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家人感情堪忧
从进来的时候,茯紫苏就时不时的看着他,弄得亓官书挺不自在的,“看我作甚?”
茯紫苏咂着嘴,“你何时……犯病了?”
亓官书尴尬的笑着,“是不是被吓到了?我见你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样子,就是想看看你被吓一跳是不是也是不动声色的,可看不然。”
“你什么时候跟惟吉一样,无聊。”她翻了个白眼,快步往前走了。
“别生气啊。”亓官书追上前去,“我告诉你今日发生的一切可好?”
还算你有眼力见儿。
“等用了膳再说。”
“好。”
天家一家人从不在一处用膳,一是因天居正看不惯三个不省心的儿子坐在一处不是阴阳怪气的蛐蛐人,二便是新妇向他们抱怨夫君这儿那儿的不好,真是一块地养一窝人,没一个省心的,看着心烦。
不过对天墨卿自是不同,兰大娘子好求歹求说好只要在一个地儿,午膳都得在一处用。他们三人用膳那叫一个安静,若不是兰大娘子从中调剂,他们仿佛不在一般。
可经过昨日一闹,他们怕是又要冷战好几个月不得见面。
饭菜已上桌,却不见兰大娘子。
“夫人怎么没来?”茯紫苏还不知道他们刚见面便又闹翻的事。
“你忘了,我娘她等不到我爹可是不会用膳的。”天墨卿已经开始动筷了。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夫人还是和柱国公如此相敬如宾,也真是难得。”茯紫苏道。
“哼,正是因为不够恩爱,才相敬如宾。”他心里负气,说不得好话。
茯紫苏瞥眼看他,“你这嘴,不能说句好听的吗,连自己的……”
此时门外进来一人,是天墨卿的二哥哥,天玄歌,他右边的断眉甚是惹人眼,浑身散着嚣张气焰,身边陪着其妻孙云绮倒看着温婉贤惠。
天玄歌是个直性子,也直说了,“四弟在家里说这话,被父亲知道,不怕又挨一顿打吗?”
本来还挺悠闲想找点事的他,看见【熟人】茯紫苏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慌忙躲避,以为无人察觉。
其妻孙云绮拉着他的袖子,劝他少说话,却被他推开。
他看都没看二哥一眼,自顾自的说着,“二哥怕是早就在门口听着,想抓我的错处好讨父亲欢心吧,只不过可惜啊,父亲这几日忙得很,没空听你闲扯。”
“你!”
“这是有客人啊。”孙云绮忙着打破僵局,往前招呼。
“二嫂嫂。”茯紫苏起身揖礼,看了一眼天玄歌,并未道安。
仔细一看有些眼熟,“这不是——”
“二嫂,苏合可是从小在这长大,与我更是连枝带叶,看来二哥待你也不是很好啊,没跟你说过以前的事,怎么这么久才认出她。”天墨卿冷不丁的又怼了她。
不过这么多年也是听习惯了,她并未不满,听他方才这话,孙云绮似是明白了,一双写满默契的眼神看着茯紫苏。
“二嫂嫂淑安,二嫂嫂入府时,苏合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二嫂嫂这么久没见我,不记得也不奇怪。”茯紫苏笑道。
“是啊,我们没说过几回话,怎么就走了,可是觉得二嫂哪里做的不周到,负气而去?”她眼睛一撇,方才没瞧见旁边还坐着一位帅气儿郎,“呦,这位也是苏合的朋友?生的如此俊俏,怎么也不介绍介绍。”
这一家子的嘴,怎么都这么辣,我自己听了都臊得慌。
“在下——”
此时又进来一人,他满脸笑意,穿着一身白衣,“我就说二哥儿出去这么久怎么还没回,原是来四弟这儿了,瞧着这么热闹,可有我的份?”
他倒是不客气,一来便入座,冲着亓官书道:“这位郎君生的如此俊俏,气质不凡,想必是昨日父亲说的谏议大夫之子,亓官书?”
“正是,想必这位便是柱国三子,天示澈?”亓官书作揖道。
他惊奇问道:“真是好生厉害,我才刚进屋,你就知道我是谁?”
亓官书笑道:“方才听天三哥儿叫惟吉四弟,惟吉唤他二哥儿,听闻长子性情寡淡,想是不会来的,这不就只有三哥儿了?”
“这一会儿,我们兄弟四个全都被你琢磨透了,我们却还对你一无所知呢,我们岂不亏了,亓官衙内?”天玄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不与天墨卿坐一处。
亓官书摇手,“可别叫我衙内,叫我远之便可,我可不想靠谏议之子得名。”
茯紫苏道:“他啊没什么名气,同我一样,在汴京做点儿买卖,生意算可以,过得还算逍遥自在。”
天玄歌道:“自来士农工商,虽我朝历来不贬商贾,可吏商不免有人要说闲话,令尊在朝堂上也是说得上话的,远之兄为何要做商贾,日后若升了高官儿,便是多了一个可查的把柄啊。”
吏商,顾名思义便是官吏为商,自古说来都不是好事,但自古有之,他们大多都不会声张,是这名声是不好听,都已吃官家饭了,又私下挣百姓的钱,必有不少贪污敛财之嫌,若是传到官家耳中,必要严惩。
“我如今已然不当官,何来吏商一说,若他们觉得我利用家父职权,公款私用,或家父借我的手谋私利,那便随他们去吧,我问心无愧。”亓官书如今无官一身轻松,虽然他答应官家的事,至今没有头绪,可想来官家也不会为难他。
“你还当过官儿啊,什么官儿?说来听听。”天示澈好奇问道。
“惭愧,不过是个小小州知县,没什么好说的。”亓官书道。
“知县?”茯紫苏低语。
“不对啊,我听说当年殿试,远之兄可是甚得官家喜爱,怎的未得官家器重就做了个知县,这不似官家历来用人风格啊。”
不止天玄歌觉得奇怪,当年听到此旨意之人都会有此疑问,也无处问。
还是第一次听说甲十名的榜首会被派到小地方做知县的,永宁州离边境说来并不远,派到那种地方,与被贬无异。
“揣度官家之心可是大不敬。”亓官书嘴上虽带着笑,可眼睛里却是散发着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平日从不摆脸色,没想到他生起气来也是如此威严,如此可怖。
这感觉却是一瞬而过,亓官书片刻便大笑起来,“方才只是开了个玩笑,各位莫怪啊。”
“怎么说着说着谈起他来了,说说今日坊间谈论之事吧,我甚是好奇你家抓的人到底是?”
“自然是你们听说的那版了,夜隔——”