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清空一切，回到原点

    天快亮的时候，荆向阳送姜玉娴回了住所。

    这里是崔启名下的房子。

    姜父不在了，又过了五年，她也没必要再躲着。

    崔启很快给姜玉娴办好了新的身份，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了。

    荆向阳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要离开，被姜玉娴一把拉住。

    “你也一晚没睡，要不要上去休息下？”

    “不了，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荆向阳弯了弯嘴角，眼里却毫无笑意。

    姜玉娴黯然地看着他开车离去，是因为太快了吧？

    毕竟分开五年了，蔷薇刚去世，向阳一时半会调整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她忍不住发了条微信给崔启。

    “阿启，我见到向阳了，他说他没变过。”

    本以为要等很久才会有回复，没想到那边很快就发来了。

    “太好了！你这么好，他怎么可能变心？那他什么时候跟蔷薇离婚？”

    姜玉娴一愣，“是我吵醒你了吗？”

    她不知道的是，崔启一夜没睡，眼里充满了红血丝。

    “我习惯了早起。荆向阳打算怎么处理蔷薇？”

    姜玉娴微微皱眉，怎么可以用“处理”这两个字……

    “别这么说，蔷薇也挺可怜的。”

    崔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蔷薇不过是个没用的、要死了的容器。

    “哪里可怜了？你是没见过她嚣张的一面，她还欠了我……”

    他用力咽了回去，被蔷薇打了两次，真没面子。

    “不管蔷薇欠了你什么，她已经不在了。”

    “蔷薇死了？这么快？”

    “具体你去问星宇吧。我一晚没睡，先去补眠了。”

    “好，你赶紧去休息。”

    崔启放下手机，不禁哈哈笑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障碍”死的还挺是时候。

    唯一可惜的是，她没看到向阳是怎么对阿娴的。

    荆向阳开着车，漫无目的。

    车窗外的天空越来越明亮，朝阳从地平线缓缓上升。

    跟昨日一样，是个晴天。

    蔷薇说过想看日出，他觉得天气寒冷，想等开春暖和了再去。

    还是拗不过她，答应了今早带她出来。

    可蔷薇说走就走，气性那么大。

    街上的车越来越多，有了堵车的趋势。

    荆向阳终于结束了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开回公寓。

    打开门，他习惯性的喊道：“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不大的公寓，少了个人，居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才短短一天，他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会不会是在做梦？

    一觉醒来，蔷薇还在这间小小的公寓，倔强地撑着拐杖也要下厨，每天早上都给他煎心形的荷包蛋……

    荆向阳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胸口，痛。

    真切的痛。

    所以不是做梦。

    他怎么会这么幼稚？

    荆向阳将书房的凌乱收拾了一番，最后捡起那张被攥得邹巴巴的器官捐赠书，慢慢撕碎。

    他一直留着这玩意干什么？

    如果蔷薇没看到这张纸，会不会肯听他解释？

    算了，都过去了，不要想了。

    既然那个人以后都不会回来了，那无妨让这里更空一些。

    荆向阳将蔷薇的东西都整理出来，装了几个行李箱。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她网购的轮椅。

    还没来得及用，以后都用不着了。

    他知道，她很害怕自己到了完全瘫痪的那天。

    荆向阳甚至怀疑，那女人是不是用这种方式逃避？

    该说她懦弱吗？

    还是说她不信任他？

    蔷薇到底明不明白，照顾什么样的她，他都是愿意的。

    就算是因为姜玉娴的心脏……

    荆向阳无法否认，一开始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因为她适合，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荆向阳想将蔷薇的东西都清走，就如他想抛开昨晚蔷薇蒙着白布的决然画面，连同记忆一起抛掉。

    清理一空后，五年，除了年龄，什么都能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