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爱我吗？
程沿把林哲带走后，沈知节躺在自己的alpha怀里，不禁感慨道：“这个alpha真的很差劲，就这样把自己的omega扔在大街上，我该不该劝劝那个精灵？”
alpha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赶忙紧了紧抱着沈知节的手臂，说道：“别啊老婆，你可千万别干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儿啊！小alpha还不够成熟，过两年就好了。我看那个小a就挺不错的，能找到这儿不知道废了多大劲儿。”
沈知节一脸淡然地说道：“alpha都一样，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李颂韩温柔地吻了吻沈知节的耳垂，笑着说道：“宝贝，你不能一杆子全打死吧？我可没犯过错啊，要是评选‘模范丈夫’那都得给我颁个一等奖。”
“你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
程沿扔下林哲的那晚，在前面路口出了车祸，好在只是追尾，双方都没什么大碍，按理说程沿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
……
2026年10月27日晚
林哲的翼脉还是那副样子，始终收不回去。
从沈知节家回来后，林哲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程沿正在给林哲的蝶翼上药，觉得林哲一直不说话会出事儿，便没话找话道：“媳妇儿，你说，没有了蝶翼的‘二代精灵’还算精灵吗？”
话刚说出口，程沿就回过神来，自己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二代精灵”是人类和精灵的混血产物，本身就不能算是精灵了。
林哲伸手摸了摸耳朵，…还算精灵吗？
那他现在是什么……
没有尖耳朵，也没有蝶翼，他的族人会承认他吗？他会被再次抛弃吗？
程沿见林哲捂着耳朵，收起药膏，蹙眉道：“现在连我说话都不愿意听了吗？”
程沿见林哲始终没有反应，扯开林哲捂着耳朵的手，给林哲套上衣服，看着他伤心失神的模样，柔声问道：“怎么了？”
“…耳朵疼。”
“好端端的怎么会耳朵疼？是耳朵里面疼吗？耳鸣吗？”程沿捧着林哲的脸颊轻轻让他侧过头，仔细检查着林哲的耳朵。
林哲低垂着眼眸，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程沿摸了摸林哲的耳朵确认没有外伤，着急道：“你说话呀，哪里疼？”
“…心里疼。”
程沿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这是怎么了，说话怎么乱七八糟的？
“下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程沿有些慌乱，抓住林哲的手拉他下床。
林哲原本就有心理问题，好不容易才治好不能再激发了。
林哲抽回手，转身爬进被窝：“我困了，要睡觉。”
程沿绕到床边坐下，理了理林哲脸颊上的碎发，说道：“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吧，不是说耳朵疼吗？”
林哲闭着眼眸不回应他，程沿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闷痛，他不想伤害林哲，可只有这种方法他才能留下林哲。
“不舒服要告诉我知道吗？饭也不吃，话也不跟我讲，你这不是在报复我，是在惩罚你自己。”程沿叹气道。
我不应该受惩罚吗？我不长记性，被人类囚禁了30年，最后竟然还会傻傻爱上人类，又被最爱的人用同样的方式禁锢。
人类是最坏的物种。
这比他以往所有的遭遇都更让他痛彻心扉，程沿的心好狠。
程沿注意到林哲眼角滑落的泪水也跟着红了眼，喉间酸涩，俯身在林哲嘴唇上落下一吻。
“…对不起，我们重新来过，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
我摔碎的蓝宝石耳坠它永远都无法复原，被摔碎的心能复原吗？被拼凑起来的还是原来的东西吗？林哲心中想着。
程沿没再强求林哲检查，和往常一样，从背后抱着他入睡。
睡到后半夜，程沿昏昏沉沉感觉怀里空荡荡的，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想贴近林哲，可怀里的东西却软绵绵的。
程沿摸了摸，发现是个枕头，蹙眉将枕头捞出来扔到一边坐了起来。
林哲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程沿伸手摸了一下，被窝里的余温已经散尽，他至少离开半个小时了。
大半夜的人去哪儿了？
程沿打开灯后，第一时间注意到床头柜上的婚戒，他把戒指摘了？
程沿立马使用分化能力感知林哲的位置，确认他还在鹿岸市，这才松了一口气，下床换衣服准备出门去找他。
程沿开车直奔府江桥，林哲大晚上不睡觉跑去那里做什么。
府江桥是程沿和林哲相识时，程沿带他去的第一个地方，这些年他们偶尔也会去那里吹吹夜风。
40分钟的车程，程沿赶到时已经快凌晨4点了，停好车后，程沿一路沿着江边的小路寻找林哲。
将近11月的江边气温很低，现在又是凌晨4点，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大概走了七八分钟，程沿才看到路边坐着一个人影。
但并不是林哲，这人的身形比林哲要高大些，不过看着也有点眼熟。
随着程沿一步步走近，一股alpha的青柠安抚信息素越来越浓烈，程沿这才发现他右边还有一个人，那人抱膝蜷坐在路边，头上盖着一件灰白色的长绒毛衣外套。
是林哲！
难怪他刚刚觉得外面这个人眼熟，这不是那个小明星吗？
“收起你的信息素！”程沿疾步上前厉声警告道。
扶引星回头看了一眼程沿，不紧不慢地停止释放信息素，靠近林哲低声询问道：“他来了，你要跟他回去吗？”
“…谢谢，你走吧，别跟他起冲突。”林哲声音微弱道，他们打起来扶引星肯定要进医院，场面会很难收拾。
程沿走到林哲身后扯到他头顶的毛衣外套，恶狠狠地摔在地上，说道：“听到没？他让你滚！”
扶引星看了眼地上的外套，看向程沿语气不善道：“你是有什么躁郁症吗？有病就去治，你整天折磨他干嘛！”
“你tm说什么！”程沿长腿一跨，上前抓住扶引星的衣领，挥手就要给他一拳。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明知道林哲是被人标记过的omega，他往上凑个什么劲儿！？九年义务教育的《思想和品德》课都他娘上狗肚子里了？
