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沉没成本
“幽冥夫人，这是？”
一大家子人吃饭，叶尘心里没底，不由得偷偷向旁边的幽冥夫人问道。
幽冥夫人看他一眼，夹了块鱼片，细嚼慢咽着。
龙鱼虽然稀珍，但这些年来，古寒也钓了不少条，她与食魂鬼、沈白霜三人自然一同升天，早已吃到没太大感觉了，打下了无比坚实的道基。
原本，以三人的根底，或许只有沈白霜有一丝问鼎的希望，但现在，三人尽皆前途无量！
因此，自然没有妖妖几女馋嘴。
“阿尘，你之前不是叫我娘吗？”
幽冥夫人看他一眼，好奇道。
叶尘面上一热，闹了个满脸通红，讷讷难言。
他在羽流真人、乾元老祖等人面前，可以心安理得的喊，因为那些人毕竟高了一个辈分，他没有太多心理负担。
但现在，桌上却有妖妖、花飞絮、唐轻薇在啊！
这三女，都曾与他有过羁绊，他甚至还曾胆大包天的设想过一些不该想的东西来着。
在三女面前，叫他如何好意思叫出口啊？
不过天命之子就是天命之子，很快便调整了心态，再度将灵活的底线往下拉了拉。
“反正都喊过了，再多喊一句，又有何妨？”
他如是想着，立即甜甜的喊了句：“娘～”
“阿尘真乖，来，吃块肉……”
幽冥夫人笑眼眯眯，夹了块鱼肉，看了眼地上……可惜没养狗，于是只能遗憾的放在叶尘的碗里。
叶尘：“？？？”
幽冥夫人给他夹菜，这是认可他的表现，可为何……他竟有种巨大的耻辱感呢？
“咯咯咯……”
这时，幽冥夫人上手位的妖妖笑的花枝乱颤，显然是被叶尘这番姿态惊呆了。
她妩媚的看叶尘一眼，饶有意味道：“阿尘，我是二娘，我们以前见过的……不记得了吗？”
叶尘瞪眼，顿时滔天大怒。
此女无故辱他，真是好生大胆啊！
可就在他想翻脸之际，却瞥到主座上那人侧过来的目光。
叶尘心头顿时警醒：“好一个不要脸的老混蛋，这四女放出去哪一个不是天姿国色？尤其是魔教妖女，那真是酥到骨子里的魅惑，若能春风一度，就算少活百年都愿意啊！花飞絮与唐轻薇一门双圣女，前后两师徒，更是想想都激动……”
“可，他竟真想享齐人之福？！”
但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叶尘强忍着巨大的怒火，一字一顿道：“二娘！！”
“唉，乖～”
妖妖心满意足，应声妖娆，余音绕梁。
这一句，当真是叫到她心坎里了啊。
当年，她修炼天魔典走火入魔，出来寻医觅药，偶遇叶尘。
当时叶尘以黑袍人的身份接触她，不知从哪里搞来种种玄奇莫测的手段，让她惊为天人。
如若……不是后面遇到那个男人，她现在说不定都已经一步一步的沦陷成此人的傀儡了！
现在，听到叶尘叫她娘，别提有多爽快了。
对面的花飞絮翻了个白眼，她长了一辈，倒是成熟许多，没有妖妖这种恶趣味想法，只是道：“叶家子，我是你姨娘！”
叶尘：“！！！”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叫幽冥夫人和妖妖娘也就罢了，他与两女已经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今日之耻无非就是让他日的剑更利罢了。
但花飞絮……
这可是他为了获取唐轻薇的百花之体，真心实意想要攻略的对象啊！
这一声要是叫出来，他和唐轻薇焉还有可能啊？！
“等等，她是唐轻薇的师傅，更与我师清羽流同代，当年还似有些交情……我就算叫声姨娘，也不为奇啊？”
忽然间，叶尘脑海中又福至心灵的闪过这个念头，将底线再度往下拉了一拉，老实问好：“姨娘！”
花飞絮轻“嗯”一声，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湖却泛起了不小的涟漪，暗暗想着：“姨娘……也是娘吧？”
按顺序来到了唐轻薇的坐位。
幽冥夫人三女饶有好奇的看去，想知道唐轻薇会选择怎么个称呼？
三女聪慧至极，在叶尘出场的刹那，就隐约探出了古寒对叶尘的态度，这才这般随意。
也就是叶尘“身在福中不知福”，才没有发觉了。
“轻薇……”
叶尘似也感应到了什么，看着唐轻薇，眼中竟闪过一丝恐惧，还有一丝讨好？
似是生怕唐轻薇也会如其他人一般羞辱他一般。
唐轻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如果说今日之前，她对叶尘的情感只是寻常道友的话，伴儿今日过后，叶尘于她，就真的只剩下单纯的救命之恩了。
除此之外，皆陌路！
“叶师兄，大道漫漫，且行且珍惜吧！”
她垂下眼眸，淡淡说道。
叶尘一怔，唐轻薇没有羞辱他，他本该高兴才是，可唐轻薇这个态度，却让他更加惶恐。
他有种隐隐的错觉，今日之后，他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与唐轻薇建立的一丝情意，就将彻底斩灭成虚无了！
他与此女，再无可能！！
“阿尘，鱼凉了……”
幽冥夫人提醒道。
“我不想吃……”
叶尘有些茫然，心中苦涩。
他搞不懂，不懂他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了，为何，还是落到这般个结果呢？
“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幽冥夫人无情的说道，身为女子，她隐约觉察到叶尘与桌上除她之外的几女的关系都有些不一般。
若是陌生人，她或许还有可能会对叶尘的遭遇生出些许怜悯。
但，她们不是！
叶尘已经胆敢私下联系赌命真人了，这要是不敲打敲打，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城主府的王？
以后，还怎么做事？！
叶尘无奈，只能被逼着吃下冰冷冷的鱼。
虽然他有些不太情愿，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选择，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可鱼肉入口即化的刹那，他顿时眸子大睁，欣喜异常：“这是，这是……这是什么肉？！”
【这是龙鱼之肉！】
叶尘脑海深处，两扇门户中，那个火红的漩涡低语。
熔炼万物系统瞄了一眼叶尘，暗自摇头，眼神冷漠的可怕。
它知道，叶尘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只是沉没成本太大，已经不愿醒悟罢了。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这种既不知人，也不自知的蠢货，真的合适做天命之子吗？
熔炼万物系统的视线透过叶尘的身体，看着已经夜下来的漫漫天空，有些惘然。
当它收回思绪之际，无意间，瞥到了坐在首位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