就在程沿的拳头即将落在扶引星脸上时，林哲突然开口喊了一声：“程沿……”
程沿察觉林哲的状态不对，一把甩开扶引星，蹲到林哲身边轻声道：“我在，是不舒服吗？”
“…让他走。”林哲道。
“好。”他又不是什么臭流氓，刚才只是想给那小子一点警告而已，那一拳他收着力道呢。
程沿伸手把林哲扶了起来，这才发现林哲的身体软绵绵的，伸手摸了摸林哲的脖颈，好烫。
程沿瞬间就明白了，他这是到了安抚期，但这种时候他往外面瞎跑什么？
程沿把林哲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林哲靠在程沿肩头闭着眼眸，他现在没有分化能力又遇上这种时期，程沿对他做什么他都反抗不了。
程沿抱着林哲三两步消失在夜色里，扶引星看着凭空消失的二人呆愣在原地。
什么情况？
那个alpha是分化者吗？
顷刻功夫两人便出现在程沿停车的位置，程沿把林哲放进后车座，自己也跟着进去了，他这种情况需要先用信息素安抚。
林哲被放进去后就直接趴在了车坐上，程沿关上车门打开一扇车窗后，俯身用左手托着林哲的后脑，亲吻他时林哲却侧头避开了。
“这样你会舒服一点。”程沿蹙眉说道，接吻他会获得更多的安抚信息素。
“…不需要。”林哲抵着程沿的胸口拒绝。
“怎么会不需要呢？”他明明很难受。
“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程沿闻言，神色凝固愣了一瞬，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回想起来自己这一年确实没陪他度过任何一个安抚期，这么多个日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不是没来找过自己，可自己拒绝了他。
程沿觉得心口很闷，愧疚地说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让我帮你吧。”
“程沿，你放过我吧……”林哲痛苦道，我习惯了，我真的已经习惯了，我已经不需要被安抚了，你不要再打乱我了，不要让我习惯你然后再狠狠推开我……
“…相信我。”程沿抚摸着林哲的脸颊，轻柔地覆上林哲的唇，清凉的冰片信息素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
他想推开程沿，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程沿标记了他，在这种时期他抗拒不了程沿的信息素。
程沿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下了，林哲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属于其他alpha的信息素，程沿讨厌他沾染上别人的气味儿。
于是吻上了林哲的脖颈，一下又一下舔舐着他，想让自己的信息素盖住那股难闻的青柠味。
“…都是口水，别舔了，你是狗嘛。”林哲推了推程沿说道。
程沿放开林哲，哼了一声，没好气道：“那个小明星才是狗，死舔狗。”
林哲不搭腔，程沿回到驾驶位开车回家，到家已经五点多了，补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就中午了。
程沿拿来体重秤放在床前，看着林哲道：“上秤。”
林哲看了看秤，又看了看守在床边的程沿，麻利掀开被子决定从另一边下床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不想上秤。
程沿“嘿”了一声，架着林哲的腋窝把人从床上提溜了下来，放在体重秤上，随着数字闪烁，程沿看着体重秤上的68㎏皱起眉头。
“你看看，这才几天就瘦了6斤，你还想变回以前的样子吗？”程沿指着体重秤上的数字说道，他让林哲上秤的目的就是想警示他，让他好好吃饭。
玻璃好凉。
林哲蜷了蜷脚趾，转身回到床上，说道：“是你要把我变回以前的样子。”
“…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你要好好吃饭，不开心了可以打我骂我，别作贱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难养吗？”
林哲站在床边找鞋子，程沿朝他伸出手，林哲睨了他一眼，“啪”地一声在他掌心拍了一巴掌，说道：“谁要你养！”
林哲找了一圈没看到鞋子，问道：“我鞋呢？”
程沿笑道：“我给你拿卫生间了，怕你不肯上秤穿上鞋就跑了。来，我抱你过去。”
“不要，拿回来。”
“费那劲干嘛，来啊。”程沿笑着招手道。
林哲瞪了他一眼，决定赤脚过去。程沿眼疾手快从正面接住林哲，拖着他的大腿把人抱去卫生间。
“程沿，你做得这些都没有意义。从你给我戴上抑制器的那一刻起，你就和当年买卖囚禁我的人没有任何区别了。”林哲说道。
“我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林哲问。
“我爱你。”
“他们也说爱我，送我鲜花、宝石、金钱，但要把我关在华丽的‘笼子’里。”林哲语气轻蔑道。
程沿掷地有声坚定地答复：“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可以为你献出生命、付出一切，这就是我和他们的区别。”
“可是我只想要自由，你为什么不给我？”林哲被程沿放在洗漱台上，“我当时就不应该跟你回来，我很后悔。我应该对你狠心一些，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样你就不会有机会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伤害我。”
程沿将林哲脸颊两侧的碎发掖到耳后，低声道：“可以不说这种话吗？我们重新来过，像以前那样。”
“你做了却不让我说吗？”林哲笑道，像以前那样？他在做什么白日梦，愚蠢至极。
程沿自觉理亏，默不作声弯腰给林哲穿上拖鞋，林哲不再说话，开始洗漱。
今天一整天，程沿在厨房来来回回做了16顿饭，林哲一会儿咸了一会儿淡了，一会不想吃这个一会儿又不想吃那个，总之就是来来回回折腾程沿。
程沿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他什么也没说就只是默默做饭，林哲觉得没劲儿还把自己吃撑了，最后给自己折腾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